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的顾虑一下被她抛之脑后,反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姜遥眼里满是好奇:“刚刚不久还见青言也有尾巴,怎么我一觉醒来就没了?”
邢释天似乎很有耐心,又或者此刻心情确实不错,他漫不经心的开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施术隐了起来了。”
施术?姜遥皱眉,世上真有法术?这人也自称不是人类,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世界?自己那点能力算不算法术?
“为什么要藏起来?你怎么又不藏起来?”姜遥化身好奇宝宝。
邢释天看着眼前的女子,姿色算是清秀,并不出众,唯一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和刚才那小男孩一样,黑白分明,像是不谙世事般干净,眼珠一转,又灵气逼人。
“我受伤了。”
姜遥似乎有点明白了,青言也受伤了,不过并不严重,看他那精神就知道,连休息一下都不用。眼前这人应当受了极重的伤,连法力都施展不开。
怪不得刚才还能给他一掌,原来对方现在是无力招架,若是等他痊愈了,会不会给回自己一掌?姜遥流汗,自己怎么这般没眼色,能收的了青言这么厉害的人做下属,那他这主子必定更强了。
不过,现在这只没牙的老虎落在了自己的屋里,自己明知厉害怎么就还是那么犯贱地想再捋一把老虎须呢?姜遥觉得自己在这多年,心理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反正都招惹了,还怕多一回?
邢释天见姜遥阴恻恻的笑着、一副想开了的模样走到自己身旁,挑挑眉。
姜遥看他那停止摆动的尾巴,这凑近了看才知道原来是受伤了。姜遥伸出爪子,拎起来看看,只觉到手的尾巴猛地一僵,不复刚才的柔顺,那软毛突然像倒刺般扎进了手里,姜遥一声痛呼。
邢释天绷直了身子,周身散发出寒冷的杀意,双眼如幽潭深不可测,视线如冰刃般落在姜遥身上。那尾巴挣脱了姜遥手心,缠绕在她手臂上,紧紧禁锢住。
姜遥打了个寒颤,突然有种蛇上身的感觉。
老虎没牙,那也还是老虎,威严岂是他人能侵犯的。
“你放开。”姜遥弱弱地说。
好吧,姜遥承认,自己也当了会欺软怕硬之辈,邢释天一厉害,她就孬了。
邢释天冷哼一声,声音似冰:“你想做甚?”
姜遥抿抿嘴,手上的痛让她心情有些焦虑,可这也是自找的,委屈说道:“我就想摸摸你尾巴。”
见邢释天只盯着她,并不说话,便呐呐地说道:“我从来没见过长尾巴的人呢。”
“我不是人。”邢释天倏地收回尾巴,声音阴冷骇人:“只有魔族才有尾巴。”
他是魔?
“魔又如何?”姜遥抬抬小下巴,呛声道:“没人告诉我魔族的尾巴不能动,人间还有句话叫不知者不罪呢,你来了这,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
邢释天闻言一声嗤笑,居然还有人跟他讲规矩?真是稀罕至极。不过,敢出言顶撞他的人还真没有,这种感觉倒也新鲜。邢释天幽幽地打量着姜遥,敢跟他质言,倒是勇气可嘉。良久,邢释天开声道:“女人,胆子不小。”
此事之后的两日,姜遥过得有点不顺心。她一边担心着邢释天的“报复”,一边却又不得不和他同处一屋檐下。邢释天这两天安静得诡异,连青言都只是守在门前,不曾进去过。
傍晚时分,姜遥搬了张椅子坐在院中,大地被太阳烘得暖洋洋,清风拂面,一抬头就是毫无杂质的蓝天。
姜遥此刻觉得十分惬意,乐得邢释天继续宅着不出门。
姜遥看了一眼在挥着树枝的同风,一伸一展的倒是有模有样。青言脑袋不知抽了哪根筋,居然教起同风剑术。既没让同风扎马步打基础,也没教他呐息吐气,姜遥觉得这师父实在不靠谱。可见弟弟兴致勃勃的样子,也随了他去,就算练不成功夫,强身健体的功效总是有的。
“青言啊,你的尾巴长什么样?”姜遥幽幽地开口问道。那日自己状态不佳,也没仔细留意。
青言闻言,摆出戒备状:“姜姑娘,这个你不该知道的。”
姜遥手里把玩着鸭舌草,鸭舌草上开了朵蓝紫的花:“你们魔族人都一个样的么?”
“自然不是。”青言疑惑这姜遥怎么知道魔族的特征,便问了出来。
“你主子跟我说的。”姜遥懒懒地指了一下屋里:“话说你主子真小气,不就摸了一把他尾巴嘛,把我手臂都给勒青了。”
青言闻言瞪大了眼,嘴巴张得老大,一副见鬼模样看着姜遥。
姜遥好笑地看着青言:“你这是什么表情。”
青言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又瞄了瞄里屋,问道:“那主子可告诉你为什么不能摸?”
“没呢,他把我赶出来了”姜遥说道。
就赶出来这么简单?青言暗暗咋舌:“姑娘以后还是不要干这种事了。”想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谁的尾巴都不能。”
“为什么?可是你们的死门都在尾巴?”姜遥无厘头的猜测着。
青言闻言脸色一正,觉得不可思议:“姑娘不是说从未知晓这世界还有魔族么?又怎会……”
姜遥摇头晃脑,故作玄虚道:“我果然没猜错,要不然你主子怎么会那么大反应。”
青言有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入了眼里:“我说得不对?”
“姑娘没猜错,除非无法施术,一般情况下我们族人都会把尾巴隐了的。”青言看着眼前的姜遥,倒也惊叹她的聪慧:“只是姑娘知猜出其一还未知其二。”
“为何?”姜遥追问。
青言话还没说出口,便听见里面邢释天淡淡换了声:“青言。”
青言急忙住嘴:“属下知罪。”
青言被邢释天招了进去,姜遥将话听了一半还剩一半,心头正痒痒。这些事实在是闻说未闻,现在在眼前发生,比前世看的神怪小说还要来得精彩,她觉得新奇啊!
同风一招过后收了势,一蹦一蹦地跑到姜遥跟前,把嘴巴凑近姜遥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姐姐,我知道哦。青言大哥说了,尾巴只有夫妻才能摸的哦。姐姐摸了邢大哥的尾巴,是想要嫁给他吗?姐姐不要君大哥了吗?”
姜遥被弟弟的话轰得外焦里嫩,漂亮的鸭舌草也顾不住,掉在了地上。
“不……不是这样的。”姜遥结巴道。
“没关系的姐姐,嫁给邢大哥也可以,青言大哥说了,刑大哥可是最厉害的人了,姐姐嫁给他,就没人敢欺负你了。”同风一副小大人模样,煞有其事地安慰姜遥,眼中尽是对邢释天满满的崇拜。
弟弟崇拜有实力的人,这无可厚非,可邢释天门都没出就拐走了弟弟,这太不合道理了。青言这两天都给她弟弟灌输了些什么思想!
姜遥苦笑不得:“弟弟不要胡说,君大哥听了会生气的。”
同风扭过头,不理会姜遥,表示不满。
没一会,青言出了屋子,耷拉着脑袋,样子似乎有些不好。
邢释天不让青言说出口,自然是不想让自己知道,那她能不能当作是危险信号解除了呢?
邢释天走出房门,便看见姜遥捂嘴偷笑,一副猫儿偷了腥的样子,一双眼睛璀璨如星。
邢释天大步向前,脚步落地无声,衣袖微凛,嘴角轻抿。
“你这是伤好了?”姜遥笑盈盈地问道,一副无害的样子。
邢释天看了她两眼,嗯了声。
“那你什么时候走?”
姜遥话音刚落,便听到邢释天云淡风轻地反问:“你这是想赶我走?”
那当然,留着你,我睡觉都没地方,就算不吃饭,我也还嫌你碍地。
“哪敢,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付些房费罢。”姜遥没骨气地说道。
“你很缺钱?”邢释天打量了一下院子,确实是处处简朴。
姜遥点头应是,缺,当然缺,哪有人嫌钱少的?
“姐姐,你说谎哦。”同风突然插话。
姜遥额上冒黑线,我的亲弟啊,姐姐要赚钱呢,你居然拆我台。
邢释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姜遥淡定地解释:“弟弟还小,不管钱,许多事不懂。”说完瞪了同风一眼。
同风委屈地瘪瘪嘴,到嘴的话没说出口,姐姐又说谎呢。
姜遥见弟弟没再发言,松了口气:“不过我劝你还是早走吧,这地方实在是简陋,你不用委屈了自己。”
“嗯。”邢释天看着天应了一声,姜遥正要惊喜,便听他说:“是时候用膳了。”说完看向姜遥。
弟弟也看向姜遥,小肚子配合地“咕噜”叫了两声。
姜遥咬牙切齿地跺跺脚,转身去了小厨房。再怎么样,也不能饿了弟弟。
“刑大哥。”同风看着邢释天,试探地开口,见他看向自己,高兴地咧咧嘴:“怎样才能长出尾巴?”
邢释天挑挑眉,似乎对这个话题有些兴趣:“你要尾巴作甚?”
同风歪着脑袋说道:“姐姐喜欢啊,我给姐姐长一条。”
邢释天一摆衣袍,慢条斯理地坐在姜遥先前坐过的椅子上,轻扯嘴角,一扬手,淡淡白光落在同风身上,打量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
同风呆呆地看着身后冒出的尾巴,使力摆动一下,却不得其法,又试着摇了摇,“啊”的一声惊呼,窜进了厨房。
憨憨的样子逗乐了藏在一旁的青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拿到了?”邢释天看向青言藏身之地。
“是。”青言走了出来,伸手将东西递给邢释天,有些担忧地说道:“龙吐珠的长势……似乎有些不好。”
“这是自然,魔界的东西,自然不适应人间。”邢释天随手一晃,那东西便凭空消失了:“可查出是何人将其催生了?”
“回主子,楼迦查了,这龙吐珠是被一姓姜的姑娘卖进翁盛斋的。”青言抬头看了眼主子,见他脸色凝重,便接着说:“楼迦打听到信息,外头盛传,姜府有一女,通灵识。”
“何人?”
“姜家三女。”青言如实禀告:“正是姜遥姑娘的三姐,姜馨。”
邢释天默不作声,听青言说道:“祭花节还有十来日,秦默已随大队赶来,不出五日便可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