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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四章 白发更短

    第五九四章 白发更短

    “这是毛主席的《矛盾论》,难道这篇文章在这一世也拖到这个时候才问世吗?”拿着电报纸的陈维政,默默的想。这也不奇怪,《实践论》才问世不久,《矛盾论》随即出现是合乎常理的。上一世,来到陕北的毛泽东,通过东征西征把党政军的大权集中在自己的手里,因此在1937年就推出了著名的《实践论》和《矛盾论》,正是这两篇文章,奠定了他在共产党内部的理论基础。这一世,西征军因为半路杀出个袁振武,出现了全然不同的结果,灭青马,收宁马,一把带过盛世才,势头盖过陕甘宁。反观陕甘宁边区,随着延长地区的失去,中国共产党的直辖范围大为缩水,苏联为了给他的小兄弟撑台,同时也为了从中国得到大量的兵源,才忍痛把蒙古与绥远合二为一,又派出李立三等来到中国,如果不是节外生枝出兵山西,历史还真的被改写,这两篇文章会不会出现也无从知晓。随着亲俄派的离去,毛泽东终于得到了中央的话事权,因此,《实践论》和《矛盾论》也适时的出现了。这时,陈维政突然想起毛泽东那首应该在1936年2月就要问世的著名的《沁园春雪》还没有出来,不会时过境迁给省去了吧!这可是大神级的作品,如果省去了就太可惜。想到这里,陈维政不自觉的哼出了声: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毛泽东在淮安大出风头,陈维政在南都大发感慨,蒋介石却在武汉大挠其头,已经十分稀少的头发又不见了三分之一,连侍卫室的王世和也不得不承认,蒋光头这个绰号是越来越名副其实了,直应了当年杜甫的那句诗:白发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日军对鄂北的轰炸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在炸弹下跳舞的胡宗南和刘茂恩部首当其冲,每天就在轰炸中度过,最惨的一天,胡宗南藏身在地下工事里,全天没有见到阳光。刘茂恩的遭遇比胡宗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没有想到,日军居然能够在下雨天也能出动飞机轰炸,他的地下工事顾得了防炮,没有顾得防水,站在平膝深的水里苦熬,这种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在每天不定时的轰炸下,刘茂恩14集团军和胡宗南11集团军所部士气全无。之前还看到从武汉飞来几架闪电战机,如同恶狗驱羊一样,把日本人的飞机撵得满天乱飞,虽然日本人的飞机多,国军的飞机少,可掉下来的只有日本人的飞机,日本人的飞机,是用很好的铝皮打成,老百姓一见掉了日本飞机,就飞快的跑过去,目的就是捡几块铝皮,自己裁剪一下,用锤子敲打敲打,就是一个极好的盆子,用来洗菜泡脚洗孩子,又轻巧又结实。这阵子,只见日本人的飞机来下蛋不见国军的飞机来赶羊,没有日本人的飞机掉下来,就得不到铝皮做盆子,老百姓一时意见不小,大骂国军飞机是懒虫。

    胡宗南知道,不是国军的飞机不愿意上天,实在是没有油料支持他们上天,战区的天空,已经成了日本空军的控制区。日军前部到了新野,空军基地设在南阳,接下来的战争,自己就要在天空和地面的夹击中进行,这个仗不好打。

    襄阳的胡宗南为战局担忧,南阳的寺内寿一则踌躇满志,这个头重脚轻五短身材的61岁的老男人,嘴角边露出得意的笑。1937年8月,以大将军衔来到中国,担任华北方面军总司令,三年多来,战火烧遍了华北的每一寸土地,虽然在山东遭到了中国方面的强力抵抗,但是却在陕西河南找到了心灵的安慰,第三军夺取延长油田和第四军歼灭汉中政府,是寺内寿一最为得意的两大成功战例,至于第一军的强渡黄河和豫南作战反而放在其次。第一军在豫南作战后进行了调整,原军长香月清司调往朝鲜,组建满东方面军,与山下奉文的东北方面军及植田兼吉的关东军对苏联的远东地区形成钳击。新的第一军军长筱冢义男,这个五十六岁的老鬼子有点神经质,作战方式也有点与众不同,1910年11月毕业于陆军大学第23期,成绩名列第五,被天皇授予恩赐军刀,被同行们称之为筱冢妖刀。他与同是东京人的寺内寿一关系不错,跟在寺内寿一身后做跟班很多年,这次又紧跟着寺内寿一的步子,来到鄂北战场。第一军,是华北方面军最强大的部队,不仅有三个完整的甲级师团,还有一支强大的装甲车集团军(军长安藤利吉)和一支强大的陆军航空兵进行配合作战。凭着这支队伍,进入力量单薄的襄阳,势如破竹。

    进攻也从这条战线拉开。沿着唐白河,沿着当年夏侯淳进攻刘备的老路,华北方面军大军开往新野。天上有飞机指点方向,侦察中国军队的防御,地下有97式战车为先导,日军步兵不用担心遭到伏击,走得悠悠闲闲,仿佛不是去打仗,而是去旅游观光。宛叶古道里,坦克汽车马车挤成一团,一时,尘烟滚滚,人声鼎沸,战车隆隆。

    湖北,旧称楚地,孤悬于南方,与黄河文明衍生出的中原文化之间的交流,有两大通道,一条是东津,由江夏出平泽关,另一条就是西道,由襄阳出方城关。这一带都是丘陵浅山,但道路仍为险峻。南阳到襄阳的公路,是在当年秦朝古驿道的基础上修建,路拓宽了,坡降低了,石阶变成了缓坡,当年的驿亭也早就没有了踪影,只有一些地名还隐约让人想起,这里曾是中国最重要的大通道之一。

    第14集团军第9军54师162旅三营营长邵国良坐在山坡上的掩体里,嘴里咬了一条草茎,吮吸着草茎里甘甜的汁水,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大阳很高,天很蓝,就是虫子太多,咬得人讨厌。这是一个在日本飞机眼皮底下修建好的工事,修建得极为艰苦,第一不能破坏土壤的表层,不能让日本人的飞机发现有任何异常,第二是必须有效的保护自己,第三才是达到消灭敌人的目的。在这种形势下,工事不可能展开修建,弄了差不多一个月,三营四百多号人才好不容易挤了进来。

    今天一早,邵国良得到消息,日军已经开出了新野,他的阵地就在白河边的新甸镇。面前不远的白河上,日本工兵早就架起了七座钢架桥,日军的先头部队,安藤利吉的装甲部队已经临近。

    今天日军的飞机飞得特别密集,在即将行军的线路上仔细观察,试图找出任何一丝蛛丝马迹,把中国军队的埋伏消于无形,狂妄的日本人毫不在乎飞机是否将自己的行军路线泄露,飞机飞得极低,极慢,邵国良几次都觉得,飞机卷起的风差点卷刮走了自己头上的帽子。他不担心日本人的飞机发现自己的工事,因为自己的工事掩藏得很好,一个地道从远处延伸过来,不用心看,自己都发现不了。

    高大的松树顶,一个观察员在仔细观察着敌人的动向。装甲车过桥了,钢铁架成的桥梁,在坦克的重压下,颤抖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叫声,过了桥的坦克,在桥西的滩涂上,组成一个战斗队形,同时也等待步兵部队过桥。

    这时,从西边,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火炮声,紧接着,就看到炮弹落在白河的铁桥上,是桂产122重炮,这种炮口径不大可破坏力超强,铁桥在巨大的轰炸面前,很快就拧成了麻花,倒下,沉进河底。

    部分炮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在停在桥西的坦克群中,坦克立即疏散,向四周开去。邵国良知道自己的工作到了,吐出嘴里的草茎,说:“按照计划,第一连出击。”

    只见第一连一百来人,带着三十条单兵火箭筒,向着坦克冲去。从其它的掩体里也同时冲出一队队手持火箭筒的小部队,冲向日本人的坦克,他们的任务是,用自己的血肉,把新甸变成日本坦克的坟场。

    五百米,三百米,二百米,日本坦克上的机枪,发现了远远冲来的中国士兵,很快,就看清楚了他们手里的武器,正是让坦克望而生畏的火箭筒。日本坦克立即围成了一个枪口对外的圈,更多的坦克被围在圈内,每辆坦克上两挺7.7毫米的机关枪吐出了火舌,组成了一个弹网,把冲向坦克的火箭手压在地上,不能抬头,更不要说上前一步。

    邵国良让通信员把电话接通指挥部,把情况向负责人师长王晋作了汇报,认为除非日本人坦克上的机枪子弹打光,否则,我们的人无法接近坦克。如果能够让炮兵打一打,打出一个小缺口,就好办了。

    师长告诉他,他会向上峰申请,估计可能性不大,现在炮兵正在转场,之前一阵火炮,炸了日本人的铁桥,已经招来了日本人的反击,有两门炮在日本炮火的打击下报废。再有一个问题就是,炮兵的弹药也不充裕,吃掉这个坦克王八圈,就只能靠火箭手们了。

    邵国良说了一声明白,放下了电话,把第二队队长叫了过来,商量如何撕开日本人的防线,第二队队长说了两个字:“迂回。”邵国良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意了他的计划,第二队钻出了工事,向白河下游跑去,他们要绕过这个由坦克组成的王八圈,在最薄弱的河边向坦克进攻。

    日本人的飞机出现在阵地上空,他们看到了被坦克火力压制住的进攻火箭手们,却不敢向他们扔炸弹,高速飞行的战机怕自己不了心把炸弹扔进了坦克圈,那才是找死的节奏。他们发现了邵国良们的工事,开始发炮弹向工事倾泻,把阵地上的松树炸倒,横七竖八的倒在工事上,给工事增加了一层保护壳。

    战事,出现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