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
“……战斗到终，哪怕战斗意志如磐石一般坚固神圣骑士们也终崩溃了。为了逃避绿皮刀锋和屠杀，很多人跳湖逃生，但是对于激战了半天，疲惫不堪人们来说，他们逃得了绿皮无情兵刃，却逃不过为无情冰冷湖水。不会游泳人直接被拖进水底，会游泳也因为寒冷迅速丧失体温。残酷地jīng们拖来了木筏，然后就木筏上用弓箭练习打靶，将一个一个已经被寒冷折磨得无法行动人shè杀湖上……整个湖面都被鲜血所染红……”
“……当夜幕降临，血旗老大和他野兽们对着夜空发出胜利噑叫时候，人类将士尸骨已经铺满整个战场。奥伦城、图兰、舍姆三方联合，总兵力高达七万大军已经不复存……”
王太后手一抖，记载着这个不祥消息书册掉落地面，发出沉闷声响。她后退了一步，双腿再也不能支撑自己身体。若非一个侍女及时扶住，她一定会跌坐到地面上。
完了！这下真彻底完了！她知道情况会比任何人预想要糟糕。她为什么会相信那个柯默？那个该死神圣骑士大团长？为什么？
没有其他选择了，为了不让舍姆国土遭到绿皮蹂躏，那么只有召集各地驻军。虽然这必然导致种种无法预测后果，而且也无法确定绿皮会不会给她这个时间……
“殿下，我认为，我们必须撤退。”花了好长时间，她才恢复了一点思维能力，正好听到一个近臣向她提出这个建议。
“绿皮军队随时可能打过来，我们这边人太少了！”对方进一步提醒。“天亮之后这里就不再安全，我们得立刻准备撤退。”
确实，王太后身边所有可用兵力加起来也不足几百，这实际上是为了保护她个人安全护卫部队。
“撤退，马上准备撤退！”王太后那种女人尖利叫声响起。她心中闪现过几个解决问题主意，但是每一个都要付出巨大代价。她，还有她王国都是如此。她可以抽调各地驻防军吗？各国会出兵支援她吗？理论上完全没问题，但是那一定要付出巨大代价。她甚至可以相信等到回到王城，至少有三个使者——其他国家或者dú lì领主使者——已经那里待命了。
每一个使者都会用谦卑态度掩饰住内心狂喜，向她提出主动借兵以帮助舍姆度过此次危机建议。割让一块“小小”领地就是借兵代价。如果她相信一块领地就能满足那些饿狼胃口，那么她真就太傻了。
下面那些手段任何人都能猜到。他们可以用一百种办法进一步勒索，而舍姆就成了那头为了棒子上胡萝卜而跨出第一步蠢驴。为了让自己之前付出不至于浪费，就必须跨出一步又一步。七国之中，舍姆国力堪算中等，等到绿皮风波平息，舍姆恐怕就是弱小一个了。甚至可能丧失dú lì地位。
千万念头化为火花她心中一闪而过。但是就算知道一切又有什么用呢？她已经没有任何机动部队了，而绿皮将会她国土上肆意肆虐，把经过每一个城市、村镇都变成废墟。没有任何一个统治者可以忽视这样威胁。糟糕是，绿皮万一将兵锋指向王城……
“殿下，天亮了。”有人提醒。“请您先移驾，我们要整理帐篷……”
就算戴着未亡人面纱，大家依然可以注意到王太后苍白脸sè和机械麻木眼神。这个打击面前，就算是素以冷静和手腕著称王太后也失去了常态。
初冬太阳刚刚浮现出半张面孔时候，营地里已经做好了撤退准备。所有行李、物品都已经被放马车和驮马之上。无法带走东西马上要被付诸一炬。
一名骑兵从后方疾驰而来，急骤马蹄声敲击着人们耳膜。几名卫兵骑马迎了上去。这名不速之客停下全身汗水蒸腾战马，和卫兵们简单说了几句，于是卫兵们立刻将他带到王太后面前。
隔着老远，王太后就认出了那是一个图兰骑兵。这主要是因为这个信使全身上下甲胄完整，干干净净，所以很容易分辨——说实话，这副样子一点也不像是那种刚刚经历过激战战士。
那名骑兵王太后面前单膝跪下，他带来了一个说好不好说坏不坏消息。联军主力覆灭同时，图兰人却幸运得以及时撤退。图兰人统帅，也就是那个大胖子迈德，由于联军统帅，柯默错误指挥所误，“用一切方法努力过之后”，被绿皮打败。虽然迈德“反复尝试”去拯救被包围联军，但是他兵力不足，实无能为力，终只能被迫选择撤退。而现，迈德保留下来军队正距离此地不远地方，一边收容着战场上溃逃下来少量败兵，一边等待着王太后进一步指示。
只要是个有脑子人就知道这话肯定不可全信！迈德肯定是看到战局不妙，衡量利弊之后，稍微尝试了一下，甚至可能只是意思一下以后就撤离了战场。柯默选择这个狡猾而自私家伙当预备队还真是彻头彻尾没眼光！
但是王太后很清楚此时不是算账时候。毕竟图兰人是唯一一支这场大惨败中保留下来部队，也是她眼下唯一能控制部队。毫无疑问，等到绿皮欢庆完胜利，干完一切这里要干事情之后，他们就会分兵出击，横扫附近所有城镇乡村。到时候图兰人骑兵将是唯一能够这里和绿皮周旋部队。她可能安慰了信使几句，然后让这个信使带路，准备去和图兰军队汇合。
一个卫兵突然出现，用一种不符合礼仪动作挡王太后和信使之间。
“殿下！”那个卫兵脸上表情清楚说明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事情——不过王太后此刻觉得哪怕世界立刻末rì，她神经也已经彻底麻木了。
她做了个手势，一个侍臣立刻将图兰人信使带走了。信使离开之后，她将脸转向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卫兵。“什么事情？”
“艾里克将军回来了，他等候您接见。”
“艾里克？他已经死了……我记得……”下半句话她没说出口，因为艾里克阵亡一大半责任她身上——这一点哪怕她自己都无法否认。
“他回来了，他从绿皮那里回来了！而且他带来了绿皮给殿下一封信！”
这个消息确实比下一分钟就世界末rì还令人不可思议。连王太后都惊呆了。
“叫他过来！”好一段时间，王太后才回过神，立刻如此下令。
几分钟后，不可思议事情变成了事实摆她眼前。伴随着一股酸臭味，艾里克衣着破烂，肮脏不堪出现王太后面前。眼见这一切，王太后甚至忘记了对方身上臭气。
“艾里克将军？”她失声叫道。
“殿下。”看到王太后，艾里克脸上抽动了一下。这段时间内胡子、头发长得老长，甚至覆盖了自己嘴，所以他表情倒一时难以分辨。“我回来了。”
“你……”王太后想说话，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殿下，我被绿皮俘虏了，成了绿皮大头目，血旗老大囚犯。不过他没有杀我，而是让我做个信使。”艾里克从身上摸出一封信，双手递上。“这是血旗老大写给您一封信。他饶我一命就是让我带这封信……不过，爱博兰登殿下应该已经给您带来一封了吧。”
“爱博兰登？他还活着？”
“他和我一起做了几天狱友……”艾里克瞬间从王太后表情和声音里意识到一件出乎意料之外事情。“他没回来？”
“没有！”王太后回答，同时接过艾里克奉上那封信。
兵荒马乱中路上遇到不测吗？当然，可能是被谁借机……艾里克将自己此刻心中疑问藏到肚子里。由于面纱缘故，他看不清王太后表情，无法确定对方是伪装，还是真是很惊讶——如果爱博兰登曾经回来过，那她不应该这么惊讶。
那封信是血旗老大亲笔。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大概没人想象绿皮老大居然会用人类文字来写信吧。这封信不是特别长，但是王太后却反反复复读了好多次。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琢磨着。
“这是真吗？艾里克卿家？”王太后终于读完信。艾里克可以清楚看到她长吁出了一口气。
“确实很难相信……但是……”艾里克看了看四周，却没有说话。
“这里都是可以相信人，卿家只管说，不用担心会被传出去。”
“我不相信那个血旗老大是绿皮！”艾里克终于回答道。他将自己囚徒生涯中发现简要述说了一次，特别是那些特殊事情——比如说阅读，比如说弄到一份地图之类。
“不是绿皮，难道是人类？”王太后再次看了一眼手里信。这一切难以置信！真无法想象！血旗老大会人类语言，阅读人类文字，使用人类军用地图……从这一点来想……但是他为何偏偏要和奥伦城过不去？
“殿下，我反复思量了很久，后认为那个血旗老大应该是一个吸血鬼伪装！也只有这个答案，才能解释所有一切疑问。”
吸血鬼！所有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确实，如果血旗老大是一个卡莱安之战中幸存下来吸血鬼，确实他执着于奥伦城，甚至冒充绿皮，借助绿皮军事力量……这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
不过这些猜想只是猜想，改变不了事实。王太后看了看手里信，心中衡量了一下血旗老大要求。她很就做出了决定。实际上这是一个没选择余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