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哪里是景年的对手,景年一个侧身,一把拽住小贼的手腕,稍一用力,小贼就连连喊着吃痛不起,瘫坐在地,匕首当啷落地。
满屋客人哪见过这阵势,惊险刺激,纷纷起身围拢过来,看个究竟。
景年抬头对一旁为自己暗暗担心的杨月芙会心的一笑,才对惊魂未定的锦衣吃客道:“这个小贼就交给你了,下次不要冤枉了好人。”
锦衣吃客面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忙拱手道谢:“多谢这位公子仗义出手,在下今后定会小心谨慎的……”
酒足饭饱,回家路上,杨月芙半响都没吭一声,锦若扫了眼今日一反常态的杨月芙,道,“月芙,今日这位顾公子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杨月芙摇摇头,嘴里含糊的答道:“不过是个点头之交,不值得一提。”
锦若一手拽过自己的锦盒,一手打趣儿的戳了下杨月芙的额头道,“小妮子,我看你今日可是盯着人家顾公子瞧个没完了,怎么这样也算是点头之交吗。”
杨月芙不搭理她,只顾自己低头走路。
锦若吃吃笑笑,扫了眼眉头深锁,满腹心思的杨月芙道,“你怎么了,我看你们两个抓贼的时候可是一唱一和,配合默契啊,而且顾公子,人也的确不差啊。只可惜你有婚约了,要不然……”
杨月芙心里一睹,侧着脸看了两眼锦若,认真的道,“不说这些了,锦若,你说如果一个人,你每次见他都感觉不一样,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在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儿的时候,看起来自然会不一样,这不奇怪。”锦若一边朝前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儿?”杨月芙皱皱眉头,低声重复着锦若的回答。
锦若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看喃喃自语的杨月芙,道,“你今天怪怪的,到底想说什么?”
杨月芙正色道,“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顾公子今日温文尔雅,跟我初见时杀气腾腾的模样,差别实在是太大了,一时还没有想明白而已。”
“杀气腾腾?”锦若两眼亮晶晶的望着杨月芙,不解的问道。
杨月芙心思千转百回,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最后她仰天叹了口气,道:“我现在实在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哎,算了,想不明白也不想了。”
锦若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月芙,你是有婚约的人,这位顾公子纵使再好,你也绝不可痴迷坏了自己的名节。”
杨月芙脸上一热,面色微绯,连忙低声道,“我明白的。”
锦若撇见杨月芙娇羞的模样,语气惋惜的道,“不过,今日这位顾公子也的确是一表人才,机智聪慧。比起那些世家公子,当真是一点儿都不逊色,只可惜,你也只能当他是点头之交了。”
杨月芙叹了口气,言不由衷的叹道,“其实我对他并无接触,今日也只不过是街头偶遇罢了,只不过匆匆几面,也没有奢求其他。”
“这位顾公子当个好朋友,其实也不错的。”锦若目光真诚的对杨月芙点点头。
杨月芙点点头,多年心头还是时不时的燃起一丝期待,脑海里闪现起景年翩若惊鸿的脸,当下心头又微微掀起阵阵涟漪。
那边厢,景年刚出酒楼,就在角落发现秦岭留给自己的标志,当下按耐不住心中的惊喜,连忙循迹而至。
在湖边的小林中,景年连忙奔了过去,此时天色已晚,四下无人,一片寂静。忽然景年察觉身后似有异声,景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但他并没回头,面上却是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释然。果然,身后一阵冷风袭来,景年耳边响起一阵长剑破空而出的凄厉声响,不及反应过来,一对剑锋已经接近脖颈。
“好剑法”景年一笑,赞叹道,侧身避过,拔出长剑挡了过去,火花四溅,二人皆是后退几步。对方目光闪动,收起双剑,咧嘴一笑,“景年,你的剑法果然又精进了。”
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此时身着淡青色布衣长袍,领口处绣着银色色暗纹图案,乌黑的头发上只简单的束在头顶。他眉毛修长,目光温润,面容俊逸,清爽宜人,整个人显得淡定大气,观之可亲。
景年收回兵器,走上前来道:“秦岭,果然是你,多日不见了,你可还好。”
秦岭温润一笑,“一切如常。”说着目光仔细的端详着景年的面颊,目光一黯,还是直截了当的道,“锦州一事,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景年心中一颤,收敛起脸上的笑意,想了想,才道,“我也不清楚。”
秦岭目光里透出丝丝怜惜,闻言只是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头道,“能逃出来就好,这件事情,总有蛛丝马迹可循,以后慢慢再看不迟,只是以后要加倍小心才行。”
景年眸光闪动,道,“是的,不过我料想如此周密的部署,不是一日两日计算的。只怕我已经成了别人眼中钉很久了。”
秦岭神情一动,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他们看到你的样子了吗。”
景年略略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应该没有,月黑风高,我们都没看清彼此的样子,只是我觉得他们进退有序,配合默契,来去自如,似乎很熟悉地形,我疑心是军中之人。”
“你告知大人了?”秦岭心中一动,问道。
景年摇摇头,“没有,此事我尚未想好,若然真是军中之人,当真复杂了。”
秦岭点点头。
景年抬头苦笑道:“我们杀戮多年,有人想除之而后快,也并不奇怪,只是我如今还有件事未能完成。”
秦岭闻言心头一阵凄然,目光闪出一丝痛楚,道:“此事你若是一定要做,须得慎重,毕竟事情过去多年,而且当年之事蹊跷,切勿伤了他人,误了自己。”
景年压抑着心中泛起的痛苦和酸楚,使劲点点头,极力的平静着自己,目光坚毅的看着秦岭道:“那件事情我实在难以释怀,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有分寸的……”
秦岭默默颔首,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