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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 燕国王庭

    虽正值正午,但乍见到这样一排送灵人走过,长生身上还是不自觉漫起一股凉意,“有什么好看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你看那灵车上的飞铃。”

    长生果然将视线落到灵车车轴外悬挂的铜质飞铃上,灵车缓慢前行,悬挂的飞铃微微摆动,其上印了两团火焰似的图案,映着日光格外鲜明。她皱起眉头,“这死的人竟是燕国王族么?”烈焰是燕国姬姓贵族的图纹,姬姓正是燕国的国姓。一时间车内陷入沉默,方才的送葬队伍简单草率,除了马车上的飞铃外,没有任何彰显身份的地方。若是普通人以这样的方式送灵,自然无可厚非,但若是正当权的姬姓王族以此送葬,就显得既怪异又不合常理。

    “也许死掉的正是那个贵妇人,师兄我们这就可以离开了呢。”

    徐子静瞪了她一眼,长生忽而醒悟过来。那位夫人那么得宠,燕王为她不惜求到秦国,让徐子静从清微山下来为她治病,就算落葬,也绝不会如此清冷简陋。长生缩回马车内抱着瓷白的糖罐埋头痛吃,徐子静沉吟片刻,“我们这就进平阳城。”

    临近午时,两人进得平阳城内。宫门口的侍卫见了他们的引荐书信后立刻通报王庭,没过多长时间,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和善宫侍来接两人入宫。

    宫侍一边含笑说些恭迎的话,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着。这两个年轻人,十六七岁的少年身着白色衣袍,清爽干净。旁边的姑娘随随便便穿了件白色衣裙,身上背着药箱,看上去倒像是少年的丫头。宫侍不敢怠慢,上头交代着,这两位客人非常尊贵,是不出世的神医。

    “公子这边走。”宫侍小心在前面引路,转眼见到那小姑娘漫不经心地打量周遭景致,发泽鸦青,面若桃花,竟让他晃了晃神。

    “咱们这是要去觐见燕王么?”少年笑着开口,身上一股子药香味非常怡人。

    “君上这几日不在宫中,因此,请两位贵人先去见见我们王后吧。”

    “我来燕国乃是受人所托,为宫中的贵人除病。不知大人可知道其中详情?”

    宫侍叹了口气,“说起来,从去年冬天开始,这宫中就不太安稳了。先是几个不得王上青眼的姬妾生了病,后面渐渐的,连叶夫人都病了。王上恼怒,已把最初生病的姬妾和所有染病的宫女都赶了出去,唯恐再传染了其它人。但叶夫人的病势,竟是一直没好。这种病,只有女子才会得。他们都说,都说这是……”瘟疫两个字,到底还是没能出口。若从燕王宫中传出瘟疫,说出去,该是燕王如何无德。

    长生和徐子静两人相视一眼,脸色都有些凝重,王宫之中自有王气护佑,若瘟疫果真从楚国王宫传出,那整个楚国,只怕都将大祸临头。

    一行三人路经一座宫院时,从院内传来一阵嬉闹之声,给这虽是春日却依旧死气沉沉的燕王宫中带来了几丝明媚之意。宫墙内三个娇俏的宫女正陪着一个小公子踢球。院中的梧桐树高大繁茂,因昨日落过雨,地上还有些沾了雨的叶子没有打扫,小公子也不在乎这些,手脚并动,玩得极为开心。

    长生从宫门外经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公子四五岁模样,生的唇红齿白,冰雪可爱,一身绛红色锦服,胸前用五色丝线挂了块宝光莹然的美玉。小公子也朝他们瞟了一眼,就这么一眼,脚下动作一顿,那球便咕噜噜从门内滚到了门外。

    徐子静眉毛挑了挑,圆滚滚的球堪堪停在他脚下,他心中一动,脚尖轻挑,球已飞到半空。宫侍拦之不及,他腾挪转侧,白衣流动若风,在半空中踢出数个漂亮的花球出来,最后稳稳的落球在手,将它送到追着球出来的小公子面前,“喏,你的。”

    那小公子冷眼看了半天,此时却是面色如霜,冷哼一声,“踢过的,脏了,我不要。”

    “啊?”料不得这小屁孩脾气竟这样大,一时间那球就握在徐子静手中,送出去也不是,自己留着也不是,颇显尴尬。

    宫侍忙不迭地把球从徐子静手中接过去,对着那小公子陪笑道:“公子今日没跟先生读书?”

    小公子甚至倨傲的模样,理也没理他。

    宫侍对他这态度却是习以为常,轻声道:“公子,这两位是远道而来的神医,王后等着见他们呢。”

    小公子转了转眼珠,粗声道:“他们是给母亲看病来的?”

    “正是呢。”宫侍慌忙点头。

    小公子脸上神色很是难看,盯着徐子静恶狠狠道:“又从哪里请了些庸医过来?我母亲不要这种人看病。”

    他话没说完,被徐子静直溜溜拎着衣领提了起来,“你说谁是庸医?”

    “你是!”小公子虽然被提了起来,慌乱过后,却是恼羞成怒。奈何无论怎么挣扎,就是挣扎不脱,一时间面孔涨得通红,鼻中咻咻的喷气,张牙舞爪,像只被惹怒的小兽。

    徐子静板着脸,“我的医术虽然很高明,脾气却不好。每次别人说我庸医,虽然明知他们说的并不符实,我还是忍不住要生气。”说着,手一松,孩子从半空中掉下去,直接摔了个屁墩疼。

    “哎呀,公子,你没事吧?”宫侍慌忙去扶那孩子。

    吃了这样的大亏,长生本以为这样娇宠的孩子一定会吵闹得天下皆知,却不料那孩子根本不用人扶,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直直盯着徐子静,“本公子且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治不好我母亲,就把你剁成肉酱喂狗!”

    徐子静怒极而笑,“若是治好了,你便趴在笼子里给我做小狗养着?”

    孩子一双大眼咕噜噜一转,竟流露出几分邪气。

    长生一怔,“师兄小心!”话音未落,就见那孩子猛然朝着徐子静扑了过去,一撸衣袖,嗷呜一声张口咬在他手臂上。

    徐子静一声哎哟,抬手朝孩子脑袋上拍去,又好气又好笑:“还不松口!”

    孩子不仅不松口,整个人像只小猴子一样紧紧扒上了徐子静的肩头。口内呜呜叫着,居然咬得越来越紧了。

    一时间宫侍慌忙拉徐子静,几个宫女拉那小公子,场面乱成了一团粥,最后还是徐子静扣住了小公子的下巴,用力抖落了几下手臂,才将那孩子抖到地上。

    孩子嘴角都是血,满脸得意之色,“哼,让你对我无礼。”说完之后,整个人远远跳开,跳到徐子静再也抓不到他的地方才停下来哈哈大笑。

    徐子静捂着手臂怒不可遏,“你给我滚过来!”

    宫侍慌忙挡在两者之间,“小公子,这是王后的贵客,不能怠慢。”

    孩子哈哈大笑着,擦擦嘴角的血,“是她的贵客又不是我的,与我有什么相干?”

    “可这位贵客是要给叶夫人治病的。”

    红衣小公子冷哼一声,“我从现在开始便饿着我的狗儿,不给它们东西吃。若三日后母亲的病没有好转,我便剁了这人去喂狗。”说完,他带着宫女扬长而去。

    徐子静怒意犹且未消,“这不懂礼数的混孩子是谁?”他自然已猜到这孩子的身份,只是不这样发发怒气,心中憋屈。

    宫侍苦笑道:“那是我家君上的幼子,姬韶公子。他的生母就是我方才提到的叶夫人,因叶夫人身体一直不好,大王又忙于国务,小公子疏于管教之下便养成这副骄纵的个性。贵客恕罪。”

    长生闷着头躲在旁边看笑话,此时才慢吞吞开口:“师兄你多大岁数了,还跟个孩子置气?”

    “这又跟年岁有什么关系?”徐子静理直气壮,“不懂得谦卑礼让,长大了也是个祸害。”

    宫侍料不到这看上去温和的少年竟然也是副火爆脾气,事关自家公子,他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长生揉揉笑僵的脸颊,真是燕国的公子碰上了秦国的公子,也说不清究竟是哪家公子更骄纵暴躁了。“别生气了,快走吧。”

    徐子静待她走近了,猛然一巴掌狠狠拍在她脑门上。

    长生吓了一跳,不禁有些生气,“你干嘛?!”

    徐子静斜睨着她,心情好了许多的样子,慢悠悠回答:“没什么。不过突然记起来,你小时候也咬过我。现在触景生情罢了。”

    长生瞪着眼睛说不出话来。

    徐子静哈哈大笑,“还不快走。”

    长生眼角扫到他染血的衣袖,道:“还不找点药粉出来敷一敷。这孩子一口牙齿能咬破你的厚皮,倒是难得。”

    徐子静也觉得这样流血到底不雅,两人找了一处偏僻角落包扎伤口,徐子静又重新换了件外袍,趁着宫侍不在身边,长生悄声问:“师兄,你刚才可感觉有什么异样么?”

    “什么异样?”

    “我觉得那孩子身上……似有几分怪异。”长生迟疑道。

    徐子静居高而下看着她,似笑非笑,“师妹,你过虑了。为兄都没觉察出什么,你这三脚猫的本领,能看出什么来?”

    长生揉揉鼻子,也觉得大概是自己疑心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