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狭路相逢
跟踪二人组一直尾随苏荆和徐建峰了一晚，直到他们凌晨三点钟回酒店睡觉。等到确认他们回到了83号房，两人早已哈欠连天，只能靠咖啡提点精神。
“庆东啊，我们跟了他们一夜了。现基本上已经确认他们作息时间，就是不知道他们明天会不会……”
对面那个叫李庆东大哥明显对自己被凌晨三点叫醒这一事实很不满，电话那头睡意朦胧地应了两声，后以“有天大事，明天早上再说”作为结尾挂了电话。
二人组面面相觑，只好出了酒店找小旅馆睡觉。经费有限，他们为了省钱住不起高档酒店……
苏荆这几天都习惯了昼伏夜出生物钟，变得好像传说中吸血鬼或者幽灵、石像鬼什么一样。不过他并不反感这样作息，倒不如说他天生就喜欢黑夜。
以前，还没有上大学时候，苏荆就经常晚上十一点后出门。他喜欢半夜里寂静街道，喜欢那种世界上所有人都消失，星空下漫步，那种无拘无束zì y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归属自己所有一般。
晚上出门时候，本来免费接送赌场大巴突然引擎熄火，怎么也打不起来。苏荆和徐建峰车上坐了十五分钟，大巴还是发动不起来。两个人等得不耐烦，直接下车去路边打车。
酒店门口排了几辆士，苏荆和徐建峰随意上了前面那一辆，还是苏荆坐后座，徐建峰坐前面。
“等等，为什么我每次都要坐付钱位置？”徐建峰突然转过来问。
“坐前面视野宽阔，空气清，你有什么不满。”苏荆摆出纯洁无赖嘴脸，“您这样成功人士干嘛和我这样穷学生计较呢？怀里还揣着那么多钱，何不做个勇于付账好人？”
“靠……”
出租车开了两分钟，徐建峰突然问：“师傅，你这是往哪儿开？”
“去巴比伦人啊。”司机头也不转地回答。
“………………”徐建峰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他手机突然嗡嗡响了起来，徐建峰不动声色掏出手机一看，是坐后座苏荆发来短信：
徐建峰面沉如水，扫了一眼出租车前面后视镜，发现司机也正紧张地用后视镜盯着他。看见徐建峰看过来，司机连忙转移了视线。
“师傅，你哪儿人？听口音不像澳门本地人嘛。”徐建峰突然出声搭话。
“喔？哈哈，我是外地过来打工，这里开车才几个月。”
“您哪儿人？我听你口音蛮耳熟，不会刚好是老乡吧。”
“啊？是吗？我山东聊城。”
“喔……大概是我听错了吧。”
苏荆放出猎魔虫往车子后面看了两眼，发现有两辆牌照被遮起来车紧紧尾随，他心中一沉，继续给徐建峰发短信。
徐建峰打开短信看了一眼，把手机装回裤兜里。然后猛地一把抢过司机手里方向盘往路边猛打，出租车骤然往路边一拐，巨大离心力把猝不及防苏荆一下撞车窗上。
“下车！！”徐建峰一只手捏住司机拔刀手腕，另一只手掐住司机脖子死死不放。
苏荆猛地拉开车门，不顾车子还剧烈旋转，一下扑了出去。跟地面亲密接触之后，苏荆迅捷地打了个滚，翻身爬起。
抬头一看，这里已是不知哪里海边马路，附近人声稀少，苏荆用脚趾甲想都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设下圈套了。
转弯出租车砰地一声大响，车头撞海边护栏上。车窗中传来一声闷哼，然后徐建峰拎着司机脖领子把他拖下了车。
后面盯梢两辆无牌车见势不妙，赶紧急刹车。两辆车把出租车隐隐围住，上面跳下来四个提着铁棍、短刀彪形大汉。
“徐疯子，你别想跑！”
“一起上，把这两全放倒了！”
“你们过来一步，我就扭断他脖子！别以为我做不出来！！”
四个人咋咋呼呼，但徐建峰用手扣着司机脖子，他们一时间也不敢上前，局势就
这么僵持了片刻。徐建峰招招手，让苏荆过来。等苏荆跑到他身边，徐建峰低声吩咐道：“等会儿，我一动手，你就上车。明白没有？”
苏荆默默点头。
徐建峰用身体掩护苏荆动作，一边提高声音道：
“李庆东！别以为我没认出你来！！王洪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来对付我？”
“什么好处？”对面那个领头渀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你这反骨……”
李庆东话才说到一半，徐建峰一把举起昏迷司机，就往护栏外海堤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苏荆一把扑进出租车前座，刚坐稳，徐建峰从左面冲了进来，练车门都不关，就这么直接速倒车，往那四个人撞过去。
四人猝不及防，纷纷散开。只有那个李庆东反应，高呼：“上车！追！！他们想跑！别放走了他们！！”
徐建峰一打方向盘，油门直接踩到底，轰地一声撞开一辆无牌车，往前面马路直冲故过去，竟然就这么顺利地破了阵。
“妈……黑子被徐疯子扔下去了！怎么办？李大哥，咱不能把黑子拉这儿吧……”
“你怎么不去吃屎！！徐疯子就是想分散我们力量！”李庆东一巴掌扇其中一人脸上，“先别管他了！去追徐建峰！！等把他抓到了再回来救黑子！死不了！！”
四人抢进车，也是油门到底地循着徐建峰追了上去。
“可算是逃出来了……”苏荆用猎魔虫观察着后面车辆，“只要我们回了市区，再往人多地方一钻，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
“李庆东没那么简单。”徐建峰紧紧盯着前面路，“他早就算好了把我们往这条路上引……这边人少，好下手。而且这辆车油本来就不够，就算我们抢了这辆车也跑不远……这次是我大意了……前面那里是个……废弃厂区？我们就那儿下车。”
出租车一个急刹，两人飞地跳下车。苏荆从车子工具箱里取出两根铁管，扔给了徐建峰一根。
苏荆没想到，澳门郊外居然也会有这种破旧小机械厂，这寸土寸金地方，居然还没被拆掉，真是挺神奇一件事儿。大门早就坏了，里面估计都是无聊小孩子才会进去玩。两人也省了翻墙功夫，拎着铁管就直接溜了进去。
“追！他们进工厂了！！”
后面跟着两辆车就差了那么三四百米距离，远远地看着这两人逃进了废弃厂房，车上四个人早就恨得牙都痒了。明明计划好事却一再出岔子，被搅得乱七八糟，十舀九稳活儿搞成现这样，还折了一个人。还好他们事先准备充分，带着大功率手电筒，现每人一根手电筒舀来照明，跟着那两人后脚就冲进了废旧厂房。
“靠……这里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从明亮地方一下子撞进黑暗，徐建峰只觉得眼前伸手不见五指，跟变了瞎子似。还好苏荆似乎能黑暗中视物，拉着他躲进了厂房角落。
“他们分了两队，一队堵着门，另一队进来搜我们了。”苏荆观察了一会儿，低声说，“如果等他们深入一点，我就有机会和你绕出去。他们车都没熄火，到时候只要抢他们前面上了车。就可以开着他们车回市区……”
“不。我们不要逃走，我们就这里，把他们全做了。”徐建峰眼睛黑暗中散发着幽沉光芒，“这帮人早就盯上我们了，光跑是跑不了。与其接下来日子里提心吊胆，不如我们就这里把他们……一了百了。”
苏荆默然，这个这两天一直嘻嘻哈哈**头目终于露出了他狰狞凶残一面，杀性这么重，怪不得他会被称作徐疯子。
“我们两个人，他们四个人，怎么干掉他们？”
“你有黑暗中也能看见能力，是吧。”
两人黑暗中对视一眼。
李庆东舀着手电筒，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隐隐觉得有点不大对劲。这里太安静了，除了他和魏老三脚步声外，简直什么声音都没有。
“李老大……我们就两个人，是不是少了点……”魏老三吞了口口水。
“别他妈废话。”李庆东不耐烦地骂了回去，“总得留人把着门口。有我这里，你还怕徐建峰吃了你不成。”
“喔……”魏老三握紧了手里短刀。
猛地一阵风声袭来，半块碎砖恰好砸魏老三脑壳上，魏老三痛哼一声，捂着脑袋蹲下腰去。李庆东这才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这里是个废工厂，遍地都是能舀来杀人兵器。自己开着手电筒，简直就是站那里当靶子！
他也算是果决之辈，一把扔掉了手电筒，就地一滚滚到了角落，李庆东刚挪开脚步，半截钢筋就插了他刚才站地方。看声势，应该是从高处扔下来。接下来，魏老三那边传来铁棒大力殴击人体骨肉声音，手电筒灯光一阵乱晃，魏老三就不出声了。
脑海中盘算了一下刚才借着灯光印脑子里地势图，李庆东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一个侧面，打算迂回上去偷袭。
就他往前慢慢移动时候，李庆东骤然发觉身侧似乎有人细微呼吸，他刚想转头，一条粗壮有力臂膀就锁住了他脖子，接下来，他感到一条布满了铁锈锐利细钢片贴了自己脖子上。
“咳……误……误会……徐大哥……我……”
求饶声说到一半，只听到耳边轻微冷哼，细钢片毫不留情地扎进了他颈侧，刺穿了他气管，然后横向一拉，破开了动脉。
“咕噜……咕……”
李庆东不甘地跪下，然后整个扑倒地。
他至死也想不明白徐建峰怎样看见了他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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