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冷冷地出声。biqi.me
众人转过身来,见图鸿烈黑着脸走进来,立马露出诚惶诚恐的神情。还是王后最为镇定,上前一步参拜道:“陛下怎么来了?”
“我问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他加重了语气。
“不过是是来探望新来的姐妹罢了。”她笑了笑,神情依旧恢复了如常。
“看看?”图鸿烈冷笑:“那他们几个的脸上是怎么回事?还有,怎么将人逼到屋顶上去了?”说着抬头看了华颖一眼。
华颖这时正半睁着眼睛看好戏呢,没想到图鸿烈会突然朝她看过来,冷不丁撞就撞上了他的目光,被他逮了个正着。
做贼心虚,心里“别别”狂跳了几下,脸颊微微发热。倒是他,若无其事地别开目光,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大王,那是因为冰冰妹妹她太没规矩,见了王后不但不行礼,还坐在床上死命地瞪着王后呢,你看她还出手打伤了皇家侍卫,简直就是罪不可恕啊!”
卡洛娜忍不住在一边煽风点火,想当初,那个雪莲不就是因为得罪了王后才被除掉的么。
图鸿烈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爷在和王后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卡洛娜怔了一怔,也许是没想到会被图鸿烈当着众人的面喝斥,瞬间觉得有些难堪,眼眶微红。
王后却是眉头一挑,睡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图鸿烈换了稍微温和一点的语气:“她最近一种在生病,没下床相迎也是应该的你们既然已经看过了,就赶紧都回去吧。”
王后愣了愣,显然是不想就此善罢甘休:“大王,那女人是装晕的,刚才还生龙活虎的,从地上一下子就跳到屋顶去了,再说了我们谁都没动她,怎么会无端端就突然就晕倒了呢?我看啊,她可是比草原的狐狸还要狡猾一百倍,您可别上当啊。”
图鸿烈笑了笑:“你是觉得爷笨得就好像猪一样,所以才要这么好心提醒爷?”
“不,不敢。”王后垂下眸子,不敢迎上图鸿烈的逼视,咬了咬后齿,忍住心头的不悦,深吸了口气强颜欢笑:“是,那臣妾们就先告退了。”
图鸿烈“嗯”了一声,看着几个嫔妃在王后的带领下走出了小院。
须臾,抬起头,目光落在那张似乎发着光的小脸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王后说得没错,她就是一只小狐狸。
见她在他的凝视下慢慢地坐起身,秋水一般的眸子中依旧是风清云淡,并没有意想之中的幸灾乐祸,微微皱眉道:“坐在上面做什么,快点下来。”
“我晒晒太阳。”她说的一本正经。
“要么自己下来,要么爷上去拎你下来。”
“算了。”她不满地嘀咕,顺道瞪了他一眼,从屋顶跳了下来。图鸿烈却是早有准备,等她的脚快着地的那一下,他大手一伸已经稳稳地扶住她的腰肢。
“谢了。”她说着便想从他的掌握里退出来,图鸿烈却不肯放手,还有意地朝着自己紧了紧,如此一来,华颖几乎整个人便贴得到了他的身上。
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仿佛是他固有的。
目光淡淡,带着审视,他感觉自己似乎对这个小女人越来越觉得有兴趣。
不知道为何她总能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仿佛这天下间就只有一个女人是这样,仿佛一旦错过了便再也不会出现第二个相同的,因此他越来越想将她留在身边,占为己有。
“王后说的对,你就是一只小狐狸,可爷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小狐狸。”他目光炯炯,突然间展颜一笑,似乎有感而发,双手持续收紧,将华颖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心,轻轻摩挲。
“疼,疼疼疼”华颖强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满。图鸿烈哈哈一笑,心情愈发地愉悦,明明知道她又耍赖,可还是愿意配合她。
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却被她嫌弃地避让开了,心里微微有些失落,叹了口气:“既然喜欢晒太阳便多晒晒,爷还有些事情就不陪你了。”他顿了顿:“既然身体好了,晚上”
“不行!”
“咳咳咳。”他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不行什么?”
“不管什么都不行。”
他皱眉,微微叹了口气:“算了。”
华颖见他带着人出了小院,刚才被他那句话提起来的心总算又慢慢放回到了原处。慢慢走到石凳上面坐下来,轻咬着嘴唇,手指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她总觉得自己应该要快点离开这里,图鸿烈就好像一颗定时炸弹似的,留在他身边多一秒时间就多一点危险。
眉头微微皱起,想了想,起身进屋从枕头下翻出两瓶药丸,找了一块干净的棉布,撕一小片下来,将从其中一瓶里面倒出的乌羽玉丸包裹起来,捏在手中。取了斗篷,回到院中叫了阿光和阿达。
“我要出去走走。”
“啊?”两个丫头面面相觑。
华颖也不跟她们废话,径自出门,她心里很笃定那两个丫头即使心里再嘀咕也不会出声阻止,这几天图鸿烈对她的一再忍让她们是看在眼里的。
出了门,东逛西逛,偶尔也在摊头买些小东西。在阿光和阿达的眼中,她就很多数的女人一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仅仅只是因为逛街的瘾头犯了。
“叮当——叮当——”
砸石头的声音随着华颖的走近,已经越来越清晰。她深吸了几口气,握着药丸的手便紧了紧。
脸上虽然神情不变,但脑子却飞快地转动着: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接近夜息寒?
她猜测,他们应该已经知道夜息寒是赫国人,如果这件事情被图鸿烈知道的话,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到时候只怕很有可能会害了夜息寒。
越走越近,心跳越快,步子却越来越慢。走到那条辅道,眼角的余光瞥见夜息寒正蹲在石头边拿着锥子等工具费力地打磨着石块。脑袋之中突然间灵光一闪,一转身,朝先前走过来的方向走去。仿佛只是心血来潮,阿光和阿达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赶紧跟了上去。
只见华颖快步走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之间转进了一家卖首饰的店里。她刚才也来逛过,只是似乎并没有挑中什么首饰便出去了。
而她这次折回来竟然是为了一串石珠子的手串,珠子差不多有食指大小,货色很普通,有些石头甚至磨得还不是很圆,挺粗糙的感觉。
但是华颖看起来很喜欢,左看右看,然后戴在手腕上便开开心心地出去了。阿光负责付钱,阿达便跟着她出去。
华颖装作一副轻松的样子,时不时地用手把玩着手腕上的石头手串,再次经过辅街,手指开始用力。串着石头的线是牛筋做的,竟然十分坚韧,弄了几次才将手串弄断。
石头掉到地上,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噼啪”声,各色的石珠在地上弹跳翻滚,华颖装腔作势地大叫了一声,去追逐这些珠子。
夜息寒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刚才他明明见她已经走到了街口,不知道为何又跑了,这会儿却见她追着一些石头珠子朝他一路小跑着过来。
心里刚在猜测她的目的,鼻尖传来一阵香风,眼前人影一闪,突然之间自己的嘴巴里面已经多了一颗东西。
一开始以为是石头蹦进了嘴巴,等舌尖传来的一阵药草香味的时候,他立马意识到了华颖给她的是一颗药。
以前在新尹奉冷墨承之命保护她的时候,知道她偷偷地藏了不少神丹,心里便已经明白过来了华颖担心他受不住,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将丹药给他服用。不敢迟疑,就着口水赶紧将药吞下肚去,同时用眼光飞快地朝华颖示意了一下。
华颖此时叉着腰,鼓着腮帮子,一双秀眉微微地蹙着,带着一种娇憨的神情,加上那副绝色的容颜,让那帮胡尔人的监工看得眼珠子瞪得老大,目光中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丝惊艳。
“夫人,这些都是不值钱的东西,重新买过就是了。”阿光拉了拉她的袖子,费力地劝说她。
华颖似是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见几个胡尔人的监工纷纷一副垂涎欲滴的色鬼摸样,不满地指了指他们,然后对阿光说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
但阿光知道这是华颖让她骂人呢,不敢迟疑,脸一沉便指着他们骂起来。华颖趁机又看了一眼夜息寒,迅速转过身走了。
回去的时候心里有些迷茫,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将夜息寒从胡尔人的手中解救出来。至少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一个很周详的计划——
胡尔人的巫女死了,挺突然的,她虽然已经上了年纪,但身体一直都很好。她在胡尔国位高权重,就连当初图鸿烈的加冕仪式都是她主持的,在胡尔国她的地位几乎相当于皇太后。
“人死不能复生,以后巫的位置就交给巴汗吧。”
帐篷里头的气氛有些凝重,上首的位置,图鸿烈盘腿坐着,目光炯炯地从分列两边的朝廷重臣脸上逐一扫过。
他们的脸上纷纷带着一种哀切的神情。
“——”狼将军罗托一只手重重了锤在矮桌上,粗声粗气道:“巫女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会死的?”他目光直视着图鸿烈:“我看,这件事情很可疑,希望大王能够彻查清楚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