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遥不知外面的谈话,她正削着胡萝卜,弟弟什么都吃,就是对这胡萝卜无爱,今日在他崇拜对象面前,总不好挑剔了吧?姜遥抿嘴一笑,小家伙,改日姐姐教你什么叫善意的谎言,让你拆姐姐的台!
姜遥正得意着,一时不注意,弟弟从后面冲了进来,直接撞得姜遥一个趔趄,姜遥急忙转身扶住冒失的弟弟。
“姐姐你看,尾巴尾巴。”同风小脸微红,兴奋地像姜遥展示。
姜遥两眼瞪得老大。
弟弟身后的是什么?黄黄的尾巴顶端带着个球,这分明是狮子的尾巴啊有木有?!
姜遥哭笑不得:“阿弟怎么长尾巴了?”
“邢大哥可厉害了,挥挥手就给我变了条尾巴!姐姐喜欢不?”
原来邢释天法力恢复了。
“那他有没说什么时候尾巴会消失?”姜遥淳淳善诱。
“不知道。”同风回答的干脆:“姐姐看,还能动呢。”
姜遥看着小尾巴如小狗般摇摆,有些汗颜,狮子啊,为什么要配狗的动作?
见弟弟玩的开心,姜遥也不再追究,呆会要邢释天解了术便是:“阿弟,来帮姐姐吧,快可以吃饭了。”
同风应好,试着用尾巴卷柴火往灶间塞,姜遥扶额,天,弟弟是不是太过童真了?
五日之后,邢释天消失了,阿弟的心情很低落,因为没有人教他练剑了,他的小尾巴也没有了。姜遥找不到任何邢释天存在过的痕迹,除了无缘无故挂在脖子上的那颗小黑珠。
珠子光滑润泽,没有一丝瑕疵,姜遥扯不下来,又剪不断,便不再理会,挂在脖子当个装饰却也刚刚好。
姜府又热闹起来了,姜庆被人断了子孙根!这消息可不得了了,传出去那是毁了太尉府的声誉,得多大的过错才让人下如此狠手?姜承贺曾用暴力手段压制,但还是传开了。
姜遥被请到葵园,不出她所料,府中的主子全都过来了,气氛有点沉重。
姜遥进来时,又如上次般,得了个劈头大骂。
“虐障!还敢来!”姜承贺指着姜遥瞪圆了眼。
啊,多么熟悉的情景,多么熟悉的语句。姜遥感叹,今年怎么了,什么祸事都往她身上砸?
“父亲,是你请我过来的。”姜遥白了他一眼,也懒得行礼了,要想得到别人尊重,最起码要稍稍尊重一下别人。她又不是被虐狂,没事过来找骂。
姜承贺被她的态度噎住,指着她的手指气得一颤一颤的。
二姨娘见到姜遥,如见到了仇人般红了眼,奋不顾身地向姜遥扑了过来,长长的指甲就要往姜遥脸上抓,姜遥侧身一推,把二姨娘推在了地上。
看着二姨娘美丽的脸蛋变得如此狰狞,发髻散乱,眼泪糊了一脸,姜遥没有半分的同情,自己和姜庆确实有着过节,但错的人分明是姜庆,凭什么全都冲着她来?
“二姨娘这是魔楞了么?一个奴婢也敢对主子出手?”姜遥眼带厉色,怒声呵斥。
二姨娘显然是被姜遥吓住了。不仅是她,在坐的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最是平凡无奇的四小姐,什么时候有了这份气势?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庆儿。”二姨娘反应过来,指着姜遥大声哭骂:“你个贱人!为什么要害我庆儿?我要了你的命!”
说罢又扑了过来,姜遥伸脚一提,用了十分力度。姜府乌烟瘴气,专出疯子!
“父亲,看好你的女人,这般成何体统。莫叫御史大夫知道了,奏你一本,笑话父亲连个家都治不了,还想治国?”姜遥蛇打七寸,直接说到了姜承贺的心上去。
姜承贺最好什么?面子!女人可以换,面子就只有这一张!
“来人,拦住二姨娘。”不出姜遥所料,姜承贺抬手招来小厮,架住了二姨娘。
姜遥嘲讽地一笑,这就是她的父亲,当年娘亲怎么会跟了他?姜遥说道:“父亲请我来作甚?要是来看你的女人玩闹,我可没兴趣。”
姜承贺气圆了眼,他手狠狠拍在桌上,茶杯发出“咣当”脆响:“姜庆的伤可是你所为?”
“姜庆?”姜遥歪头想了想:“腿上的伤么?不是我干的,父亲之前也证明了我的清白呀。父亲之前说要查找凶手,还没找到么?”
看着姜遥一副无知的模样,姜承贺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涌,抚着胸口顺了下气。司马丽人好心解释:“你父亲是说,是不是你断了姜庆的……传宗接代的可能?”司马丽人有点不好意思出口,任谁都无法毫无顾虑地说出那东西。
不过,姜遥显然不在此列,她好奇地说:“传宗接代什么意思?”
司马丽人被噎住,脸色有点不好。四姨娘用帕子挡住轻笑的嘴角,其他人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
姜遥疑惑:“你们笑什么,父亲和夫人什么都没教我,我不懂是正常。”
姜承贺气绝,又问起另外一事:“姜遥,那三个黑衣人可是你所为?”
“黑衣人?”姜遥继续装傻充楞:“什么是黑衣人?父亲就是黑衣人么?”
姜承贺今日正巧穿着一身黑衣,闻言一口气喘不上来,重重地咳了几声。
姜馨怒眼横瞪站了起来,一双凤眼怒视姜遥:“姜遥,你怎可对父亲无理!”母亲说了,今日定会除了这姜遥,虽然她不知为何母亲总是这般忌讳她,不过见母亲目的没达到,姜遥反而还如此自在,心中便怨怼了。
“三姐,我只是问父亲几个问题也算无理?那太子也不该请太傅了,如此无礼行径实在不该出在太子身上。”姜遥淡淡回答。
“馨儿,坐下。”姜承贺深深看了姜遥几眼,这么多年了,自己倒不知她长了如此巧嘴,方才那话可不能乱接。
姜馨闻言,跺跺脚坐了下来,脸上满是气愤。
“四天前,姜庆院中突现几具尸体,如今更是受了伤,你就没什么话说?”姜承贺锐利的视线射向姜遥。
“父亲,你是在怀疑我?”姜遥一副不敢相信、心中受伤的模样:“我一没钱二没势,如何害得了他?”
此话倒是不假,众人看向姜遥,就算她再能说会道,也没钱雇得了杀手,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怎么知道那些事?
“姜庆所言,岂会有假。”姜承贺一敛衣袖,厉声疾色。
“父亲,姜庆之言就全是真的,我说的全都不可信?”姜遥抚着胸口,泣不成声:“父亲这般不相信我,为何还要生下我?我母亲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这般诬赖她的子女?”
姜承贺眼神不自然的挪开,婉婉她……
司马丽人见此,暗叫不好,这小贱人怎么就提起了那死人,便出声相劝:“你父亲也是一时心急,你进去与姜庆对质一番,这样可好?”
姜承贺没反对,姜遥正想应下,便听到小厮急急忙忙进来传报:“老爷,圣旨到。”
姜承贺不作他想,急忙领着众人出去接旨。
来到前院,只见一人身穿宝石蓝绣仙鹤长袍,髭须不生,手拿拂尘,见姜承贺出来,弯腰施礼,声音略带阴柔:“见过太尉大人。”
“公公快快请起。”姜承贺扶住那人,虚受一礼。
来者正是皇帝身边最为得意的公公,姓刘,朝中大臣见他都会礼让三分。
“姜大人可是在忙?”
“无事,刘公公不必在意。”
“既然如此,洒家便宣旨了。”刘公公一挥拂尘:“传皇上口谕,明日未时,姜大人携亲眷进宫参宴,钦此。”
姜承贺一愣:“刘公公,不知是何宴席?”
“姜大人糊涂了?”刘公公微微一笑:“兰地王已到京城,明日设下接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