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幸得段凌赫正紧紧的注意着四周的情况,此刻一个敏捷的旋身,抱着她闪躲到了一边——
两只羽箭射到一旁的墙壁上,发出砰的响动,迅速燃毕。
“你刚刚转身的时候,衣裙拂到了石桌,机关就自动开启了!现在没事了……”累
段凌赫拍着她的肩,“果果,你跟紧我,不要乱碰东西!”
机关?
唐果靠在段凌赫的怀里,依旧惊魂未定,四下看了看,还是觉得诡异,“阿赫,这里是什么地方?”
从他们进来这里的一路上,都堆撒满了珍珠玉石,不是有人偷窃掉落的,而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
现在到了墓室内更是如此,不光金棺打造奢华,堆在角落的二十几只大木箱里也堆积了各式各样名贵的翡翠珠宝,夺目闪耀。
他不说话,上前几步走到金棺前,运功小心的推开了棺盖——
唐果探头往棺内看去,里面却除了薄薄一层花瓣,轻轻一条红纱和一副画轴之外,再无一物,更没有她想象中的尸体骨骸。
红纱长约九尺,看上去很像是舞姬跳舞时所用的红纱绫——
段凌赫轻轻拿起上面的红纱,动作轻柔的放在自己的掌心,一寸一寸的抚摸着,眼神是唐果从未见过的温柔……湿润。闷
唐果的心里泛起一丝别样的感觉,伸手执起那副画卷——
夕阳西斜,天空浮着层层红云。碧玉雕琢而成的桥上,一个身着嫣红色裙衫的女子正持着一柄素伞,从天桥上经过……
头顶上是一天正在盛开的姹紫的花朵,粉色花瓣随风飘零,从空而落,在她的脚下铺成薄薄一层。
这一天一地浓艳的落花中,女子姿态葱秀,袅袅娉娉,踩着花瓣缓步而行,仿似将离他们越来越远……
只一个背影,便让人浮想联翩。唐果的心沉沉,可惜,画这幅画的人,似乎也不想世人看到她的容貌,只为后世留下这一幕让人惊忘不掉的背影……
画卷左上角,有一行草书小字:一点朱砂一点红,两寸素心两飘零。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裘寒谁与共?
最后是一方玺印,却只有一个字:衍。
衍?
……衍皇?
能够安葬在这西陵皇族墓地里的人,难道这个女子是……
唐果看向段凌赫,却见他也正望着她手中的画卷怔怔发呆,那神情更是她从不曾见过的呆滞。
“阿赫?”
唐果有些担心的唤了他一声,段凌赫反应过来,从她手里接过那卷画,细细的品看,嘴边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他忽变的神情,更是扰得唐果思绪遭乱。
好一会儿,段凌赫才抬头,朝她肯定的点头,“果果,你想得没错!这里是我母妃的坟墓,她就是我的母妃……”
母妃?果然是……
看着他略显失落的微笑,唐果不知该作何反应,默默的不说话,随他一起靠着金棺坐下。
“很美,对不对?”
段凌赫将那美人归图执在手心里,摊开来细细的看,得意地勾着唇问她。
虽然不知道他是问的这画,还是画中的人,但是两样确实都很美。唐果点头,心里却更是疑惑。
既然这里是他母妃的墓室,为什么却没有她的尸首呢?
“这条红纱,是母妃为父皇献舞时所用……也是因为母妃的那一支舞,父皇才对母妃倾心……”
段凌赫淡淡的说着,将红纱和画卷重新放回棺内,将棺盖重新封好——
他静静的叙说,从别人口中所听说的,当年发生在西陵皇宫的那一段千古佳话。
唐果听得津津有味儿,看他讲得动情的样子,她的情绪也被带动,忍不住道,“别人口中……那这个别人,一定是你的母妃了?是她告诉你的,对吧?”
她甚至都能够想象到,那个女子在对她自己的儿子讲他们夫妻初相识的情形,一定很……感人吧!
段凌赫蓦地一愣,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撇开她灿亮的眼睛,微一摇头,“不是!我是从……宫女们说的时候,我无意中听到了……”
“哦!”
唐果点头,对他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
段凌赫轻轻的揽着她,从地上拾起一株花束,放在鼻端轻轻的嗅着。
闻着那花香,缓缓的闭上眼睛,神情说不出的满足。
“这是我母妃生前最喜爱的花……父皇还为它取了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朱砂笑……说它盛开的样子,就像我母妃的笑容……”
唐果重新看向那嫣红的花朵,薄薄的花瓣质薄如绫,光洁似玉,轻盈的花冠似朵朵红云,片片彩绸。
浓浓嫣容的花色,的确彷如美人的朱唇……
“听起来,你的父皇母后很恩爱哦!”
唐果感慨的抱着他,语气不无艳羡,“段凌赫,你好幸福……”
不像她,印象里父母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在一起,非常美好的画面……
幸福?
脑海里划过,那沾满鲜血的红色花瓣,肆意流淌散落的画面……
段凌赫像是被蜜蜂蛰了手一样,把那株花一下丢出好远好远——
抬头看她时,双眸寒冽透心,摇着头冷冷的笑着。突然,整个人像发了疯似的尖叫一声,将她一把推开,“你走开!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