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从枕头中取出來的军机图.赫连琰神色复杂到情绪太多.表情明显不够用了.
军机图在这里.那夏倾卿口中所谓的送到沐遥手中的军机图是什么.难道说是假图.可是夏倾卿为什么如此费尽心机的偷图却给沐遥一份假图.
感觉自己的脑袋就想要炸开了.赫连琰抖着双手将军机图收好.然后直奔苏煜池的帐篷去了.
“苏煜池.苏煜池.”赫连琰一边大声叫着苏煜池的名字.一边横冲直撞的就要冲进苏煜池的帐篷.
苏煜池见到赫连琰慌张的样子.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叫侍卫将赫连琰放进來.紧张的问.“怎么了.再大的事你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慌张啊.”
“一时激动.”赫连琰也意识到自己这样的确不妥.可是大家都在忙着运东西.并沒有太多人注意到他.可是看到苏煜池.赫连琰忽然说不出來话了.
明明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见到苏煜池之后.赫连琰根本不知道怎么从千丝万缕中找到一个节点探索下去.潜意识中觉得苏煜池肯定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因为苏煜池是夏倾卿最好的朋友.
苏煜池也不急.看样子不是军事上的事情.苏煜池也就不担心了.再能叫赫连琰如此失态的.也只有那个躺着假死的夏倾卿了.
“卿儿给了做了一个枕头.里面有军机图.卿儿并沒有背叛我.可是卿儿为什么要这么做.”语无伦次的说完这几句.赫连琰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掉.这么沒水平沒逻辑的话竟然是自己说出來的.
可是苏煜池却是点了点头.了然道.“懂了.那么你來想问什么.”
看着反应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苏煜池.赫连琰惊讶的问.“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苏煜池说的理所当然.拿起自己面前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水.将一杯起身亲自放到了赫连琰的手上.一双紫眸看向赫连琰.里面有着十足的信任.“朕知道.卿儿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感受着丝丝热气.赫连琰却是一叹.怪不得苏煜池得夏倾卿如此看重.原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苏煜池都会相信夏清轻轨.反观自己呢.
赫连琰第一次自责起來.
之前在赫连琰的字典中从來就沒有自责两个字.就算是一个不得宠、韬光养晦的三皇子.可是赫连琰毕竟是皇子.不仅是人人让着宠着.就算是赫连琰真的做错了事情.也不会有人指责他.更不要说是自责了.
“是啊.可我却那么说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日夏倾卿吞药之前的唇语.是啊.夏倾卿从來不曾有负于他赫连琰.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赫连琰不敢回忆.
“既然如此.朕便知道你的來意了.可是.朕真的是无可奉告.”苏煜池悠闲的喝着茶.“事已至此.你莫要如此伤心了.你若是心里憋得慌.朕倒是可以陪你一醉方休.”
苦笑着摇了摇头.“不了.那我便不打扰了.一会还要搬进城去呢.”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紫眸暗了暗.苏煜池恍惚记起夏倾卿什么时候提过一次.赫连琰是不饮酒的.就算是某些场合必须饮酒.也都是做过手脚的.根本一点酒味都沒有.
这个时代的酒本來就技术不够.再加上沒有什么添加剂之类的.都是纯粮食发酵出來的.酒精的度数普遍很低.可是一丁点酒都沾不得.苏煜池沉思.难道说赫连琰练了那个心法.
因为攻下了一城.双方都需要调整.知道了军机图并沒有被盗.赫连琰便不用日日夜夜研究如何更改作战计划了.不过这些时间他也沒有闲着.都是拉着夏倾卿一坐便会坐上大半天.
转眼便过去了三日.一向在人后懒散闲适惯了的苏煜池坐不住凳子了.五日的时间转眼便要到了.赫连琰一直不提给夏倾卿安葬的事情.可是若是夏倾卿不“入土为安”.自己怎么有机会给夏倾卿服下解药.
再三向稳公确认是不是最长的时间是五天.稳公瞟了一眼苏煜池.酷酷的点了点头.“不过依老夫看.多半是沒有机会在五日内将姑娘换出來了.”
“稳公.那怎么办.”苏煜池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若不是突然冒出來一个素诊出來夏倾卿的心脉未受损.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么棘手.
“主上莫要着急.”稳公的眼神飘渺而悠远.根本就沒有看着苏煜池.可却对苏煜池说.“只能说.这都是那位姑娘的命.今日的果.皆是往日种下的因.”稳公一向是一个精明.让人捉摸不透的人.一直以來苏煜池都觉得自己了解的稳公只是他博大智慧的冰山一角.就像这一次.饶是自己來到异世这么久.也不曾听说什么忘忧丹这样的奇药.可是稳公不仅知道.还拿了出來.
“稳公.那若是这几日沒有办法给卿儿服下解药”苏煜池沒有继续说下去.稳公却知晓苏煜池的意思.“主上.一切皆有因果.主上以为自己是局外人.可是老夫看的明白.主上喜欢那姑娘.听老夫一句劝.尽人事听天命.”
语毕.稳公欠了欠身子.离开了.
左思右想.豁然开朗.是啊.稳公说的对.尽人事听天命.自己和夏倾卿本就是穿越过來续命的人.其中奥妙自是不能为外人道也.可是现在卿儿的命在自己身上.自己去向赫连琰争取.就算不能再五日内给她服下解药.也是问心无愧了.现在在这里自怨自艾.夏倾卿也是了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至于五日之后.只能看夏倾卿她自己的造化了.
打定主意.苏煜池便直奔主帐而去.因为进了城.除了几万普通士兵外.都安排进了城.如此多的人进城的话.势必也会引起本來居民的恐慌.养尊处优惯了的苏煜池暂时告别了风餐露宿的日子.苏煜池又不喜热闹.住在了比较偏远的地方.带着侍卫路过一处僻静的地方.苏煜池忽然发现了一抹粉嫩的身影.
眸光一闪.这一带都是军营驻扎的地方.为什么会有女人的身影.唇边含笑.低低说道.“还真是进了城.便闲不住了.”苏煜池只以为是谁惹得风流债.本不准备关心的苏煜池.看见粉嫩身影后还有一个鹅黄色身影的人.率先停下了脚步.
沒听说哪家妓院的姑娘出來接私活还要带着丫鬟伺候着吧.递了一个眼神.苏煜池悄声跟上那一粉一黄两抹身影.等离得越來越近.苏煜池这种熟悉的感觉越浓.等到那粉衣女子一开口.苏煜池恍然大悟.这是谢扶苏.
谢扶苏的身后鹅黄色的便是贴身丫鬟.那面前的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男子是谁.屏住气息.苏煜池想不通为什么谢扶苏要如此大费周章的來此见一个陌生人.
“娘娘.皇上很满意您的表现.皇上说既然那个不中用的太子妃死了.剩下的事情.还要靠娘娘了.”那黑衣人说完这一句.便是很多赞美之词.苏煜池紫眸一凌.皇上的人.还未等苏煜池反应过來.谢扶苏的声音传來,“请大人告诉皇上.本宫自会按着皇上的指示做.不过也不要忘了本宫提出的条件.一定不能要了太子的命.”
“这是自然.皇上一向是言出必行.”听到黑衣人这么回答.苏煜池大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打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知道三个人都离开了好久.苏煜池带人离开.唇边有着无奈悲凉的弧度.本以为和皇上比.自己和夏倾卿技高一筹.可是却忘了那个事皇上了.夏倾卿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就算夏倾卿千方百计用她的力量护住了赫连琰.也只是一时.
感觉口中苦涩异常.苏煜池摇了摇头.自己干嘛替赫连琰难过上火.谁让他赫连琰摊上了和么一个居心叵测的父亲.不过老天却将夏倾卿的心赐给了他啊.真是叫自己连生气的资格都沒有.
“你來了.快坐.”赫连琰见苏煜池.热络的说.
也不是为了巴结苏煜池.赫连琰之前仅仅是出于一种本能在敌视苏煜池.男人的第六感其实也是很准的尤其是判断一个男人是不是对自己女人有意思的时候.现在夏倾卿不在了.两个人代表的国家又站在一起结成了同盟.赫连琰才逐渐发现了苏煜池的有点.赫连琰现如今是真心实意觉得苏煜池是也一个不错的朋友.
“今日來.是有事找你商量.”款款落座.苏煜池身上有一种天然而成的鬼气.即便现在的苏煜池一身素净的天蓝色锦袍.长发随意的束在头顶.也难掩身上的光芒.薄唇张了张.却沒有声音.终于咬了咬牙.“这么多天过去了.不知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安葬卿儿.”
本就面无表情的俊颜一冷.倒是比苏煜池的白发紫眸的样子更像冰雪精灵.苏煜池明显感觉赫连琰周围的气温下降了.然后才听赫连琰扔下三个字.“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