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明白了.”常皓道.他选择残忍的告诉她实情.
“那不关我的事.”冷淡的回答他.她苍白的小脸上平静得沒有一丝情绪的涟漪.
“清浅.”常皓追上前.抓住她纤细的手腕.“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沒有.难不成你当真不在乎做一名牺牲品.”
“那又怎么样.”她直视他的眼睛.冷淡地说.像小兔子一样的朦胧大眼透出冰晶一般漠淡的神色.
“那对你不公平.”他不敢相信.她竟然接受这样的待遇.
“不公平.”她笑了.表情苦涩而且绝望.“公平又如何.不公平又如何.我能改变什么.命运吗.”
“我可以带你走.咱们走得远远的.远远的离开这一切.”他说着.情不自禁地捏紧了她的小手.
赵清浅看着他.彷佛看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不.”她轻轻低喃.声音柔得彷佛耳语.“我不会跟你走的.常皓.”
柔情褪下他的脸孔.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僵硬.“为什么.”他质问.
“我不能.”挣脱开他的掌握.她一步步退开他的面前.“我就是有不能跟你走的理由.”
他沒有跟上去.只是握紧了拳头.瞪着她飘忽的眼神和疏离的态度.心底的痛却像火焰一样渐渐深层.刻进他的心.“你爱上他了.”
赵清浅惊恐地抬起头.瞪进他阴暗的眼睛.他的声音凭空划破两人之间的沉默.猛烈得像一道惊蛰的闪电.
“你.爱上他了.”他重复一遍.望着她的眼底充满不信和不甘心.
赵清浅哽住声.她想否认、想斥责他、想喝骂.可是声音却哽在她的喉头.咽住她的否定.
“你爱他.可他要的人却不是你.而是合德公主.”常皓残酷的点出事实.提醒赵清浅的自作多情來减轻自己的伤害.
他冷笑着:“你以为南宫云真正爱的人是合德公主吗.你错了.”
他打碎了她的乌龟壳.“他真正爱的人是多年前越西的一个女人.很多年前那女人的智慧使得白水城成为了越西之主.甚至那女人用计水淹赤月.毁了南宫云的人生.可是他却一直深爱她.这些越西的陈年旧事.你难道不知道.”
她巴掌大的脸孔果然一瞬间惨白.“沒有…沒有.你胡说.你胡说八道.”
赵清浅转身跑开.
像溺水濒死的人一样.她用尽所有的力气逃开那可怕的.犹如忏语的诅咒.她告诉自己她不爱他.不爱他.不爱他.
因为…他不爱她.
一路跑回储宫中.直到看见自己的房门.赵清浅已经虚弱得要死去.心神严重的恍惚让她沒留意到被人打开的房门.
“上哪儿去了.”
她全身一震.南宫云低沉的声音吓住了她.
“你什么时候來的.”她站在门口.勉强自己若无其事的微笑.她苍白的笑容在他看來更像是心虚.
“我问你上哪儿去了.”他沒回话.反而加重语气质问她.
“我起得早.所以到外头的花园走走.”
“谎言.”他暴喝一声.粗鲁地打断她的话.“守门的卫士看到你跟灵歌一起出了宫门.怎么.你该不会想告诉我卫士看花了眼.”
赵清浅呆了半晌.然后转过身开始收拾起出门前來不及整理的凌乱被褥.不再试着解释什么.
“无话可说.所以默认了.”他讥诮的口气.
她沒回话.依旧面无表情地收拾着.
“说话啊.现在又成了哑巴”上前一步.他不耐烦地抓住她的手.强迫她扳过身子面对自己.
“你要我说什么.”她幽幽地问.垂眼望着地面.不跟他霸气的目光对峙.
“解释.”
“你很清楚我的行踪.有必要再听我解释一遍吗.”她淡淡地笑.苦涩的唇角却沒有任何笑意.
南宫云眯起眼.对于她近乎冷漠的平静起了疑心.“你跟常皓见面了.”他的眼神很冷.
她不点头也不摇头.像木头娃娃一样毫无反应.
“见了一面.所以干柴烈火.一触即发.旧情复燃了.”他深黑色的眼瞳危险的眯起.
“至少.名义上我还是你的妻子.你说这些不会侮辱我.却会侮辱你自己.”她一字一句.平静无波地道.
她的冷淡让他极度不悦.他动作粗鲁地把她的身子扯向自己.像抓小鸡一样抓住她纤细的身体.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伶牙俐齿了.”捏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面对他.
“放开我.”赵清浅的手抵在他胸前.固执的保持着两人间的距离.
“怎么.如果我记的沒错.昨夜你还舍不得我走.现在却要我放开你.”他嘲弄地道.不但沒放手.反而拉开她碍眼的双手.
“我好累.有话可不可以改天再说.”放弃挣扎.她面无表情地问他.
现在的她根本挣不开他的掌握.但是她真的好累好累.他为什么不肯放过.
“你看起來很疲倦.昨夜沒睡好.”他忽然关心起她.
“我很好.只是有点累.”她视线始终不对正他.
“看着我.”他伸手锁住下赵清浅的下颚.强迫她的小脸转向自己.“你不对劲.别想再对我撒谎.”
她不说话.垂下眼.固执地瞪着地面.
他的视线停留她脸上搜寻了半晌.最后他冲着她咧开嘴.“你在生气.常皓同你说了什么.”他眯起眼.
“我沒有.他也什么都沒说.”
“果然.不会撒谎的小东西.”捏住她小小的身子.他嫉妒的语气含里有一股愠怒.却也夹着一丝突如其來的宠溺.“你果然背着我偷偷去见他了.”
呵呵.她是这样一个不会撒谎的小东西.比起那聪明无比的慕兰.她就是那么容易被人一眼看穿.
他霸气的语调乍听起來蛮撗无理.强烈的意味却要揉碎了她的心.
“我是去见他了.如果不是见到他.我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根本不是你要的.”
终于.她还是说出口了.不争气的泪逼到了眼眶.赵清浅因为痛苦和虚弱而全身颤抖着.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南宫云眯起眼质问她.
“我全都知道了.”抬起泪雾迷离的双眸.她喊着:“龟兹国的瑞莲公主才是你要娶的妻子.你能否认这个事实吗.”
他挑起眉.终于知道这个小东西心底梗着的是什么玩意儿.
“如果我说不是呢.”他咧开嘴.
“别骗我了.”常皓沒有欺骗她的理由.
“原來你气的是这个.小傻瓜.”他笑着捧住她避开的脸.看着她如丝如媚的眼眸滑下两行透明的泪珠.“好可爱.居然为了这种事情吃醋.”
把她的身子围住让她再无法挣扎.他耍赖的吻像雨点一样落在她哭花的小脸上.
“不要.你走.”
“我为什么要走.”他几近于无赖的放肆弄红了她的脸蛋.
“你别再这样.”
“我高兴对我的妻子怎样.谁敢说我错了.”
“瑞莲公主才是你的妻子.”她幽幽地提醒他.
“我只知道我的妻子是你.”他笑着说.那若有意似无心的笑刺痛了她的心.
“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她扭身避开他的手.“乌孙国贵族的婚配向來是乌孙国王说了算的.”
“笑话.你当真以为我会理会那个.”
他的话在她封闭的心湖间开了一道出口.赵清浅屏着气.试着重新锁紧那道失守的防线.“可是乌孙国王.”
“管他什么国王.”他放肆地狂言.强壮的手臂突然扣紧她纤细的腰枝.
“啊!”赵清浅惊叫一声.紧接着她的双腿忽然离了地.“你要做什么.”
“带你去看看我为你布置的屋子.”他道.
屋子.就在赵清浅怀疑自己听错时.他已经抱着她往储宫后方而去.紧锁着眉头.她虚弱的无力跟他计较.
一直等见到那美轮美奂的楼宇、曲岸流水、花台水榭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忘了头痛的现实.
“喜欢吗.”他得意地问.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赵清浅惊讶得连话都说不全了.
“是为你而建的.”他道.
事实上.应该说这里其实是为了合德公主的到來而建造的.他知道精绝国无论住的、吃的、穿的一律讲究.
比排场.他堂堂乌孙国的王储自然不会落于人后.加以他爱慕赵疏影的心.因此特地从中原运來上好的酸枝、梨花木为建材.
而且他还同时征召了一批建筑工人.并且重金礼聘苏杭的园林名家在这水草不生的北方窝子里大兴土木.就为了替她筑幢称心合意的新房.现在.无论她是真的或假的公主.这幢为了公主而建的新屋总算还有利用价值.
“为我.”赵清浅怔怔地凝望他.表情仍然显得困惑.
“当然是为了你.这么诗情画意的造景可不是我的调调.乌孙国女人也绝不会住这么花巧的屋子.”他咧开嘴.挥退守门的侍女后踼开了门.抱着她越过了门槛进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