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面具后的凤临.脸上竟是有笑容.说话也不像戴有面具时一般低沉发闷.
“还好你还记得我是你凤临大哥.倒是让我心头安慰些了.”他说着.伸手揉了揉阿璃的头发.
蓝若璃怔愣了一下.脸上微微泛红.低下头绞着手说：“你就别怪我了.自从上次摔下楼梯醒过來之后.就感觉整个脑子里面晕晕乎乎的.好多东西都……”
“原來如此.”听蓝若璃这么解释.凤临好像就明白了为什么她跟之前的阿璃不一样.“这样说來.那一劫倒不知该算是福还是祸了.”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嘛.这世间上的事情.是非好坏.本來就说不清楚.”蓝若璃耸了耸肩.不以为意.但是.今天凤临來找她.并且亮明了身份.绝不仅仅是叙旧那么简单.所以蓝若璃又追问道：“你这么晚到王府來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不说还不要紧.这一提起.凤临的脸色顿时变了.
蓝若璃见他一脸忧虑.心里本就累积了好多天的不安又翻涌了起來.她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现在凤临这个样子.分明就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不过.凤临既然是国师的手下.如果真有什么事.为何不去找国师解决.却是來到了自己这里.这件事.跟自己有关.
蓝若璃越想越着急.但是又不能催促凤临.他凝重的表情.让蓝若璃既想快点听到答案.又有些害怕得到回答.
“国师出事了.”凤临突如其來的一句话.就像一个炸弹扔进了蓝若璃心头.搅得她心间动荡不安.铺天盖地的波澜怎么也不能平静.
“什么.”蓝若璃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看着凤临.
身在黑暗之中的凤临.面颊隐在半明半暗之间.尽管如此.却仍是能够看清楚他脸上忧虑的神情.那并不是能够装出來的.所以蓝若璃知道.她沒有听错.凤临也沒有跟她开玩笑.
“皇帝下密旨将国师从摘星阁带走.我已查到国师被囚禁起來.可能再过几天.皇帝就会公开宣判国师与流沙门有所牵连.一旦定罪.恐怕国师性命难保.”凤临语气低沉.
在蓝若璃心中.皇帝一直是个心狠手辣的人.或许是之前与皇帝的几次接触.加上老缙南王那件事情.蓝若璃对他的印象一直不好.所以她知道.如果凤临说的是真的.那么皇帝会处死国师也可能会是真的.如此说來的话.国师就真是处在万分危险这种了.
“可是、可是皇帝不是把姑姑当成心腹吗.怎么会突然……突然……”蓝若璃想不通的是.就在之前天宓跟胡突对战之时.皇帝还夸赞了国师预测有功.怎么能转眼就变了个脸呢.
“那只老狐狸.早就怀疑国师跟流沙门有牵连.不过是表面上装作信任.一方面.他还需要国师身上的利用价值.另一方面也避免打草惊蛇.不过现在.他是忍不住要为朝廷扫平道路了.看來.传言中皇帝的身子越來越糟糕的事情.应该也是真的了.”凤临对这件事情好像毫不意外.他只是担心国师现在的处境.
可是蓝若璃却不明白.
“那……姑姑她.真的跟那个什么流沙门有牵连吗.”
对于流沙门.蓝若璃也不是毫不知情.毕竟这个杀手组织在江湖上太有名了.以至于连朝廷都将它当作一大死敌.据说这个组织里都是从小培养起來的死士.一旦加入流沙门.便要毁弃面容.用烙红的面具贴在脸上.从此以面具示人.不再有具体的身份.也不能惧怕生死.只听命于上级.流沙门专杀天下贪官.因而深得百姓之心.却也惹得朝廷中人人自危.并且认为流沙门的举动让朝廷上下大失颜面.因而以滥杀之罪.通缉天下流沙门成员.
只不过这个流沙门隐藏得极深.且组织成员个个武功高强.身手不凡.因此朝廷的肃清举步维艰.
如今.这件事却突然跟国师产生了联系.如果说.皇帝只是想给国师扣一顶帽子.來除掉国师.似乎总有点牵强.因为皇帝似乎沒有别的理由來对付国师.而刚才凤临说.皇帝早就怀疑国师跟流沙门有关系.也就是说.皇帝想对付国师.的确是因为流沙门.是而蓝若璃不得不去想.国师跟流沙门之间.是否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忽然.蓝若璃脑海中闪过一道光.抬起眼眸來看着黑夜之中的凤临.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墨色的衣袍垂下來.他的手中.还握着一只狰狞的面具.
面具.流沙门最有特色的一大标志.
“你……”
蓝若璃很是惊诧.而凤临抬起手來.将那面具放在自己的面颊上做了个示意.他的举动很轻.沒有一点声响.但是蓝若璃看來.却是心惊肉跳.
流沙门.凤临就是流沙门的人.
“流沙门门主.人称鬼王.你应该听说过吧.”凤临的话已经表明了一切.他放下面具.看着蓝若璃.大概也能猜到.这件事情把蓝若璃吓到了.他的手上沾了多少血.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总之是让整个江湖中人都足以闻风丧胆.朝廷每年都悬赏大量黄金缉拿他的人头.却从未有人敢揭榜.足以见鬼王的名头有多么震慑人心.
蓝若璃沉默了良久.忽然喃喃地说：“难怪……难怪会是我……难怪那时候……”
凤临微微皱起眉头.他不知道蓝若璃在说什么.只有蓝若璃自己知道.她想起了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題.为什么当初选择给绥王赐婚的女眷时.皇帝沒有看中别的女人.而偏偏是他的心腹国师的侄女.也就是她蓝若璃本人.
正如凤临所说.皇帝早就怀疑国师跟流沙门有牵连.而国师又明明知道皇帝将女眷嫁到缙南是心怀鬼胎.那么国师为了保护自己的侄女.必定会出动手下的精锐去保护.一旦流沙门出现在暗杀现场.那么国师跟流沙门之间的关系.基本上就算是坐实了.即便其中有什么误会.在皇帝心中.国师与流沙门有牵连也是铁定的事实了.
而国师.明知道皇帝打着这样的算盘.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