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矮人的家
【宇宙纪元：古元42亿年，珘月，磖日，锎时。教训。】
黄昏的光线，稀疏而又平静
流浪是寂寞的变形
心碎的光影，在田埂上，轻浮着藤蔓和花草
脚步，如此唐突，惊动着相思的心
溪水终日浇灌着，成群的栎树和高大的香樟
深谙的城墙，孤眠，冷透着浅灰
柳絮绕过天涯，岁月葬掉数不尽的欢期
……
真想遇见你，遇见前世你来过的扁舟
风，凄楚着日日夜夜的尘世
波涛，含蓄着辗转流离的叮咛
在古堡的荒径里，是多少光年上的守候
咖啡的粉，在清冷的月色下，
云海的潮汐，缓缓漫过我的衣袖
孤独，深青的，拉着长长的影
矗立在这绝境之地，这惦念的忧愁
白昼至黑夜，我又一次穿越在时间的尽头
……
真奢望能看见真实，就似真实它遇见我
这不是擅自行事，在这大把的光阴里，我，只想遇见你
————《上古地心纪元》
清晨的风，吹开大大的紫金色的流苏窗帘。
这是宇宙深处的星体，泽铊斯星球，曾经的永生的四角星体！
隐秘在山石之间的存留下的小国灰蛾国的宫殿里，已经守候着众多小矮人车夫。
他们头上尖尖的犄角，和长着绒毛的灰色的小脸，没有笑容，一切都是严肃的如同面对紧张的敌人。
不足一米的身高，硕大的灰色翅膀服帖地拢在身后。但胸前的灰色的细绒毛被大殿的风，吹得呼呼的。彼此没有交谈，他们一声不响地等待着。
地球女孩米拉还在女王的寝宫里，梳妆打扮，一群侍女，飞在半空，为她急忙洗漱。据说昨晚失眠了，全是噩梦，从天空坠下，把自己摔得粉碎。
自从当了灰蛾国的女王陛下，心情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烦心事真多！
哥哥雷炎已经整理好行装。整洁的短裤和有领子的蓝格子衬衫，他知道这是一次不一样的旅行，也是一次不一样的学习。——人类学习飞行术！
从米拉红鞋子里掏出的那张铁青色的古老的金斯金帝国的地图，也研究了大半个晚上。虽没有理清顺序，可也查阅了不少地理知识。
现在要去的是天上，生活在云端里那些矮人的住所，听说那里是一座座不相连的城池，还有半截半截的街道。
没有选择黄昏，而是清晨，可以看清世界的时间，小矮人们就这样来到金殿上，那位领头的少年叫铀，雷炎深深看了他一眼。
上次和米拉吵闹的少年，就是他，而他是这次带队来的队长，也是去往天上城池的带路人。
另一位被米拉用镶着水晶权杖打伤的少年锂，也在队伍中，他躲闪的眼光似乎害怕再一次被这个新上任的小女王责罚，他站的远远的，在队伍的最后一排。
“这是一次很遥远的旅行，女王陛下，穿上新靴子，会轻松一下！着装现在准备好了吗？新的权杖是没有水晶的，为了那个民族的需要，我们要遵守一些礼节啊！水晶是他们忌讳的东西，女王陛下，切记！”灰蛾国的大臣风羽交代了一些事情，这位年幼的地球女孩，做了宇宙深处的泽铊斯星体上隐居山石里的小国的女王是件使人措手不及的事。能做的也就是教导和嘱咐了，这很是啰嗦。
他轻摆动了下身后的羽毛，鹰脸上是一份深沉的情绪，头顶的鸡冠子也没有那么鲜红，年纪尚老，再强的再生能力，也抵不住岁月的腐蚀。这颗曾经不死的四角星体，已成为历史的神话，衰败、报废、荒凉、渺无人烟等等这些落寞的灰色的词汇成了今天这颗星球的描绘用语。
雷炎，这位拿到密会社密信的新成员，也震惊着这样的事实，剧毒重生，随时危机着地球人类在这颗星球上的生命，而基于妹妹米拉无意间得到六枚金币，不得不成为这个小国的女王，一切恰似无稽之谈，却又栩栩如生的经历着。
因为米拉用带水晶的权杖责打了小矮人车夫，以致招来去望天空比赛的征战，输了将沦为小矮人族的女仆，这对于不会飞翔的人类来说，真是天大的挑战！
重建这颗星球的任务却仿佛被眼前所遇到的琐事再一次侵扰。
山崖吹来的狂风席卷着华丽的大殿，灰色的飞蛾在窗口盘旋着，又飞向远远的天空，灰色的天空，却似胸口传来的闷痛，这个世界是在苟延残喘！——找不到新生的力量。
少年雷炎冷静地走到金色的大殿之中，这些来自天上的小矮人们已经在大殿上站立许久了。
在沉默的灰色眼仁里，小矮人车夫少年锂和铀，都投过来暗暗的目光。
这会是怎样的一次交锋？——让他们口中所认为的外星人——地球来的孩子，学会在虚无的天空飞行。
“现在，我们要去往的地方是天空，女王陛下。”这是臣服的语气，一份小小的尊重在里面，少了曾经孩子气的哭闹，说这句话的人是小矮人车夫少年铀。
铀是在灰蛾国大臣家里供事的少年，是风羽大臣家天空飞行的车夫，也是出生以来在这户人家没有换过，在兄长的要求下做了多年的奴役。
他们都知道一个还没有改变的事实：由于历史原因，天空的长着犄角和硕大羽毛的小矮人世代是灰蛾国臣民的奴仆！但是他们却依然不卑不亢。
米拉呆滞地望着这位身高不到一米的少年，将来要沦落为他们的仆人吗？那是多么的可悲，做了女王还没有多少时间，这种身份的转换，估计会让自己发疯。地球女孩深叹口气，脚步没有那么轻盈和傲慢了。
少年锂，怯生生地走过来给米拉提起她的小箱子，他没有看她，低着头，转身时后背的翅膀不自然地动了下。
他的腿是长着灰色的绒绒毛，穿了白色袜子，深灰色的鞋子，米拉第一次认真地观察小矮人的脚。原来不是鹰爪！
少年铀抓着雷炎的行李箱，传递给后面的少年。
大家没有说笑，场面很肃穆！
然后，少年铀从翅膀下掏出一张树叶子，尖角的翠绿的树叶子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
他双手交给旁边的风羽大臣。
胡须拖在地上的风雨大臣，抬着尖尖的鹰嘴，仔细阅读了这张合约，他递给少年雷炎。
这是要签字吗？
雷炎看不懂上面写了些什么，在犹豫间，小矮人少年铀，舞动着翅膀停在半空，开始一字一句地念着上面的内容。
米拉不开心地望着铀在大殿半空中的姿势，悬浮在空气里，望尘莫及，连灰蛾国的仆人也可以如此的招摇，当上女王陛下的自己确实感到纠结。
作为迷糊妹妹的哥哥，雷炎听完小矮人的陈述，难以言喻，看似公平，却难以实现的公平，言辞得体，很容易就彰显出了这个奇异民族的文化底蕴，正因为如此，雷炎的脸色苍白，也不打算浮现出任何表情。
这是清晨，没有黄昏的压抑和夜晚的恐惧，这就是个清晨，外星球的清晨，风吹着大殿的窗帘和生灵身上的羽毛，以及地球人类的粉色裙子和格子衬衫。
飘舞的是翡翠般的树叶，还有柠檬色光线里窃取情报的灰色精灵，他们狮子的小脑袋轻然一晃，就钻进了闪闪发光的石头里，回眸处留下戏谑的笑容。
风羽大臣签了字，雷炎和米拉只好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
内容是如果出了状况，摔死了，由小矮人族负责收殓，费用是灰蛾国出。
米拉签完字嚷着问道：“是什么内容，雷炎，就是死了他们不责任是吗？真讨厌这个怪地方，离地球这么远的生物，也知道推卸责任。呸呸！”
“女王陛下，注意言辞！”从殿外伸进许多绿色的树藤子，树根先生出现在大家面前。
“树根先生，你依然没有去医院看你的病情吗？这样下去很危险，你会成为一名女人。”风羽听到这样的尖叫的声音，灰色的厚厚的鹰脸也皱起。
“如果变成女人，会很危险，体内物质发生病变，要及早医治。”雷炎知道一些这个鹰嘴鹰脸再生物种的一些传统，也知道地心世界枯木族群的一些往事。
“没关系喔！这是泽铊斯，这是个外星球，没有族规来约束制裁我。我真不想去那医院，这灰蛾国的医疗太本土化，我进去逛了一下，就出来了，医生和护士的尖嘴尖手，我真害怕他们扎伤我。噢，天啊！”树根先生女里女气地抱怨，摇摆着树藤子，眼眶内的眼睛多了女性的妩媚，木质的手，给生气的米拉扯平裙摆上的褶皱。
“一路平安啊，女王陛下，天上的城池也不错，好好享受！”树根先生祝福着，扬着枝叶扫着站在边上的小矮人族们，他们的后背的翅膀，被扫地七零八乱，他们都不开心地躲避着这个张牙舞爪的树根先生，又及时梳理着背后的羽毛。
“谢谢！我们上路了。你们也多保重。”雷炎道谢，领着妹妹米拉跟随着小矮人走出大殿。
外面的阳光，淡淡的，这清晨的光影，没有那么激烈，似混沌沌的黎明，但是清冷是必然的。一切事物还是可见的。
悬崖在云朵的摩擦下，更加犀利。兄妹二人，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长在山崖里的灰色的国度，飞到天上，练习飞行术，为了一场举世瞩目的族群之间的飞行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