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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那点小心思

    几乎是灵光一闪

    “咳,咳,我不太舒服。”声音比之前蔫了许多,也不晓得图洪烈会不会相信,心里面虚虚的。

    外头又是一阵沉默,华颖松了一口气,以为他应该走了。突然之间一身暴喝:“快点给爷开门,不然爷踹门进来了。”

    好像她再不开门就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样子。

    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你等会儿。”她应了一声,狠了狠心,出手在自己的一个穴位上点了一下,顷刻间便觉得一阵头昏眼花,有种血液逆流的感觉,差点就一头栽倒下去。

    喉咙一甜,口腔里面已经弥漫开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

    打开门,图鸿烈看着脸色苍白,嘴唇却带着异样红色的华颖眸底闪过一丝讶异,她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有些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带着审视。华颖装作很痛苦的样子,轻轻闭了闭眼睛,不动声色的别开目光。

    心里面到底还是狂跳了几拍,图鸿烈的目光总有一种要将你一切都看透的感觉。

    “唔……我中了蛊毒,只是定期会发作罢了,不用太担心。”说着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下。

    身子一轻,已经被他从地上捞了起来,打横着抱着。走到床边,轻手轻脚地将他放了下来。

    不得不提一下她现在睡的这张床是圆型的,巨大无比的床。顶上是锥形的金顶,有薄如蝉翼的紫色纱幔从上面挂下来,加上色彩绚丽的床饰,的确是非常适合情侣在上面打滚,进行爱情动作的。

    由此说明,图鸿烈将她安排在这里,从一早就没想过要放过她。要她,也就是早晚的事情而已。

    她又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还故意整出了一些血沫子。

    图鸿烈的脸色白了白,几乎是吼着让阿达去请御医的。华颖不是很怕,反正她身上是有蛊啊。

    只是很久没有发作,她也不清楚那条蛊虫是不是还在她的身体里面。华颖很怕虫,但那蛊虫并没有见过,也感觉不到它的存在,所以如果不去想的话,倒并没有什么。

    图鸿烈今天穿了一身淡金色的袍子,带着颜色稍微暗一点的狼形图案,领口和袖口都镶着白色兔毛,衬托地他整个人更加俊朗英挺,右手的手指带了一枚白玉的扳指,脸上收拾的很干净,两边的脸颊和颌下只留着一些淡淡的青色。

    头发依旧是松松的束着,比在草原是见他那会儿多了几分贵气,多了几分霸气,似乎回到这座城里以后,就突然给了他某种使命感。

    真是奇怪!

    华颖一直蜷缩着身子,尽量做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耳朵就好像雷达似的,每时每刻都在留意着他的动静。

    听见他低低叹了口气,然后脱靴子上了床,然后将手伸入她的脖颈下面,另一只手抬住她的腿弯。

    等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他此时盘腿而坐,华颖的大半个身体就这么窝在他的双腿之间,脑袋枕着他的胳膊。

    她的脸贴着他的前胸,衣料很柔软也很光滑,他的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有点像松针的清香。

    取过被子给她盖上,将容易的入风的位置全部都细细掖紧。

    也许是因为紧张,被他这么一裹,华颖闷得快喘不过起来,又不敢动,硬是这么熬着。等听到门口急匆匆的脚步声,才微微松了口气。

    外头的人进来以后,似乎是吃了一惊,因为华颖听到了几声抽气的声音,似乎为了表示莫大的惊讶。

    哦,图鸿烈难道不是一向如此的么?

    进来的老者华颖见过,是胡尔的御医巴汉。他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图鸿烈,然后又转头看了看身边的阿达,似乎是想要印证一下自己所见的是真的,并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阿达面无表情的轻咳了一声,心里却嘀咕着,你纳闷?我比你还纳闷呢。

    以前她一直觉得烈王对女人的需求只是在生理上的,他那方面的需求特别旺盛,除非出去外面征战,否则几乎每天都要个女人伺候。他对哪个女人好,也是因为那女人在房事方面的表现让他觉得满意罢了。

    阿达记得两年前的春天,赵国派使臣送来了一个妙龄少女。很美,比娜王妃美很多,比现在的华颖也差不了多少。

    叫雪莲,肤白胜雪,眉目如画,一头青丝长可逶地,披在身后的时候,几乎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她的双眼有时清澈地犹如一汪清泉,透彻而明净,有时候却又会带着一种格外的娇媚,一颦一笑都犹如磁石一般,但凡看见过她的男人就没有一个不被她深深吸引。

    包括烈王。

    他给她超出想象的宠爱,看她的目光中总是透着浓浓的宠溺,她的吃穿住行享受的都是最高的级别,有些方面甚至连烈王后都未必会有这样待遇。

    很快,这个雪莲引起了烈王后宫众妃的强烈排斥与憎恶。强烈的危机感让几个女人空前团结,明处,暗处地与她争斗,雪莲仗着有烈王的宠爱,自然不肯轻易相让,每次觉得自己吃了亏,在烈王面前哭了几次却发现他都是神情淡淡,并没有要替她出头的意思。

    他是烈王,他的雄心是天下,而女人不过是他的附属品。

    后来那个雪莲,因为企图毒害王后被关了起来,烈王听完女人们的控诉,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样大惊失色,大发雷霆,而是语气极其平淡地说了一句:“后宫的事情,不是一直有王后在管着的吗?”

    一句话出口,就已经决定了雪莲的生死。据说她被处死之前哭闹着要求见烈王,但直到死也没有达成心愿。

    阿达当时不明白如此宠爱雪莲的烈王到了后来为什么会这么狠心,就连他的女人是否被人栽赃嫁祸的都懒得去查,在阿达看来,其实这件事情雪莲蒙受冤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后来的后来,她突然有些明白烈王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雪莲的到来让他的后宫开始出现了怨气。烈王要的是个平静的后宫,他将那些女人圈养起来并不是为了看她们尔虞我诈,而雪莲每次哭哭啼啼的投诉也让他感到了莫名的烦躁。

    所以,雪莲就这么顺理成章的死了。

    阿达偷偷了看了一眼被图鸿烈抱在怀里的华颖,心情有些复杂。她喜欢华颖,因为她的真诚和不做作,虽然听不懂彼此在讲什么,但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尽管她很多时候会瞪她们,而且目光冷得很可怕,可渐渐的,每次瞪着瞪着自己倒是先忍不住笑了。

    她们跟华颖在一起很轻松也很快乐,可问题是,烈王后会让这种轻松和快乐持续多久?

    ※※※

    “他怎么样?”图鸿烈问巴汗。

    “大王请先放下她吧,让下官帮她好好瞧瞧。”他踌躇了一下,讪讪地笑道:“她看起来似乎很热,大概是被子裹得太紧了。”

    阿达听到这话,差点笑出来,身体忍不住抖了两下。怕图鸿烈察觉到异样,连忙装起了咳嗽。

    幸亏华颖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不然肯定憋不住笑出声来。

    图鸿烈也热,后背都已经汗崩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看见华颖痛苦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些受不了。

    他将她放下,下床穿鞋,留下巴汗给华颖看病,自己慢慢地走到外头去了。院中月色清朗,银白色的月光倾泻下来照在院中,淡淡地显得格外柔软。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他一直是个顶顶怕热的人,就连最冷的冬天也只是在底衫外头套一件袍子便可。

    可刚才为了那个女人,他竟然可以忍受那种酷热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过了一会儿,巴汗从里面出来。

    “如何?”

    “是……”他一手握成拳头掩在嘴边轻咳了一声:“那蛊在她身体里面,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啊。”

    巴汗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他帮华颖检查的时候似乎没觉得她体内的蛊虫又被人催毒的迹象,可偏偏她一副很痛苦的神情,而且脉象的确是有些异常,

    刚才烈王的样子又似乎对那女子特别上心,反正暂时查不出什么毛病,就顺着这个理由说下去罢了。

    “罪魁祸首的确是她体内的蛊虫。”他说的很隐晦。

    图鸿烈的眉头微皱,抬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良久,才声音格外低沉道:“那蛊虫,除了用巫女的血,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巴图轻轻摇了摇头:“一会儿臣会给她喝点草药,应该能暂时缓减一下蛊虫之苦。”

    又是一阵沉默。

    巴汗见到图鸿烈的侧脸带着一种很凝重的感觉,眼微微眯着,薄薄的唇紧抿,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让我想想。”他垂下头,“你先下去吧。”他顿了顿:“让阿达跟着你去拿药。”

    “是。”——

    他走回到华颖的屋子。

    见她半躺在床上,听到脚步声以后,原本闭着的眼睛动了动,朝他看了一眼。图鸿烈轻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了下来。

    伸手握住她的,华颖下意识地缩了缩,没成功。

    他瞟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朝一边瞥了瞥:“还以为你快没气了呢,怎么力气不见小。”

    华颖心虚了一下,却更加理直气壮地瞪了他一眼。

    他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两个青色的小瓷瓶。华颖的眼睛马上亮了亮,那是她的小药瓶。

    “呐,你的药。”将两个瓶子放在她的手心:“你在这里用不着刀子,所以爷先替你保管着。”他顿了顿,突然间目光带了些探究起来:“你随身带的那把短匕可不是普通货色,你不要告诉我你在赫国只是出身在平民人家。”

    华颖被他的目光看得凉飕飕的,感觉自己就好像没穿衣服似地站在他的面前接受他审视似的。尽量地保持着平静,此时他的手还握着她的,哪怕身体的某一点细微的动作,也许都能让他察觉她在撒谎。

    “哦……我家祖上的确是当官的。”她的眼睛眨了眨,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可是后来我的祖父在皇族的皇位之争中站错了队,因此新帝登基之后便被革职查办了。”

    “哦——”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锐利,仿佛要深深挖到她的血肉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