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头疼……”纤纤食指抵着脑袋.白杫难受的翻了一个身.那毫无预兆钻进被窝里的冰冷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原本还迷蒙的她.立即清醒过來.
瞪大双眸.白杫颇为颤抖的伸出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光的.沒穿衣服.
怎么会这样.白杫惊得差点跳起來.
眼见被子快滑下去了.白杫连忙眼疾手快的捉住被子.往上拉.
“你醒了.”
这平素里低沉醇厚.好听得不得了的声音在如今她听來.无疑是平地惊雷.而更让她震惊的是.对方只着单薄亵衣.衣带松松的系着.显然是刚起來不久.而他那修长如玉的手中.正端着一杯清水.看样子像是要给她喝的.
捉紧的被子被惊得脱出手去.如凝玉般的肌肤就那么裸 露在空气中.白杫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的眸色一沉.连忙垂头看.顿时惊得魂飞魄散.连忙抓起被子.整个儿将自己盖住.只露出一双惊魂未定的眼眸.
“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白杫指着他.声音颤抖.仿佛他就是千夫所指.
“这是我的房间.”洛辰逸淡淡的答她.在床沿边上坐上.未束的墨发十分妖娆的垂下來.那额间殷红的堕仙印记在墨发中隐隐绰绰.看得不真切.却更显勾魂夺魄:“喝口水.你昨晚……”
“我昨晚怎么了.”白杫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如丧考妣的看着他.她自己的酒品有多差.她心里清楚.莫不是她昨晚趁着酒性就把他……把他……
洛辰逸不语.只是一脸高深莫的看她.看得她心里直打小鼓.心中那想法.越來越被坐实.
看着那伸过來的手.白杫颤巍巍的接过.手抖得差点沒将杯中水倾倒在床上.
“那个.我昨晚……我昨晚是不是……是不是……”白杫抱着水杯.浑然不觉那被她掩得干干净净的春光.又慢慢倾泄而出.
这种羞于启齿的事情.她还真的难以开口询问他.
“是不是什么.”不是洛辰逸故意询问她.而是他还真有些好奇她想说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出來.
“那个……那个……”白杫抱着水杯.轻咬着下唇.视线蓦然落在洛辰逸那未掩好的精致锁骨上.那上面密密细细的齿痕.如此清晰.清晰得让她瞬间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她居然真的.趁着酒兴.把他给……霸王硬上弓了.
洛辰逸拿过她手中的杯子.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还真有些担心她将水撒在了被窝里.他倒沒觉得什么.凉了她便不好了.
白杫看着去放杯子的洛辰逸.绞着手指.纠结着怎么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
这一刻.她还真有找两株草药.直接把他给药晕过去.然后自己好逃之夭夭.
“这下子我这媚惑师尊的罪名.算是坐实了……”白杫绝望的叹道.
“你说什么.”洛辰逸侧过头看她.又折返回來.
“这男人跟女人做了这等事情.不都是男人逃之夭夭吗.为什么你大清早的还待在这里.你为什么不逃啊.”白杫颇有怨念的看着他.已经完全顾不得什么羞耻.什么师尊了.
洛辰逸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她.诧异道:“我为什么要逃.”
这潜意思就是指要她负责吗.
白杫双手捂住脸:“你不会真要我娶你吧.”
洛辰逸勾唇.重新在床沿边上坐下:“你不用娶我.”
“真的.”白杫突然觉得.世界还是那么美好.花儿还是那么艳.
“身为男子.理应是我娶你.”
天堂到地狱.果然只有一念之差.
世界黑暗了.花儿凋零了.她这朵狗尾巴花可能就要嫁人了.
“这个.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了吗.”白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瞧他.带着乞求.
她也无比的鄙视自己.真是矫情.可是如果真的嫁给了他……嫁了嫁了……
是啊.有什么理由不嫁呢.
他是蜀山上仙洛尊上.虽然现在已经沦回堕仙.可是还是一如继往的尊贵如昔.
而她呢.虽然是神女.可已被妖力侵蚀.沦为了妖神.光是身份.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而且.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未完成.难道就真的要这般抛弃一切.什么都不顾.只顾自己开心快乐的嫁给他吗.
白杫扪心自问.她做不到.
不管是寒石的下落不明.还是剑秋未曾寻到.还是陆怀英的死.她都无法释怀.她一定要让墨如冰付出代价.她一定要让临渊给她一个交待.
她不能躲在他的身后.安心的过着平淡日子.她真的做不到.
捂着脸.白杫拒绝去看他.
她发誓.以后打死也不碰酒了.真是个害人不浅的东西.
洛辰逸沒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她.将她脸上纠结而极难选择的表情.尽收眼底.
“要不这样吧.”白杫松开双手.双手一摊.原本理直气壮的她在撞上那双漂亮的眼时.又莫名的心虚起來:“我呢.就先不嫁给你.唔……就这样以师徒的身份相处.然后等到某一天……嗯.或许很快.我将我的事情全部都了结了.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看这样好吗.”
“什么交待.”洛辰逸往往能很准确的抓住她语无伦次中的话中主要问題.看着她逃避的神色.她竟如此不愿意嫁给他.难道当初真的是自己伤她太深.让她失望了吗.洛辰逸的脸色微微阴沉:“还沒想好.”
白杫自发自动的将其阴沉的表情理解为生气.因为自己的推卸责任.因为自己的不想负责.因为自己的逃避……
越想越觉得自己沒有活路.白杫哭丧着脸看他:“那你想怎么样……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吃亏的是我啊……”她现在浑身还酸痛得厉害呢.某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疼得犹为厉害.虽然清爽一片……
等等.清爽
难道他事后帮自己清理过了.
这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吗.
那岂不是什么地方都被他看了个干净.
她干脆跳玉池淹死算了.干什么还在这里与他讨价还价.
见她脸色十分难看.洛辰逸探了探她的额头.又很快收回了手:“你好好休息.此事日后再说.”
“等等……”见他要走.白杫忙一把揪住他雪白亵衣的袖子.
洛辰逸垂眸.以询问的视线看她.
“此事……此事……不要告诉阿斐……”白杫笑得有些讨好.心里将青鸾骂了个千遍万遍.要不是她昨晚多嘴.自己也不会鬼使神差的跑到洛辰逸的房间來.若是沒有跑到他房间來.自己也不会喝酒.如果沒有喝酒.就不会把他给……
唉……白杫抚额.说起來都是泪.
说是休息.眼下她还怎么睡得着.见他穿好衣衫出了房间.白杫忙将自己的衣服拾缀拾缀.手忙脚乱的套了起來.理了理那倾泄而下的青丝.白杫觉得有些不妥.见洛辰逸的书桌上搁着一支钗子.干脆拿着将青丝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
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白杫觉得沒有任何不妥之后.这才出房间.谁料刚一打开门.却见洛辰逸手执托盘.看那抬起虚悬的右手.显然是准备开门.而那托盘里面.正是色香味俱全的素汤.与可口的蘑菇肉粥.
白杫在感叹他动作真快的时候.不忘往旁边让了让.
“过來.”洛辰逸见她站着不动.出声唤她.
“哦.什么.”白杫停住欲走的步子.疑惑的转头看他.
“吃饭.”简洁干脆利落.沒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啊.我还不饿……”白杫无辜的双眼眨了眨.一头雾水的看他.他方才不是很生气吗.怎么一转眼就做好了这么美味的东西给她吃.要不是了解他的性格.她还真怀疑他是不是气得想毒死她.
婚嫁之事逃避也就算了.连他做的东西也不想吃了吗.
洛辰逸只觉一股无名怒火蹭蹭蹭的往上窜.却仍旧咬牙控制翻腾的情绪.耐着性子道:“你昨夜便沒有吃东西.如今已经过了一晚.过來吃一些.”
白杫刚想摇头.却见他扫过來的视线.感觉有些不妙.连连点头:“嗯.好……”
乖乖的喝下一碗粥.白杫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神色难懂.硬着头皮.她轻声说道:“我吃饱了……”
一抹迫人视线扫过來.白杫立即从善如流的拿起已经空了的碗.又胡乱的舀了一碗.讪笑着说道:“这粥真好喝.吃饱了都还想吃……”心中泪流满脸.她这是得罪谁了啊.吃个饭还要看人的脸色.谁让她理亏.居然酒后对他……
想想就觉得悔得肠子都青了.明明吃亏的是她.偏生他表现得那个占便宜的就是她.还是个吃干抹净不想负责任的负心女子.
突然.瓷碗边沿被一只修长莹润的指尖按住.白杫的手一顿.这么一愣之下.那碗就被按了下去.
她不解的投去疑惑的视线.难道刚才那高深莫测的样子不是说让她再吃.还是嫌她吃太多了.
白杫欲哭无泪的想.他不会要她吐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