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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说动太夫人(上)

    “是效法我,才瞒下她害人的事?”

    太夫人玩味的重复一遍月晗的回答,然后才道:“我怎么不记得,自己做过类似的事情值得你效法?”

    月晗恭敬的低头道:“太夫人明知靖远将军之子元修,两次劫持侯爷,还宁肯担下天大的干系,也没有通报官府擒拿元修,足可见大人大量,值得晚辈效仿。”

    太夫人听月晗这么说,怔了一下,不由笑起来:“你倒果真伶牙俐齿啊,一上来就给我奉上这么大一顶帽子,是生怕我一怒之下,让京都府尹通缉元家小子,再带累诏狱里的元洁生吗?”

    “砰!”

    太夫人突然一掌拍向身边的小榻几,震得榻几上的一个青瓷莲花茶盏都晃了一晃,太夫人厉声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瞒下他的罪行?!他害的我儿子险死还生,又逼着我穆家在谢恩折子里夹带私货,与情与法,我都恨不得生寝其皮啖其肉,我为什么要包庇他?!”

    太夫人雷霆盛怒之下,月晗面上却还是一派安雅,静静道:“因为太夫人明白,打老鼠还怕伤了玉碗,瞒下宁安侯爷和元公子接触的事情,还可以将奏折中的事一推三不知,只当是有人中途用了掉包之计;如果向朝廷检举元公子来过府中,那不管他和侯爷谈了什么,用什么方式谈的,对于朝廷来说,侯爷都是明知道奏折中夹带私货,却还进奉朝廷,按我大燕律法,知情不报,当以共罪论处。”

    太夫人不说话了,只是仔细打量着月晗,月晗垂着长长如蝶翼的睫毛,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任由太夫人打量。

    许久之后,太夫人终于呼出一口气,原本坐在那里挺得笔直的脊梁,竟然有些弯曲下去,语气也平和了许多,叹息道:“你这孩子……”

    月晗知道太夫人这是默认了自己的说法,心里不由松一口气:元修现在就顶着“犯官之子”的名声,要是再被侯府扣上一个“刺客”的名义,那很可能会被锦衣卫再抓回诏狱去,到时候,只怕尊贵如齐国长公主,也没法救他了。

    眼见太夫人态度软和下来,月晗自然也见好就收,主动上前两步,屈膝在太夫人身前蹲下,轻轻给太夫人捶起腿来。

    太夫人低头看去,只能看到月晗漆黑如墨的头发,和一段弯下去、白皙优美的颈项,注视着月晗恭顺的身影和动作,太夫人缓缓叹息道:“你这孩子是个聪慧的,明知道我是准备把你送进宫选秀的,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你又何必和一个犯官之子掺杂不清?”

    月晗娇躯微微一颤,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两幅画面:六年前荆山寺里,那个一脸傲气却替她遮风挡雨的少年元修;前一天竹林的侯府书房中,一身刺客打扮的元修,眉宇间的郁结和愤慨……是什么时候起,元修已经和她掺杂不清了?

    心思纷乱中,月晗灵台中却还保持着一线清明,按照先前自己想过的说辞,柔声道:“因为元家的今日情形,可能就是宁安侯府明天的下场,月晗既然托庇于侯府,自然希望侯府百年兴盛不断,月晗也好托赖一份余荫。”

    这话说的足够谦卑了,把自己放到了一个寄人篱下者的位置,太夫人听得心里熨帖,但是嘴上却还是不甘心道:“笑话!大燕朝上上下下,武官门阀何其多,凭什么你认为元家的今日,就单单是我宁安侯府明天的下场?”

    月晗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无他,只因为其他武官门阀中,子弟出众者甚少,多只是挂着虚衔、走马斗鸡的纨绔之流;而宁安侯府中却有一位武功赫赫的二老爷镇守西北,和元大将军一时瑜亮。”

    太夫人手里转动的佛珠,不知不觉中停了下来:狡兔死,走狗烹,月晗说的,何尝不是她心中的隐忧,当今皇上随着年事渐高,明显不再放心边塞中有能独镇一方的将领存在,现在他处置的是靖远将军元洁生,下一步,会不会就是宁安侯府的二老爷、奉威将军穆世清?

    如果不是出于这样的忧虑,在宁安侯头脑一热,跟风上奏折给元洁生求情时,太夫人也不会发现了他这一大胆举动,却睁眼闭眼当做没看见,她也希望借此试探一下皇上的态度。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皇帝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不分青红皂白就将上书求情的几户勋贵之家都监禁起来,家主下狱,家眷监视的监视、查抄的查抄,一副大兴株连之狱的架势!

    要知道,到现在为止,除了宁安侯到诏狱走了一圈,就被稀里糊涂放出来之外,其余四家军中勋旧,可是实实在在都被抄家问罪了!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太夫人才胆怯了,严令府中上下老老实实闭门过日子,不敢再搀和元家的案子;也因此,太夫人才对元修竟然还敢来挟持宁安侯的举动大为光火:我穆家已经替你们求过情、仁至义尽了,你干嘛还要来拖我们下水?!

    可是,现在,月晗一席话虽然柔和温婉,却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太夫人的幻想:如果皇上是为了收军权,那就绝不会因为你宁安侯府想置身事外,就会手下留情的!

    想到这里,一辈子享尽了富贵、也见惯了风雨的太夫人,脸上竟然闪现过慌乱的神情,不自觉对着月晗问出来:“那我们该怎么办?”

    月晗轻声道:“二老爷坐镇西北大军,皇上也不敢轻易收权,毕竟现在只是对付一个元大将军,就引起举国非议,让皇上被动如斯;他如果再为了对付二老爷,打乱西北局势,那只怕局面就真的不是皇上能控制的了。”

    “你这话太过大胆,竟敢非议主上。”太夫人嘴上说着谴责的话,但语气却分明没有怪罪。

    月晗也继续道:“正因为如此,皇上才会对其他几户勋旧门阀问罪,却单单赦免了侯爷、并且抚慰景嫔娘娘,又给太夫人的寿辰赐下贺礼,说白了,就是因为其他几户门阀,已经失去了军中势力,只能任人宰割,而对咱们府中来说,却还有一个二老爷在。”

    太夫人叹息道:“你可知我寿辰之日,皇上赏赐的御笔是什么?是‘慎终追远’四个字,这分明是警告我宁安侯府好自为之,好歹保全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啊。”

    看看月晗清丽的侧影,太夫人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如果不是皇上有这个承诺,我又怎么会拼命和元家划清界限。”

    虽然太夫人没说,月晗却也约略明白这个意思,因此静了一会儿,见太夫人不再说话,才语调清泠的开口:“现在局面下,举国上下都把注意力放在元大将军一案上,皇上和侯府还可以维持一个表面平和的情形,可是再过几年,皇上年龄越大,只怕猜疑心越重,说不定哪一天,还是会把侯府当成心头大患,到时候,元大将军的势力已经消亡殆尽,其他军中勋旧也陆续凋零,宁安侯府,只怕就真的独木难支,无力回天了……”

    太夫人突然伸手,紧紧攥住了月晗的手腕。

    她虽然年过六旬,一只青筋暴露的手,却依然力气不小,死死攥住月晗的手腕,不由分说撩起月晗的衣袖,看到月晗手臂上那鲜红的守宫砂之后,她才吐一口气,勉强笑道:“要不是看到这个,我还真怀疑你这丫头和那元家小子私定了终身,所以才不遗余力替他来做说客了!”

    月晗一张俏脸顿时粉蒸霞熨,含羞蹙眉道:“太夫人如果觉得月晗这话,只是为了元家好,那尽管处置月晗,月晗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太夫人见她这样,反倒舒心笑起来:“呵呵,算我说错了话就是,倒是难得见你这么羞答答一副小姑娘家的样子。”

    说笑两句,太夫人才重新郑重问道:“那依你看来,我宁安侯府该怎么做才好?”

    月晗心中早就反复思量这个问题,现在见太夫人问出来,也就庄重回答:“请二老爷上书,请辞军权,转而去国子监担任祭酒一职。”

    太夫人不禁失笑:“去国子监教学?你可知道我那二儿子上阵打仗还可以,却不是下马草军书的料子,让他去教学生,可就真的是误人子弟了。”

    月晗对此早就胸有成竹,微微一笑,眼波闪动:“太夫人说的是国子监北监,却忘了设在金陵的国子监南雍。”

    “南雍?”太夫人深思起来,许久才道:“你说的不错,国子监北监是教导士子书生的,南雍却是教导武事,为武举选拔人才的,清儿去那里,倒算得上术业有专攻……可是……”

    太夫人看看月晗:“你既然知道南雍,就不会不知道:南雍原本是为了培训军中勋旧子弟而设立的,近百年来,随着勋旧子弟日益不成器,那南雍早就名存实亡,尤其近几十年来,甚至京中子弟都只是挂个名,根本不会去南雍上课,更不要说参加武举取得功名了,你让清儿去那样一个鸡肋一样的地方,又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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