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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明军哨探

    大奎叹口气道:“如今正逢明军攻城.我來时见到街上睡满了百姓.许多房屋皆已拆毁.但为何你的房屋宽敞明亮完好无损哪.”

    廖广博心中一惊.忙回道:“好汉有所不知.明军围城之际.官府……哦不.是元兵來我家里.将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粮仓的过冬粮食也都搬走了.此刻我比寻常百姓还不如.”说着廖广德摆出一副苦瓜脸.续道:“我这房舍因为离街口远了拆运不便.故此完好无损.”

    大奎闻言不禁伸手过去.廖广博却哪里敢躲.乖乖的叫大奎揪住了腮帮子.

    大奎用力捏了捏笑道:“你这一脸的肥肉.看样子平日里也是锦衣玉食啊.”说着松了手.廖广博刚要说话.谁知眼前刀光一闪.廖广博一声惊呼.耳边只听‘噗’的一声.廖广博心中暗想:‘完了’.

    哪知等了半天身上也沒觉得疼痛.待到左右查看不仅目瞪口呆.身旁的爱妻竟是已经身首异处.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张良弼身在何处.”大奎的话语中已透出了三分煞气.

    廖广博惊得浑身打颤.忙答道:“前些日子我差下人去送粮的时候.在守备府见过张良弼.他就在守备府下榻.我是句句食言不敢欺瞒好汉.好汉饶命啊.”话音未落.黑暗中寒芒一闪.廖广博只觉喉头一阵冰凉.接着剧痛传來鲜血喷薄而出.

    大奎提着长刀出了房门.又向厢房行去.

    大奎终究沒有在廖家大开杀戒.厢房中只有两名丫鬟.既然是丫鬟.自然都是苦出身.大奎來到这豪门大院虽是起了杀心.但是非还是牢记在心的.

    一路出了廖宅.街上却是不见人踪.大奎取道城中一路急奔而去.

    刚刚手快了些.竟是沒问守备府的所在.大奎一边四下查探.心中却是不仅埋怨自己大意了.这庆阳城这么大.却到哪里去找守备府.

    正自苦恼间.迎面见到一队巡城元兵.大奎不由得灵机一动.闪身躲进一处小巷子.

    这队元兵不过数十人.带兵的伍长手扶腰刀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看样子也是累的不轻.走路时脚步略显虚浮.也难怪.城外明军攻城.估计城内的元兵皆是轮番上阵.

    等到这队元兵走过.大奎轻手轻脚跟在队伍后面.正准备伺机下手擒个舌头.突然城外传來连番炮响.走在这队元兵队伍前的伍长顿时大惊喊道:“明军攻城了.速速回去.”

    数十元兵急急转身.猛然间看到大奎站在队伍后面.数十人都惊呆了.大奎也傻了.怎么还会突然回头的.

    那带兵伍长厉声喝问:“什么人.”

    大奎想了想不仅答道:“明军探子.”不这么说也不行啦.身上穿着明军的衣装.想说自己是百姓.估计这些元兵也不会相信.

    元兵伍长闻言一愣.估计是这帮人都沒睡醒便來巡街了.一名元兵持了火把上前将大奎浑身上下看个仔细.这才回身向伍长禀道:“是明军探子.”

    伍长不仅破口大骂:“都愣着干什么.抓住他.”

    真可谓一语惊醒梦中人.数十元兵如梦初醒.呐喊着各持兵器向大奎冲将上來.

    那个持火把的元兵离大奎最近.又是个膀大腰圆的壮汉.反倒是大奎的身形显得有些瘦弱.听到伍长的号令.这元兵也沒把大奎放在眼里.回手抡起火把向大奎脸上捣了过來.

    大奎手持长刀挥手一拨架开火把.脚下使个‘海踹’正踹在这元兵小腹处.

    所谓的‘海踹’便是前踢的一种.顾名思义就是能把人从这甘陕的庆阳城一脚踹到渤海去.这元兵倒是沒被踹到海里.只是身子飞了起來将身后十余人闯翻在地.

    不等元兵左右攻到.大奎身形一闪杀进人群.一柄长刀上下翻飞.杀的元兵哭爹喊娘死伤惨重.间或有元兵近身攻到.大奎或缠或绕避实而击虚.刀术八法:扫、劈、拨、削、掠、奈、斩、突随意挥洒.真可谓刀刀索命.

    当最后一名元兵倒地之时.大奎弯下腰将手上的长刀上的血迹在地上的元兵尸体上擦了擦.接着长刀归了刀鞘.

    夜色中只见那元兵的伍长撒腿狂奔.生怕迟了送掉了性命.原來自打他号令属下围攻大奎之初.便即打算好了退路.还不等大奎将他的手下杀光.他已经开始转身奔逃了.可是当今世上能靠两条腿跑过大奎的还真不多.大奎好整以暇的跑动起來.向着元兵伍长逃去的方向疾步加速.一路只如风驰电掣一般.

    那元兵伍长沿着大街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去看.生怕大奎追來.只跑过了两条街又转个弯钻进了一条胡同.实在是跑不动了.干脆坐到地上狂喘起來.

    岂料这元兵伍长喘息之际.却觉得身旁有人.扭头去看险些沒把他吓死.大奎竟是坐在他的身边.笑意盈然的正望着他.

    “鬼啊.”元兵伍长一声惨嚎便要起身.哪知肋下一麻便跌坐到了地上.

    此刻城外炮声隆隆.谁会在意这里的动静.

    大奎也不急.笑着问道:“答我三个问題.满意了你活命.我若不满意.嘿嘿.”

    杀人如杀鸡.如影随形來无影去无踪.这等人谁会平白招惹.这伍长闻言连连点头.沒有一丝的犹豫之色.

    大奎笑问道:“张良弼在何处.”

    伍长忙道:“在守备府.守备府在城南柳子大街.”这伍长倒是干脆.连大奎沒问的都说了.

    大奎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这城中有多少兵马.有多少粮草.”

    元兵伍长都快哭了.闻言苦着脸答道:“小的也是汉人.是被逼无奈从了军.家中尚有妻儿老小…….”

    大奎听到这句话.不仅有些不耐道:“我问什么你说什么.我满意了自然放你走.”

    伍长忙答道:“城中共有精兵七万.其中两万是精骑.五万是甲兵.粮草大营就在兵营北侧.屯粮足够城中兵马一年之用.”

    大奎心中这才有了底.难怪张良弼敢带兵叛逃.原來此处粮草丰盈兵马齐备啊.

    “兵营在何处.”大奎又问了一句.

    伍长干脆的答道:“在城四门左近各有一座兵营.每营一万多人.张将军……哦.不不不.是张良弼亲自带着两万精骑居中调度.”

    大奎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以后莫要再为虎作伥了.回家过日子吧.”

    伍长听到大奎这么说.心中不禁感恩戴德.若不是穴道受制估计会给大奎刻上三个响头.

    大奎也不啰嗦.伸手给这伍长解了穴道.这才道:“你身上的军服衣甲脱了给我.”

    伍长哪里敢怠慢.连忙卸甲脱衣.

    大奎与这伍长换了衣服.这才道:“需给你寻个地方藏身啊…….”说着四下开始打量.伍长还沒明白什么事.已被大奎一掌砍中后脑昏死过去.大奎将这伍长夹在腋下走进了巷子深处.这里有一处水沟.沟壁以青石垒就.有一段还以石板封了顶.大奎将这伍长的身子放进水沟塞到了石板下.这才拍拍手扬长而去.

    城南柳子大街上.时常可见马队经过此处.街上竟是一个百姓也不见.大奎走在街上肚子里早就已经是饥肠辘辘.却到哪里去找顿饭吃.

    又走了一段路.守备府已然在望.

    大奎却是一拐弯进了一条巷子.因为刚刚在街口他看到了一处牌匾.上面写着酒肆的字样.如今兵荒马乱的.就是有酒肆也不敢开张.大奎进巷子的目的却是为了找到酒肆的后门.再想办法填饱肚子.

    來到酒肆后门前.大奎见到门上挂了锁.再左右看了看.巷子中并无其他人.

    刀光一闪而沒.门上铁索应声落地.大奎推门进了院子.院中收拾的倒颇为干净.回身关了门上了门栓.大奎直奔前堂.

    屋漏偏遭连阴雨.前堂找了一圈竟是除了两大坛酒.一点吃的东西也沒有.室内积尘很厚.看样子很久沒人居住了.大奎又找了几间房.好歹在店中供奉的财神爷供桌上找到了两盘贡品.一盘糕饼生了毛.一盘果子蔫的只剩核.

    大奎叹口气.在室内的长凳上坐了下來.若是找不到吃的.莫说去刺杀张良弼.就是饿也饿死了.

    城外仍旧炮声隆隆.喊杀声震天.隐隐听到街上兵甲铿锵人來人往.想必是张良弼麾下的兵马调动频繁之故.即是一片大乱.那么搞点东西自己动手來做.当是可以填饱肚子.

    想到这里大奎又起身出了房间.來到了院中.走到院门前抽了门栓开门走出院子.谁知刚出院门便听到一声问询.

    “这位大哥.守备府怎么走.”來者竟是一名元兵信使.因为他一身皮甲还斜垮了一只竹筒.这竹筒可不是水壶.而是以火漆封了外口.而内装的却是军机密信之类的.

    这信使还牵着一匹健马.大奎不仅眼前一亮.

    “哎呦.兄弟.这明军攻城.你是怎么进的城啊.”大奎问出了心中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