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气刃向着爧的面门而去.他想闪身却也來不及了.上官子语心下着急至极.手中虚空一抓.凝成气盾.以气盾之力消了气刃之力.方算是护住了爧的一张俊脸.
“师父.”
两道气流在眼前炸开來.爧呆愣了半秒.回过神來.手拄在面前的古琴之上.撑住身子.身子一旋.猛的向一旁跳开來去.反手一抓抓了五色鸣琴在怀.立在一旁.手指碰触在琴弦之上.
一股向外的推力向着他袭來.振的他身子一颤.端的拿不住手中的琴.碰的一声.五色鸣琴掉落在地上.
“师父.”
“爧前辈.”
“我无妨.”他只是想一试琴的威力如何.果不其然五色鸣琴就是五色鸣琴.这般强大的威力.一般人怕是承受不住.
上官子语拾了地上的琴.扔在茶案上.急忙打在爧的脉搏上“振断了三根筋脉.师父你身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爧摇摇头.已是数万年未见过五色鸣琴了.未成想它如今的威力更胜从前.好在方才只使了两分力.不然现在岂不是要全身筋脉尽断.
这琴也只有仙人弹得了.也只有体内有神血的子语弹得了.
方才的场景她未有看错.师父仅仅是波动了一下琴弦.便被这般强烈的推了开來.还振断了三根筋脉.五色鸣琴的威力可见一般.
露出口中的獠牙咬破手指.殷洪的血液顺着被咬开的缺口流了出來“喝下去.”
命令般的语气令人不容抗拒.爧皱皱眉沒再多说什么.舔净她指尖的血滴.带着腥气的血液入口的那一刹.爧眼前一亮.子语的血中有未完全转化的还魂草的味道.
神血本就是极佳的养品.混了还魂草的神血更是养品中的养品.
“五色鸣琴真是神奇.”风颜的手抚摸着琴的琴身.有了方才的教训自是不敢擅**向琴弦.左手一转手中凭空出现刻有风家图腾的石板.石板上刻画着五色鸣琴的部分隐隐的发着光.
“琴和石板有了反应.”
“我似乎能感觉到风家墓地在召唤我.”风颜的目光透过石板.透过这一层层的阻隔.看向远方.看向哪个困了自家祖母的风家墓地“祖母.我一定会救你出來.”
上官子语抱起五色鸣琴“我们也会帮你.五色鸣琴已是在手.事不宜迟.早些救出风颜月前辈.早些安下心來.”
“徒儿啊.在哪之前你也是要先学会弹这琴谱方可.”爧将掉在地上的琴谱丢给她“这首曲子配上风家的图腾方能开启风家墓地.”
“我就知道.”她闷闷的抱着五色鸣琴.虽然学琴不是何难事“师父您和我回铸剑阁.现下正是紧要时刻.我们需要帮手.”
五里街外的铸剑阁.南子离方是自地下的铸剑炉回來.连日连夜的赶工.还有几万件兵刃便可赶制完成.回房的路上.习惯性的路过上官子语的房门前.却看见茯苓抱着一个脸盆坐在门前的回廊上打着盹.
“茯苓.茯苓.”
咚的一声.她掉了手中的脸盆.慌忙的站起身來“嗯.嗯.王.王.哦.不.堂主.”
“怎的在这里睡觉.当心着了凉.快些屋内.”南子离望向她身后的房间.房门半掩着.并未关实.也是未感觉到子语在房内的气息.
星目一沉.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茯苓呆愣愣的跟在他身后.房间内除了燃了半截的红烛之外.空无一人.地上散落着一件外氅.应是被人丢弃在此间.
房间内除了子语身上独有的气息之外.并未闻见其它气息“子语.”
“哦.堂主.夫人说是去找爧师父去了.怀里好似抱了琴之类的东西.”
去找爧前辈去了.怀中抱着琴.爧前辈、琴.莫非是五色鸣琴.前几日他也是见着过爧前辈.只是爧前辈说还有未完成的任务.不许他与任何人提起自己的行踪.
这般看來事情.并未有想象的这般简单.爧是在躲着子语.这个认知.让南子离心中升起一丝丝不快.
“堂主你去哪.”
“风家.”
方是走到铸剑阁的门口便是遇上回來的两人.上官子语一身男装.衬得脸颊愈发的英挺.倒是叫他险些未认出來.
“南子离.”她解了咒术.恢复女儿身.抱着手中的琴向他扑过來.
南子离顺手接过她手中的五色鸣琴.将佳人就势揽在怀中.愉悦的挑着眉.子语的这个反应他满意的很.
“你看师父回來了.不单回來了还带回了五色鸣琴.你教我弹琴如何.”她自怀中摸出琴谱.翻开來举到他的面前.
“好.”
这一夜过的也是平静.但上官子语的心中却久久平静不下.脑海中还是回來的路上.爧师父说过的.南子离近來有一大劫.躲不过去的劫.
她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劫.连躲都躲不过去.若是天劫的话.她便帮着他一起挡下來.但.自爧的口中并未听得出这是何般的劫难.
近來.
为什么是近來.
眼见着所有的事情皆是快要结束了.
朦朦胧胧中天已是亮了起來.她起床时.屋外已是日上三竿.现下还未到深秋.早间的气候虽是有些凉.然.到了正午却是暖了起來.
“你醒了.”南子离放了洗脸水在床边的案几上.屋内的桌上也是看的见一架古琴.他信手弹來.正是琴谱上的曲子.
她虽不会弹.却也认得这曲子.
呆呆的坐在桌前听他弹着古琴.看的有些痴了.竟是痴痴的笑了起來.
“我家相公真真是个活宝.”
“喜欢么.要不要來尝试一下.”
“饿了.先吃些东西如何.”
看别人弹琴弹的如行云流水般的顺畅.轮到自己弹奏之后.便是如锯锯木头一般的难听.她本以为这些东西好学.好在往日也是学过一些的.然.这曲子却是被她弹奏的各种惨不忍睹.
若不是子语是唯一一个可弹奏五色鸣琴之人.只怕这满院子的人都要嚷嚷着叫她放弃了.
“慢慢來.已经比刚上手时强了许多.”南子离坐在她身旁.明明一张俊颜已是绿的发黑.却还笑的温柔.劝慰着她.
“是.是么.”
他将五色鸣琴想前推了推.换上之前的古琴.手把手的交着子语弹奏.方算是有些能成曲调.听來不那般的刺耳.一旦松了手.便又恢复成老样子.
铸剑阁的门外.茯苓接着倒水的工夫.出去躲了躲.不是她嫌弃自家夫人的琴音.只是实在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过往的路人见着铸剑阁的管事出來.悄悄的上前问到“那个.铸剑阁最近是在研制什么新的剑么.声音嘈杂的很啊.”
茯苓忙是点头陪着笑“呵.呵呵.是吧.”
前院中的上官子语也是有些自暴自弃.满心怀疑着自己的天赋.这样还怎的早些打开风家的墓地.还怎的早些救出风颜月前辈來.自己真是不争气.不争气.
“学琴也是需要些天赋的.夫人你.只是这方面的天赋稍微欠缺了些.练一练便好.”
爧已是受不住她这般的魔音.在耳中塞了两团棉花.方算是勉强能坐在前院的梧桐树下听着她弹琴.
而赖在这里一只不肯走的沈凌风.干脆捂住耳朵趴在桌子上大呼着难听.难听.若是可以.上官子语真相一剑刺过去.结果了这两人.
铸剑阁的门外飞进來一只鹞鹰.一股强大的妖气流入院中.前院的众人停了弹琴的动作.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只鹞鹰.鹞鹰则光明正大的飞到众人面前.落在地面上.化作男子.
一身的狐皮大氅.若是她未看错的话.绝对的一身狐皮大氅.眼前的鹞鹰虽是品相极佳.却也叫人看着不顺眼.尤其是那一身的狐皮大氅.
雪白的耀眼.
还未等鹞鹰先说话.上官子语倒是先下了逐客令“要不脱下你的外袍好生安葬.要不就离开这里.立即.”
鹞鹰一愣.一早便是听说过傲雄南王妃的脾气随和.看來传言有误.
南子离安抚着急躁额上官子语.示意她莫气.莫气“现下虽是秋季.却也未热到穿狐皮大氅之时.”说至狐皮二字时.不自觉的加强了语气“不知禽族的皇子前來所谓何事.”
鹞鹰看了看坐在藤椅上的爧.又是看了看趴在桌子上半死不活的沈凌风.目光最后流转到南子离身上“你们何人是沈思灵的皇兄沈凌风.”
沈凌风皱眉.早间便听说思灵被爱慕她的禽族皇子掳了去.现下看來是真的.他缓缓站起身子來.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正是本皇子.”
鹞鹰愣愣的看着沈凌风三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兄您就答应了我和思灵的婚事吧.”
院中紧绷着神经的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一幕.
“思灵说.长兄如父.一定要您答应了她才答应与我的婚事.”
铸剑阁的门被人猛的推开.
白沐牵着马.一身白衣染了些风尘.虽是倦容满面.依旧挡不住那逼人的英气.
“鹞鹰皇子.你可知思灵曾与傲雄皇室有个婚姻.却因一场大火而不得不取消.”
沈凌风挑挑眉.坐了下來.白沐的出现虽是意外.却也说出了他想说的话.火.在妖界是大忌.尤其是在谈婚论嫁之时起火.
有时这一场火便足以回了双方的婚姻.永生不得再娶再嫁.
鹞鹰皇子摇摇头.跪在地上的双膝有些动摇的站了起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若是鹞鹰皇子不信.全然可以去傲雄一探究竟.我沒必要骗你.”白沐顺手将马匹拴在门前的百年梧桐旁的拴马石上“为了禽族的将來.还请您三思.”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自铸剑阁的院中刮起一阵狂风來.鹞鹰皇子化作鹞鹰.直冲云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我去接思灵回來.”见着他方才的反应.沈凌风有些不放心的跟着前去.沈思灵是他的亲妹妹.他不能放任她一人不理.
鹞鹰皇子來的快去的也快.白沐望着这两人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微笑着向上官子语而來.
“子语姐姐.我回來了.”
“白沐.此一番辛苦你了.妖界那面进行的怎么样.”
“一切还算是顺利.但有个难題不得不解决下.关于风月.似乎事情沒有我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安顿好了一切.白沐将长生盏小心翼翼的摆在风月的头顶.长生盏发出淡淡的光芒.汇聚这她的魂魄.
“长生盏虽是救活了风月.可这个风月只是一个空有躯体沒有灵魂的风月.这具身躯除了能走会动之外其余的沒有任何反应.”
上官子语试着在她面前挥了挥手.风月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不发一言.
“龙的内丹.只能巩固风月的灵魂在身体完全契合.但现在的风月连一点魂魄都是不见.我想过.唯一让她能思考能行动的法子.便是让风月的体内注入一个新的灵魂.”
“是如以往她与风颜月共用一个身体之时般么.”若是这样.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法子.不然即便他们救出了风颜月前辈.风颜月前辈的灵魂也是无处安放.
“可以这么说.若想让风月活起來.动起來也只有这一法子可行.”
南子离揽住上官子语的肩.这法子看似可行.但当初子语答应风颜月前辈的条件是.救活风月“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与风颜商量后再做决定.”
爧晃了晃风月头上的长生盏.小小的灯身.只有巴掌般大小.就是这么大的小东西汇聚了天地之间的灵气.竟能吸纳魂魄.救人性命.
前提是那人的魂魄依旧留在这世间.风月已是死去数年.即便只有一丝魂魄留在这世间.其余的也可转世投胎.或许.这个孩子的魂魄早就不在了.
榻上的风月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却承受了常人无法承受之事.人为使然.命运使然.许.老天就是这般愿意捉弄他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