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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是谁在骂皇上坏

    杨凝芷不禁愤愤道:“都怪那个宁静如.早不害人晚不害人.偏在太后生辰上做手脚.害了自已原是活该.害得我……”一想到大好的机会就这样失去了.一抹痛惜与愤恨自眼底浮现.久久挥之不去.

    “本宫倒是很欣赏宁静如.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活得清清楚楚.她不过跟你一样.想在窦涟漪的手里分一点宠而已.都是可怜人.”安景凉叹了一声.“你呀.与其怨天尤人.不如学着争取.”

    杨凝芷被她一鼓励.不禁精神一振:“怎么争取.还请贵妃娘娘教教臣妾.”

    噗哧一声笑了起來.安景凉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宫倒是想教你.可是本宫不也一样活在窦涟漪的阴影下吗.如何能教你.你看着吧.等她的孩子诞下來.到时别说你我了.只怕连皇后也得看她的脸色行事.罢了.罢了.各自认命吧.”

    真的要认命吗.

    杨凝芷万分不甘心.

    “唉.本宫这双腿最近老是酸得很.”安景凉蹙着柳眉往榻上一歪.

    “许是这几日忙的.臣妾替您捶捶.”杨凝芷十分乖觉地上前.捏着拳头小心地敲打起來.

    安景凉极是受用地哼哼着:“不错.沒想到杨美人还会这一手.以后本宫若是身子不爽了.便找你捏捏.”

    “那是臣妾的荣幸.”

    女人温柔地笑着.谁也猜不到她的内心是多么的酸涩.这一刻.她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即便不可能获得皇上的宠爱.也要在这宫中拥有一席之地.

    附子粉事件虽告一段落.却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皇上为保险起见.严命窦涟漪待在关睢宫.尽量少往外跑.

    “闷死了.”

    这天.夏若桐又來看望她.窦涟漪抱怨不已.

    “皇上也是关心则乱.后宫多少人羡慕着呢.姐姐就别得了便宜卖乖.”夏若桐一边绣着小衣.一边直言不讳.

    窦涟漪伸了伸舌头.“我再也不说了.得亏是你听到了.换作是别人.只怕又心生怨恨.”

    “所以说.宫中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事.都得前思后想.一不小心得罪了人.自己都不知道.”夏若桐也感慨道.

    噗哧.

    窦涟漪忍不住笑出声來:“听你这口气弄得好像比我还了解这后宫似的.别忘了.我來的时候.你还在娘亲怀里撒娇呢.”

    “姐姐还真别在妹妹面前托老.虽说你先进宫一步.依妹妹这段时间观察.姐姐的性子一点都沒变.人太直.心又太善.若不是皇上一心维护着.只怕早就万劫不复了.”夏若桐不由蹙了秀眉.真心替她捏着一把汗.

    手头的虎头鞋面.最后一针绣完了.窦涟漪掐断线头.长舒了一口气.将鞋面亮给夏若桐看.颇有些得意地问:“怎么样.”

    “姐姐的绣工真是一绝.”

    话音刚一落地.门口响起柔柔的一声:“桐姐姐不够意思.一个人來.也不叫上妹妹.”

    “唉哟.她突然出声.吓了我一跳.”窦涟漪拍着心口.招手叫她快点进來.

    杨凝芷一边往里走.一边笑问:“窦姐姐不会嫌我吵吧.”

    “这叫什么话.你和桐儿.我什么时候嫌弃过.最近老是呆在宫里.我还觉得闷得慌.巴不得你们來陪我呢.”

    夏若桐睨了來人一眼:“你呀.这小心眼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改.大家姐妹一场.几时跟你见外过.”

    “是.原是妹妹说话不当.妹妹这厢陪礼了.”杨凝芷拿着腔调.还煞有介事地福了一福.

    “陪礼了.陪礼了.”

    身后忽然传來摹仿之声.听上去怪怪的.唬了屋里两人一跳.心想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学主子的话.再一看.窦涟漪不禁惊喜出声:“咦.好漂亮的鹦鹉.”

    “快拿过來.”

    杨凝芷招手令底下人将一只鸟笼提了过來.“妹妹知道姐姐闷.特意叫人寻了它來.好给姐姐解闷.來.给娘娘请安.”

    “俪嫔娘娘吉祥.俪嫔娘娘吉祥.”

    这只鹦鹉全身洁白头戴金黄色的冠子.高贵如鸟中皇后.又这般伶俐聪明.窦涟漪当即喜欢上了:“妹妹有心了.见过不少羽毛艳丽的.白色戴黄冠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叫葵花凤头鹦鹉.极难寻來的珍稀品种.”杨凝芷颇是得意地介绍道.

    这名字也雅致.窦涟漪一边逗弄一边又问:“那它会些什么话.”

    “姐姐想要它说什么话.不妨教教它.”杨凝芷抿嘴一笑.故意卖起了关子.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便试着教它第一句.犹怕它听不清楚.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叨:“皇上驾到.”

    “皇上驾到.皇上驾到.”

    不想鹦鹉欢叫着.一下子学会了.喜得夏若桐也跃跃欲试起來:“皇上坏.”

    话音一落.鹦鹉便跟着复述.不仅一字不差.居然还摹仿着人的口气:“皇上坏.皇上坏.”

    “是谁在说朕坏.”

    门口蓦然传來一声.吓得三个女人花颜失色.其中二人哗地跪倒在地:“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玄寂离抢上一步.将正中一位将将屈下膝去的人扶了起來.微轩了眉头:“你有了身孕.不是叫你别动不动下跪吗.”又扫了旁边两位一眼:“你们也起來吧.”

    “皇上进來也不叫人通传.吓坏我们了.”窦涟漪一想起方才那句.心有余悸.偏偏鹦鹉不解人意.又新学了一句.不停地在一边欢叫:“皇上坏.皇上坏.”

    玄寂离在桌边的团凳上坐下了.偏头盯着它.似笑非笑地问:“这一句谁教的.”

    “臣妾.”

    “臣妾.”

    两声齐出.窦涟漪不安地低了头.夏若桐慌得又跪了下去.沒出声的那一位也好不到哪里去.绞着衣角.身子不停地晃.好像随时会倒下去似的.

    “那你先说.朕怎么坏了.”玄寂离别过头.盯着贴在自己自畔的女人问.

    衰啊.他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这个时候跑來.窦涟漪吭哧了半天.索性腮帮子一鼓:“皇上悄沒声的进來.就是坏了.”

    “喔.的确是朕的不是了.”

    男人不着情绪的一句.令另两个女人愈加地着了急.饶是夏若桐素日胆子也算大的.也不禁埋怨她口无遮拦.若是惹怒了男人.头一个跑不掉的便是自己.

    “唉呀.皇上.臣妾说着玩的.您还当真了.”

    窦涟漪怕万一连累了旁人.竟是依在他的肩膀上.拖着他的手扭着身子撒娇不已.

    娇态可掬.令他的心荡了一荡.却强压着抽出手.脸色一沉:“一边去站好.”

    呃.

    窦涟漪愣了一下.往常这招很管用的.怎么今天不灵了呢.莫非真生气了.一边猜测着一边默默地退开一步.

    “你说.皇上坏在哪里.”

    这次将视线投向跪倒在脚边的女人.他的声线甚至有些慵懒.如春日的风懒洋洋地吹拂在人身上.

    “皇上.皇上……”夏若桐却不敢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字斟字酌地.终于一咬银牙.闭着眼睛道出一句:“皇上许久未來.害臣妾茶饭不思.难道不坏吗.”

    话一出口.别人倒沒什么.窦涟漪头一个吓了一跳.她是下了多大决心.才能说出这番违心的话來哟.

    哈哈哈.

    皇上突然纵情大笑.笑毕.双手伸向窦涟漪.握着她冲另外两个女人道:“若这样算.皇上的确坏得很.你起來吧.”

    “皇上.您吓死臣妾了.不信摸摸看.臣妾的心现在还慌得很.”

    窦涟漪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那样旁若无人.又至情至性.也只有深爱的人之间.才能如此亲密无间.自然地流露心中所想.所思.所感.

    夏若桐默默地起身.若是嫁了徐怀玉.自己与他也会这般恩爱.

    杨凝芷看得心也酸了.眼也涩了.皇上.虽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他甚至至始至终都沒看过自己一眼.

    “好啦.朕看也看过了.不打扰你们姐妹聊天了.”玄寂离站了起來.走了两步突然回头:“朕一走.你们不会又在背后骂朕吧.”

    唬得三人一起摇头摆手:“不敢了.不敢了.”

    “哼.别人不敢朕还信.就不能信你.”他拿眼睛睨着窦涟漪.“等会朕若是打一个喷涕.便唯你是问.”

    你打喷涕关我什么事.

    窦涟漪正想质问.突然想起其中的典故來.民间有种说法.若是有人在背后骂一个人.那个人便会不停地打喷涕.

    “好啦.好啦.臣妾不敢了.”

    她又好笑又好气地推着他往外走.唇边.早已忍俊不禁了.

    将他送走.窦涟漪还好.那二人俱是长舒了一口气.

    “姐姐与皇上的情意真是令人羡慕.”三个人重新落了座.杨凝芷将心中的酸涩好好地藏起.一脸艳羡地开了口.

    沒得到皇上宠幸的女人在后宫什么都不是.窦涟漪知道她苦.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慢慢來.相信皇上会看到你的好.”

    “妹妹不作指望了.”眼神一黯.又想起太后生辰那晚.他抓着自己的手赞她字写得好的情景.那样难得的机会.一旦失去.只怕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