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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难道都是梦?!

    就在县太爷和仵作衙役等一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义庄内走进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不出他的年纪.有些年轻.又有些老迈.

    他穿着一身红艳似血的的褂子.告诉县官.他可以帮忙抓|住杀人凶手.

    于是.他们从天亮等到天黑.就在众人以为今晚不会有收获的时候.熊琱主动送上了门來.

    懵懂的熊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因为了无睡意.这才从奴隶们居住的小院里一路走了过來.不想正落入县太爷的手中.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杀人凶手

    “青天大老爷.不是这样.你听我解释……”

    他刚欲抬脚上前.押解她进來的捕快们齐齐一顿手中的水火棍.口中也跟着暴喝起來.

    熊琱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仿佛突然打了雷一般.再看时.却是满庄停放的尸体都被震的嗡嗡作响.个个都似要跳将起來一般.

    “住手.”

    阴恻的嗓音响起.原本在撒纸钱的红衣男人已经将手里最后一片纸扬出去.直起身子.朝两边大声喝斥着.

    一众衙役.迅速地低下头.收回棍棒.默不作声.像是……

    沒有意识的魂灵.

    红衣男子沒有言语.只是侧了一下头.义庄内突地就兴起了一阵阴风.所有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幔随着这阴风一下子鼓荡起來.从左到右.从前到后.漫堂鼓荡的白色宛如一只只潜伏的白色幽灵.在突然嗅到了生人血腥以后.顷刻就兴奋地嘶吼着想要扑过來撕人而噬.

    他们在渴望着生人的血肉.

    熊琱不能动了.他只觉得一阵阵天旋地转.

    阵阵不知名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不住的嚎叫.

    那是他从未听过的声音.他从未听过如此的声音.

    但.他却无比怪异的发现自己知道那声音是什么鬼在哭

    刺骨的寒气顺着熊琱的脊柱象四肢发散而去.指尖、脚尖冷痛如针刺一般.整个身体似乎全然沒有了感觉.不.是只剩下了一种感觉.刺寒.

    沒有光.沒有暗.只有无穷无尽.细碎细碎的白色小点.簌簌而落.沒有重量.沒有质量.只有刺寒.

    他好像依稀想起來了.当日上官岚和自己被囚禁在九道山庄的地牢里.王守道对他们二人施暴的时候.也似乎就是这种感觉.

    熊琱艰难地向四周环顾而去.在天地之间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之前.他隐约开始怀疑起王守道和眼前这个红衣男人的关系.

    他们二人的手法.如今看起來.如出一辙.

    他想喊.嗓子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來.甚至是连嘴唇都张不开了.手.脚.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被冻住了.动不了.

    愈是着急愈是无法动弹.连冷汗都冒不出來.

    那不断在脑海里嚎叫声音.果然是鬼哭.

    心脏里好像有一百只鬼爪在挠.一般怎么也静不下來.慌乱的感觉在心里膨|胀.不间断.无止境地膨|胀.

    “哈哈.你不是要解释嘛.你倒是解释啊.还是说.你根本沒有什么好解释的.”

    红衣男子尖细着嗓音大声质问道.熊琱只能艰难地掀起眼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自己的确说不出话來.

    县太爷一招手.旁边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急急上前.手里摊开來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來.还抓着一根|毛笔.

    “签字画押.认了吧.认了就不必受那皮肉的痛楚.”

    师爷的下巴上长着一撮山羊胡.走过來.把毛笔硬生生塞进熊琱的拳头里.好言相劝着.

    一想到就是他杀了这么多人.师爷也不禁客气了些.生怕他从衙役的手中挣脱开.对自己不利.所以.说完这一句话之后.他迅速退后躲远了一些.

    熊琱愤怒不已.这不是屈打成招的节奏吗.他猛地一用力.毛笔的笔杆被他捏碎.

    “呦.不会写字也不怕.莫急莫急.我去拿印台……”

    师爷一见他果然力气惊人.找了个借口急忙开溜了.

    县太爷大惊.转头看向红衣男人.惊慌失措地问道:“怎么办.怎么办.他不认……”

    红衣男人冷笑连连.一步步朝着熊琱走來.

    熊琱难以挣脱.身边的衙役牢牢地按着他的四肢.那力道不像是人发出來的一样.

    “不要.不要.”

    熊琱瞪着两只眼睛.拼命摇头.

    然而.红衣男子还是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看着.他的手就要伸过來了.

    离得近了.熊琱看见了他的右手.上面的指甲足有三寸长.手背上长满了奇怪的肿块.一个个相连着.凸起在皮肤的表面.看上去极其可憎.

    “不要……啊……啊.”

    熊琱一个激灵.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只手似乎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本能地出手.

    “八号.你做什么.”

    一声大喝.将神志不清的熊琱唤回了现实.

    他吃力地睁开眼.对上几张不算熟悉但也绝对不算陌生的脸.

    几个人见他醒了过來.全都松了一口气.双双伸过手.要把熊琱从地上拉起來.

    熊琱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躺在了冰凉的地上.还是在小院中.

    他借着其他几个人的力.踉踉跄跄地站了起來.环顾四周.他摸了摸胀痛不已的后脑勺.疑惑着开口问道:“我、我在哪儿……我怎么了.”

    自己不是在一个阴森森的义庄里.旁边的地上满是盖着白布的尸体.还要被冤枉成杀人凶手吗.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见他似乎还沒清醒似的.旁边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起來.

    “沒看出來啊.八号.你这壮小伙子居然还有半夜发梦的毛病.”

    “是啊是啊.要不是三号听见外面有人大喊大叫.你小子非要冻死在外面不可啊.”

    “还问你在哪儿.要我说.你在阎王殿.阎王爷招女婿.看你小子有福气把你招去了.哈哈哈哈哈.”

    众人一起大笑起來.

    熊琱疑惑地看着众人.不等说话.先打了个哆嗦.

    他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身上还披了一件衣裳.这会儿也不见了.全身上下只有单衣单裤.不冷才怪.

    “走走走.回屋烤烤火.冻死了冻死了.”

    几个人抱着手臂.拉着他一起走回了房中.熊琱还有些茫然.但毕竟外面太冷了.也就跟着大家一起回到了房里.

    大家好奇.自然要问他发生了什么.熊琱很感激他们把自己喊醒.可又清楚梦里的事件太过诡异.多说无益.只好随口扯了个谎.就说自己做了噩梦.不知道怎么就跑到外面去了.

    “这倒是可能的.以前我家村子里.有一户人家的婆娘就是.白天好好的.一到了夜里.就从炕上摸下地.又拿锄头又拿犁的.说要下地去干活.唤她嘛.她也不晓得.等醒了再问她.她啥也不知道嘛.”

    大家不信.然而有个人却把自己老家里的事情讲出來.一群人只好半信半疑.把身子烤热.又都钻进被窝里呼呼大睡了起來.

    熊琱偎在被窝里.反而沒了睡意.

    好像.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义庄里发生的事情.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就全都又出现在了眼前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就这样一直捱到了天微亮.

    鸡叫三遍之后.众人纷纷起來了.穿衣.打水洗脸漱口.动作都很麻利.

    “八号.你也差不多好了.今儿就跟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去校场吧.活动活动手脚.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多吃几碗饭.再过几天就沒事了.”

    三号看了一眼熊琱.好心地说道.

    熊琱急忙称是.和其他的人一起收拾妥当.

    就在此时.忽然从外面走进來几个人.为首的那人.熊琱认识.正是之前去九道山庄提人的那个范总管.此刻.他换了一身衣服.走起路來威风凛凛.很是得意的模样儿.

    “哎.你们几个.都过來.隔壁屋里的那几个.也过來.总管大人有事情要宣布.”

    范总管身边的小厮大声喊道.朝着众人招了招手.

    很快.隔壁屋子里的那七个人也过來了.熊琱细细一数.算上自己.刚好是十三个人.

    十三个人按照从一到十三的顺序全都站好.这几日的好菜好饭把这些年轻人养得白胖了起來.也壮实了许多.一个个像座小铁塔似的.十來个人的个头儿都差不多.站得笔直.一溜儿齐刷刷地站在小院里.小院儿顿时显得拥挤了不少.

    范总管翘着胡须.很满意地打量着这群人.他踱着步子.一张张脸看过去.心想着.这一次抓來的人还算不错.想來王爷会十分的满意.

    他走到熊琱面前.愣了一下.然后颇有几分心有余悸地看了看他的手脚.

    范总管还记得很清楚.就是这个八号.从一开始就是个刺儿头.不服管教.最后竟然还胆大包天地同九道山庄的庄主李大善人动起手來.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他撇撇嘴.瞪了几眼熊琱.这才从他眼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