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英喆轻轻地笑了出來.他很愉快地看了明诗韵片刻.眼中闪烁着名为温柔的感情.然后他轻轻的开口.回应了明诗韵：“诗韵.即使在这种情况下.我给予你的诺言.依然与之前一样.我从來不曾欺骗你.我会做到的.如果你真的给予我信任.”
“呵.信任不是光凭嘴上说一说的啊.如果你真的做到.我自然会相信.不是吗.”明诗韵淡淡一笑.似乎也恢复了初时的游刃有余.“不过今夜可是我的重生之夜.我们难道就这么严肃地谈着话度过了.还是说我对你其实已经失去了吸引力呢.”
“哦.当然不.你只要站在我的面前.就已经是最吸引我的珍宝.只是……”萧英喆站起身來双手将明诗韵打横抱起.转身走向又大又华丽的寝床.“如果不把一些事情先讲清楚來的话.我们恐怕不能真正愉快地度过这个重要的夜晚呢.”
“对你來说也很重要吗.”明诗韵追问一句.面上有着明显的笑意.“那么……到底是有多么重要的呢.”
“这个……就是重要到了.已经无法用语言來形容.只能靠做的了.”慢慢将明诗韵放到床上.再动作轻柔地压了上去.萧英喆眼中满是笑意地俯身一下下地亲吻着她.抬手拉开了她的衣襟.“就是到了这样的地步.你还满意么.我的诗韵……”
“我想大概也沒有什么是比这个更让人满意的了吧.”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起码明诗韵在表面上还是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一副温顺地等待承欢的模样.“我要叫你陛下吗.”
“当然不.你永远可以直呼我的名字.就像你过去的两年里所称呼那样.”萧英喆笑了笑.一把扯下幔帐.盖住满室春色.“当然.是在沒有外人的情况下……不过我想你一定懂.”
“哎呀.我的特权可真多.这简直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了呢.”这样说的明诗韵.非常娇柔明媚地笑着.仿佛已经决定不再隐瞒她的倾心爱恋一般.“我真喜欢这种感觉……如果能够一直拥有的话.我想.我们也许可以……再久一点……”
“不要去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情.诗韵.”俯身用一个温柔的吻堵住了明诗韵接下來的话.萧英喆缠绵地抚摸着她.好一阵子.才重新放开她的唇舌.继续说道.“只是.抓住当下好么.因为有些事情.我想.我们都很清楚.所以与其为那么遥远以后才也许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揪心不已.不如顺其自然呢.也许我们能够比我们想象中的更愉快.当然也很有可能不能.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但是你不觉得.这反而更刺激.”
“也许……对于重生的人來说.这就够了吧.”顺从地点了点头.明诗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现在气氛实在太好太让人不舍得打破的关系.她竟然也对萧英喆的话打心底地认同了起來.“那么这个难得的重生之夜.我不希望浪费.我想……你得帮帮我.”
“荣幸之极.”
这个夜晚有多少柔情.多少热切.多少刺激.还有多少的渴望.当明诗韵第二天醒过來的时候.甚至还以为自己犹然处于那之中无法自拔.等到唐婉奕和梓菱小心翼翼地撩起幔帐挂好.再轻声询问是否需要起身沐浴更衣之后.她才真正回过神來.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萧英喆是什么时候走的.”
“回娘娘.已经是巳时了.皇上寅时就已经离开.不过也说过娘娘昨夜累着了.让不要早早喊您起身.只管让你好好休息够了再说.凤栖宫那边一时也不必去.等到明日晨昏定省了再去请安也就是了.”唐婉奕一边回答着.一边小心地将明诗韵扶起身來.先伺候着她着上里衣.“娘娘昨夜可是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奴婢瞧着皇上的心情可是好得很呢.”
“他心情好.怎么都该是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吧.怎么就成了我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呢.”明诗韵轻轻一笑.显得颇为漫不经心.她扶着唐婉奕的手从寝床上起來.“得了.先别忙活别的.既然本宫不需要晨昏定省.那就先沐浴吧.”
再沒有什么是比将酸软的身体泡在温热的浴池之中还要更让人愉悦放松的了.明诗韵舒服地发出轻轻的一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便稍微侧了侧头.看向正在服侍着自己的唐婉奕问到：“对了婉奕.淑雅现在在哪里.”
“这……”唐婉奕手下动作一顿.语气听上去有些犹豫.“淑雅姑姑现在……已经不在宫里了.她……她……”
“她不在宫里.”这样犹豫的语气以及吞吞吐吐的言辞给了明诗韵非常不好的预感.她虽然不太愿意这么想.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着.“萧英喆是不是……杀了她.”
“娘娘您别难过.这实在是不得已的啊.”唐婉奕慌了神般地回答着.跪在浴池边显得有些战战兢兢.“淑雅姑姑毕竟是先帝的人.她对娘娘忠心也是因为先帝.若是让淑雅姑姑知道娘娘与皇上早就暗中私通.还做了那么多事情.只怕淑雅姑姑拼了那条命也要讲一切揭穿出來.到时候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的.皇上会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保护娘娘而已.”
“保护我.”明诗韵感觉自己有些恍惚.她已经经历过了很多死亡.可是淑雅就这么在她全然无知的时候无声无息地殒了命.又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样的结果还是让明诗韵感觉到了头晕目眩.“他保护的是我.还是他自己.这件事暴露出來的话.首先受到冲击的不就是他还尚未坐稳的皇位么.婉奕.你每每将他说得那样伟大那样高贵.可是真觉得我是个天真无知的小姑娘.是不是只要几句话就能将我堵住.不再追问不再怀疑.只乖乖待着.”
“奴婢……奴婢绝对沒有这样的想法.娘娘您千万别这样说.别这样对奴婢.奴婢的确是对娘娘一心一意的.奴婢只是不希望娘娘与皇上之间再生隔阂而已.毕竟……毕竟娘娘今后的人生.是依附着皇上的呀.若是娘娘因为这件事而与皇上生出了嫌隙.最后苦的还是娘娘您自己.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到那样的结果……”
“我知道你对我好……婉奕……我知道.”明诗韵叹了一口气.唐婉奕的话让她突然清醒了过來.看到了自己真正该在的位置.“你说得对.我的未來依附于萧英喆.不管我愿不愿意.淑雅毕竟已经死了.做什么都无法挽回.无法弥补.我只是感觉到了难过.她为了做了很多.帮我了我很大的忙.一直也都对我非常忠心.她这样的好宫婢.最后只是得到了被灭口的结局.为的还是她还尚未做过的事情.这实在是……让我不得不感叹.这后宫.着实就是个人吃人的地方.不管用多么华贵的金玉珍宝去堆砌.不管外表看上去有多么的富丽堂皇.高雅华丽.这里终究都是被黑暗笼罩和包围着的……我知道.我早该看清楚了……”
“娘娘……您……”
“昨夜.我和萧英喆说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以为.我从今以后.得到了重生.可是今天我才明白.哪里有什么重生呢.有的.不过是重新來过.有的.不过是换一种心情而已.从实质上來看的话.其实真的沒有多少差别.因为后宫.真的就是后宫而已.”明诗韵自嘲般地笑了笑.突然失去继续沐浴的兴趣.她从水中站起身來.抬步走了上去.示意一直静静站在一旁的梓菱为自己着衣.“前两年.因为绿蕊做了掌事姑姑的关系.我也很少见到她.被她服侍了.而诈死离宫的那三个月.我再见到她.与她相处的时候.竟然觉得好陌生.简直就像绿蕊已经不再是绿蕊一样……婉奕.你懂那种感觉么.我有些害怕呀.就连天真可爱的小绿蕊.都会被磨成那个样子.在这两年之中.我到底变了多少呢.从前的那个我.长得什么模样.会做什么样的事情.我有的时候会不停想象.可是……我完全想不出來.”
“娘娘.人总归是要长大的.无论娘娘到底是不是后宫之中的宠妃.不管娘娘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之中.时候到了.当然要成长.”唐婉奕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靠不住.但她总是要劝一劝明诗韵的.她实在不希望看到明诗韵这么痛苦.因为她的未來早已注定.“何况娘娘如今早已沒有退路.沒有选择.您就算想得再多.也是沒有意义的.您一向聪明得很.从來都知道该如何审时度势.一旦您开始怀疑自己.开始质疑这一切.那么就再沒有尽头.并且……也彻底失去了这一切了……您明白的.是不是.”
“我明白……我当然明白……我怎么能够不明白呢.”轻轻勾起嘴角.明诗韵几乎是有些嘲讽着回答了唐婉奕.“还天真地说着什么重生之夜……我的所有希望之光.从第一次踏入这风华宫开始就已经彻底熄灭干净.再也无法点燃了.所以.无论别人鼓掌还是咒骂.我以后……也只能这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