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林家.
如锦哄睡了诗萍.刚要回到自己的房间.突然不知何处來一黑衣人.不由分说地捂住了她的嘴.
她刚要挣扎.却听來人说道:“不要喊.我是秦忆风.”
“秦爷.”如锦诧异地回过头.确实是忆风的脸.她四下看了看.示意他跟她到一个沒有人的角落來.
“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汐儿出了什么事情.”站稳下來.如锦忙问道.
“汐儿失踪了.”忆风道.“应该是被人劫走的.这么久沒有消息.应该不是图钱.汐儿沒有别的仇人.能这么做的人是谁.你应该也清楚吧.”
“我知道了.”如锦道.“我留意一下.不过.那个人多半不会把人关在这里.”
“帮忙注意着吧.”忆风恳求道.“要是有什么消息.随时告诉我.我已经派了人潜在了钱绣文房间门口.你找他就好.马家沒有下人.只是着人大致看了一下.沒发现异常.还要劳烦你仔细看看.”说着.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如锦.
“放心吧.”如锦接过照片道.“汐儿是我的好姐妹.你不说我也会帮忙的.”
忆风一走.如锦便偷偷跑去钱绣文的窗外.她那里还亮着灯.不知在做什么.看着门口守着的下人.她摇了摇头.即使真是钱绣文所为.多半也是派人去做的.她被关在这里.根本出不去.
“林夫人.”一个下人打扮的人走了过來.“我是秦爷派來的.我叫章恪.”
如锦看了看照片.点了点头.问道:“这里沒什么异常吧.”
“里面那女人一直在梳妆打扮.我都看烦了.”章恪道.“看样子不像是她.沒有任何人进來.她也沒什么异动.”
“辛苦了.”如锦道.“还要劳烦大哥继续盯着.我去马家看看.”
“林夫人客气了.”章恪道.
马家的柴房里.
凝汐不住地试着用柴禾顶门.门却纹丝未动.她本想隔着门缝把锁弄开.可是那门早已破旧不堪.锁眼满是锈迹.两扇门紧紧地贴在了一起.连个缝隙都沒有.
林予睿真选了个好地方.四面都是墙.唯一被称作门的地方一旦锁上.连个缝隙都打不开.凝汐筋疲力尽地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地形.继续幻想着该如何逃出去.外面.天应该黑了吧.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人.会不会救她.她想喊.却一直未敢开口.她怕会喊來好不容易离开了的林予睿.
柴房里又潮又闷.指望点着火是不可能了.也不知道忆风会不会疯了一般地找她.算了.即使逃不出去.死在这里也好.至少.她对得起他.
如锦在大门口徘徊了许久.隔着门缝.她看见了马家禁闭着的大门.这么晚过去.该找个什么样的理由.不必说孟茶花母女.单是林予睿知道她來.恐怕也打草惊蛇了.
“锦儿.”一个男声从身后传來.如锦吓了一跳.今晚都怎么了.个个都來吓唬她.转过头去.只见予轩正站在她的身后.
“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予轩问道.
“沒……沒什么.”如锦忙说道.“我……我在看星星呢.”
“今晚沒有星星.”予轩朝天上看了一眼.说道.
“哦……对哦.”如锦敷衍道.“星星都去哪儿了.你一出來就不见了呢.”说着.想要溜走.
予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如锦见势不妙.只好说道:“好吧.我想去一趟马家.”
予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抓着她的手由手腕移向了手心.他脸上的严肃褪了下來.语气也轻柔了些:“跟我來.”
如锦见他打开了大门.忍不住问道:“你有办法.”
“哥哥和嫂嫂去探望弟弟.天经地义.”予轩道.“虽然不知道你去哪儿想做什么.但我听朋友说.予睿的前妻失踪了.想必与这件事有关系吧.”
“谢谢你.”如锦微笑道.
“不用谢我.我那位朋友的妻子和她是故交.我只是在帮他的忙而已.”予轩道.
进了马家.予睿招呼两人坐了下來.孟茶花虽不满二人深夜打扰.却碍于來者是客.他们二人又沒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便只得应了下來.
很快.予轩和予睿聊起了家常.自从予轩回來后.难得和予睿如此亲近.予睿自然很高兴.一下子來了兴致.滔滔不绝起來.
见予睿进入了状态.如锦便借口出去方便.悄悄地离开了.
走到院子里.如锦见四下无人.就四处查看起來.她蹲下來寻找了一会儿.想要看看有沒有什么遗落下來的东西.却什么也沒找到.
院子很大.如锦咬咬牙.钻进了菜园子里.正是盛夏.菜地里很是茂盛.不小心踩坏了菜.她也顾不得了.大不了被孟茶花骂一顿.再赔点钱了事.菜园子最伸出.有一个废弃的小屋.破旧的木门几乎看不见缝隙.要不是上面挂了个锈迹斑斑的锁头.她根本认不出那就是门.如锦又四下看了看.确定沒人后.才敲了敲门.
里面.凝汐已经放弃了挣扎.正昏昏欲睡之继.突然传來了敲门声.她一个激灵.自己沒听错吧.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软软地爬向了门边.
“有人在吗.”如锦见里面沒有声音.又问了一句.
是锦儿姐的声音.凝汐刚要喊.却发现嗓子居然哑了.发不出声音來.
沒有人吗.如锦摇了摇头.转身准备离开.
凝汐伸出手.猛地拍起了门.她不知这扇门有多厚.外面会不会听见.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再也顾不得身上的疲惫和手掌上的疼痛.只要锦儿姐能听见.哪怕一声也好.
如锦刚走出沒几步.隐隐约约听见了门响.她回过头去.來到门边.耳朵靠近了.沒错.是有人.
“汐儿.是你吗.”如锦忙问道.
“笃、笃.”里面有规律地响了两声.
“你真的在里面.”
“笃、笃.”又是两声.
如锦四处看了看.捡起一块石头去砸上面的锁.砸了几下.那锁纹丝未动.她又找了找.沒有发现可以打开锁的东西.她朝里面喊道:“汐儿.你坚持住.我马上去告诉秦忆风.让他來救你.”顿了一下.见里面沒有声音.她继续道.“你听见了吗.听见了就还像刚才那样.敲两下门.”
“笃、笃.”凝汐虚弱地靠在了门边.握紧了拳头又敲了两下.
如锦的声音消失了.周围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与寂静中.凝汐撑着眼皮.默默地等着、等着.锦儿姐发现了自己.忆风要來了.她一定要撑住.即使是最后一面.她也要见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倚靠在门上的凝汐也倒了下來.她觉得自己被打横抱了起來.抬起眼睛.看到的是忆风的脸.
见到他了.她可以放心了.她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别睡.千万别睡.”忆风喊着.不住地拍打着她的脸.她微微睁开眼睛.只见忆风一脸焦急.如锦也说道:“是啊.别睡.再撑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悄悄地离开马家的院子.忆风把凝汐抱在车子上.自己刚要上车.却突然想起一事.对跟來的几个人耳语了几句.几个人得了吩咐.便离开了.
车子开动了.忆风看着虚弱的凝汐.眼里充满了恨意.林予睿.敢动我的女人.我让你好看.
马家.予轩和予睿还在不住地聊着.孟茶花母女早已支撑不住困意.去睡了.院子里依旧静悄悄的.谁也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一聊就是天亮.予轩觉得差不多了.这才起身告辞.转过身去.他的目光冷了下來:要是事儿成了.非要好好敲顺贵一顿不可.为了他这个朋友.他可是忍着厌恶和杀母仇人的儿子聊了一夜.
予睿伸了伸懒腰.沒想到这么快就亮天了.他刚走出门.却听孟茶花扯着嗓子嚷道:“哪个杀千刀的.把菜全踩坏了.赔啊.还我的菜啊.”
“娘.”马媛儿在一旁劝解道.“园子里就一个破仓库.谁能进去偷啊.我看.八成是有野兽进來了.或者是淘气的孩子.要不谁放着菜不偷.专门踩坏啊.”
“呀.会不会是革命党啊.”孟茶花猛然抓住了马媛儿的肩膀.“你还记不记得.咱的传家宝金佛头当时就藏在那里.还是让革命党给找到了.那么大个佛头啊.可值钱哩……”
予睿沒空理会她俩.他进了门.竖着耳朵留意着她们母女的动静.果然.孟茶花抱怨了一会儿.踩坏的菜也回不來了.她不甘心地弯下腰.把散落的菜叶一一捡起.马媛儿不解其意.却也帮着她捡了起來.
“赏给你的好夫君了.”孟茶花把菜往马媛儿怀里一塞.离开了.
予睿好不容易等到院子里沒人了.才悄悄地溜到菜园子里.打开锈迹斑斑的锁头.开了门.只见女子裹着被子.一脸惊恐地看着他.他一愣.钱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