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北听了沈醉似真似假的道歉.微微愣了一下.沈醉还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她却突然觉得脑袋里又是那种无力的眩晕感.手中的电话在手里拿着都感觉沉甸甸的.“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四分五裂.脚下也是一软.她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耳朵里轰鸣着.脑子缺了氧一般的难受.
沈醉只觉得自己说着说着那头就是一片忙音.不情不愿的挂了电话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满的对叶木杨抱怨道:“什么嘛.二哥你都把这个女人宠坏了.那火爆脾气.我话都还沒有说完她那边就把电话挂了.”
电话挂了.叶木杨皱起眉头.因为自己.所以让她难过了吗.
“二哥”见叶木杨根本理都不理自己.沈醉更加生气了.如果大哥在这里倒还要好一点.起码他不会宠一个女人宠到是非不分的地步.不像他二哥.
莫小北趴在地上酝酿很久那种感觉也沒有消退.反而像是无底洞那样脑子越來越晕.伴着耳朵里的轰鸣.她连爬起來的力气都沒有了.明明早上什么东西都沒有吃.偏偏肚子里翻滚的厉害.想呕.又什么都呕不出來.只颤着身子流着泪.难受的不行.
不行了.必须要去看医生了.她只觉得心脏很冷.瑟瑟发抖的冷.冷的她嘴皮都是淡紫色.
她扶着墙壁慢慢爬起來.挪到床上去拿钱包.低头的一瞬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去了离家最近的华西医院.挂科都挂了半天.等到护士小姐用温柔抹了蜜一样的磁性嗓音叫她名字的时候.莫小北觉得.自己好像就快要死了……
做了身体检查.她捏着那份报告很平静的看着慈眉善目的女医生温柔的笑着跟她说:“你肾脏的状态非常不好.目前的功能也不是很健全.”
莫小北咬着嘴唇点头:“我知道自己的肾脏不好.”
医生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來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眼.眸子里有太多惊诧.见莫小北从头到尾都只是很平静的抿着唇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检查结果显示.你得的是慢性肾衰竭.如果再发展下去.肾脏失去了百分之九十的功能的话.你会连目前的身体状况都维持不了的.你现在会无缘无故得有呕吐症状.发热.腹泻等症状消耗了过多的体液的时候.细胞外液量的减少会使肾功能的恶化加剧.脱水症状和尿毒症也会进一步加剧.”
听起來.似乎是很严重了呢.莫小北嘴角淡笑着.谢了医生.转身要出去.刚扶着门框.医生就激动的走过來拉着她的手说:“女士.这种病不能拖的.真的是非常危险.要赶紧治疗才好.”
看着医生眼睛里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一脸的激动与担忧.莫小北再次感谢了她的好意.然后才说:“可是阿姨.我沒钱.一分钱都拿不出來.”存款里面的钱.她一分都不能动.那是给妹妹上学用的.等她死后.妹妹还可以支撑一阵子.
医生看起來也有些为难.为人医的.总是希望全天下所有的人身体都是健康的.可是这个看起來和她女儿一般大的女孩子……
“谢谢阿姨.我沒事的.”莫小北冲她虚弱的笑了一下.还是要走.
医生沒有办法.只能对莫小北说:“孩子.如果发展成晚期肾衰竭.最需要做的就是透析或者肾移植了.你以为做透析好过吗.现在对你來说.最需要的就是充分的休息.你应该还有贫血症状.像现在这样透支体力.怎么可能受得了么.听我的话吧.”
“可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莫小北喃喃.忽而就又笑了:“算了阿姨.”你不会知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病情恶化是一件多么让人恐慌的事情.只是因为她还不能死.所以她必须咬紧了牙关坚持着.硬挺着.只因为他还有一个妹妹.一个身体不是太好的妹妹……
走到一楼大厅的时候.莫小北居然看到了金信谦.他看起來脸色也不是很好.惨白惨白的.双手操在兜里面.昂首挺胸的往前走.出了大门.立刻有一股风卷起了他黑色的大风衣.看起來潇洒至极.
他怎么会來医院.难道信谦也生病了吗.想到这里莫小北心下一沉.急急忙忙追上金信谦.可是他走的实在是太快了.两条大长腿一迈.她小跑两步都追不上.
刚一脚踏上人行道.红灯就响了.莫小北看着人行道对面的金信谦.沒有办法.只好拢了手喊:“金信谦……金信谦……金信谦……”喊了好几声金信谦才回过头.一眼就看到莫小北小巧的身子在街对面.隔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身后是白的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掉的医院.雪白的墙壁和着马路上的街灯.不断的有大车小车往他们面前來过.挡住相互的视线.可是金信谦分明就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好像从來都沒有离开过自己.一次都沒有.
等到绿灯再一次亮起來.莫小北刺溜一下就挤进了人群.往金信谦那边跑去.
金信谦笑眯眯的看着莫小北跑到自己面前.才不过少量的运动.她小脸就已经是红扑扑的了.莫小北微微的喘息着.她只觉得脚下好像踩得不是刚硬坚实的地板.而是一坨棉花.软绵绵的.她无从下脚.
“小北你的身子可是越來越弱了啊.才这么一小段路你都喘成这样.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见莫小北越喘越厉害.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不由得打趣她.伸手给她拍着背.
莫小北揉着有点泛疼的心脏.嘿嘿的对金信谦笑了一下.问自己找他的主題:“你怎么会在医院啊.身体怎么样了吗.”她的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聚成一座小山堆.看起來很是焦急的样子.
金信谦摸着鼻子笑了一下.“哦.你说这个呀.这几天我心情不好.于是贪杯多喝了几杯酒.打碎了花瓶又不小心摔倒在了玻璃碎渣上.过來医院上点药.”
心情不好.因为自己吧.莫小北恍惚了一下就听见金信谦问她:“你呢來医院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