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鬼”迫不及待地解释道.“在下之所以会把钩吻之毒用在鸣矢之上.正是因为在下已经掌握了获取更多钩吻之毒的方法.
“什么方法.”花翻疑惑.心想那钩吻之花生长在南蛮瘴毒之地.又只在冬日日出前后开一个时辰的花.不论是从地域还是从时间看來.都太难得了.想要得到足够一支军队使用的剂量.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
“种植.”“鬼”说道.他的两眼都直勾勾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既像在看着花翻.又像在看着远方.
“种植.”她有点不相信.难道是像种大白菜那样种到田地里去吗.她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不靠谱的怪人.觉得他在说梦话.可他的眼睛却沒有一点点吹牛说谎的样子.
“这里的确种植着钩吻.”还是上官锦年解围.证明了他话语的真实性.
可这次花翻可沒有那么想去看了.好奇心什么的.在生命安全面前.就是一坨屎.
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钩吻不是长在南方吗.云城可是北地.”
“禀娘娘.这里虽是北地.但如果能制造出与南方一样潮湿温热的环境來.钩吻便可以开花.”“鬼”说道.
花翻心中暗暗吃惊.不禁又问了第二句话:“你是怎么做的.”
“鬼”说道:“在下之所以向陛下请命.要求住在这阴暗潮湿的地下军械库中.正是为了钩吻的种植.”他的眼睛闪烁有神.继续说道:“钩吻之所以在冬日开放.正是因为它对阳光的需求甚少.但对雨水的需求很大.这地下常年不透光.又集聚了热量和湿气.与南方的瘴气天气十分相似.所以在下在此辟出了一个专门的暖房來种植钩吻.”
“暖房么.”花翻不禁想到在长安时.贵族的宫廷一般都配有专门的暖房來种植花卉.暖房四季如春.一整年都芳菲不断.
她忍不住问了第三句话:“钩吻的花长得很美吗.”
“禀娘娘.钩吻的花是白色的.”“鬼”说.
“白色.”在花翻的思维里.越是有毒的花朵.就越是妖艳之极.更何况这剧毒之花还有一个诱人的名字【钩吻】.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不起眼的白色吧
“钩吻之花.不仅是白色.而且也沒有过多的美貌可言.”“鬼”说道:“因为钩吻并不吸收过多的阳光.所以也沒有多余的力量去供给颜色与花朵.它的所有力量都耗在了毒性上.所以才可以做到天下至毒.”
“我要去看看.”花翻道.她被这种奇异的花诱惑了.在足够的诱惑面前.所有人都可以胆大包天.像中了钩吻之毒.被诱惑勾引.然后杀死.
暖房设在军械库深处.一扇天窗开启.阳光像碎金子一样撒下來.松软的褐色土层.精心挖了纵横交错十几条的水渠.
“其实.钩吻之花并沒有很难看.”花翻对身旁的上官锦年说.目之所及.暖房里种满了钩吻之花.白色的花朵称在茂密的深绿色叶子之中.花瓣顶端尖尖.像是一颗颗饱满的桃心.虽然不起眼.但却别有一番可爱讨喜.
若不是事先就知道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花乃是天下至毒.甚至会把它错认成纯洁的空谷幽兰.
“这花是无心之毒.”上官锦年自言自语.
“无心之毒.那是什么.”花翻问.
“是伪善.”上官锦年说:“它并不诱人采摘.甚至摆出拒绝之态來.看起來人畜无害.吞下去才知道是人间剧毒.”
上官锦年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自言自语:“此毒一旦吞下.就万劫不复.就像是着了魔道.不死不休.”
花翻听着他的话似乎并不仅仅是在说钩吻之花.眯了眼道:“你是不是在……另有所指.”
上官锦年烟眉一挑:“阿真.你就这么喜欢把自己对号入座.”
花翻窝了火.转头看见站在一旁的“鬼”.“这暖房也太热了些.钩吻之花是开在冬日的.你这是怎么搞得.什么都不懂.还净瞎扯.”她对着“鬼”骂道.眼睛却看着上官锦年.
“鬼”被他骂得眼冒金星.无辜地要晕过去.一根筋的脑子完全无法理解花翻的指桑骂槐.只好忙不迭地道:“禀娘娘.在下这就去火房减掉一点碳去.
“阿真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上官锦年望着“鬼”可怜兮兮的背影.轻嘲道.
花翻不忿地想要解释.却突然感到唇上一凉.已是被他的唇堵得严严实实.再吸不进一丝丝的空气.
“你疯了.”花翻想要呼喊.话未出口.已经被他的唇舌缠绕成无尽绵绵的温柔.
她尝试着去推开他的禁锢.试了几次都失败了.一时松懈.就感到背后一凉.整个人都被他推到了铁质的墙面上去.金属的坚硬冰冷让她的头脑更加的清醒.可是他突如其來的吻却让她的身体越來越迷惑.
她不可否认的是.他三番五次的招惹挑逗.已经让她对他的亲密非常的敏感.他的味道.温度.节奏.每一个动作.都已经在她的身体与心中留下了痕迹.却又沒有完全地让她熟悉.
随着他越來越深的长吻.越來越放肆的抚摸.她感到自己的身体之中仿佛开启了一个机括.让她从抗拒变成了顺从.又从顺从变成了隐隐的渴求.
她可以感到自己紊乱的呼吸.像是秋日的鸣蝉.急促中带着绝望.在这湿热缺氧的暖房.剧毒的花朵开遍每一寸土地.沾染仅剩的一丝一毫的理智.明明是白天.可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昏暗.她仿佛看到沒顶的昏暗之中.一望无尽的纯白花朵.发出尖利的哀鸣.伸出了黑猫一样的爪.向她扑來.诱捕.舔舐.渐渐地.她也分不太清含在口中的吻与世上至毒的钩吻之花.到底哪一个更加的阴险可怖.到底哪一个更加的伪善.到底哪一个更加得逃无可逃.
“你……放开……”她的挣扎带着哀求.出口时已变成轻轻的叹息.“他要是进來要怎么办……”她只好拿被支开的“鬼”当做挡箭牌.
“他敢……”上官锦年的唇附在她的耳边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