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些了吗?”修鱼泽把一件披风披到了暮青莺的肩膀之上,静静的站在她的旁边。
“修丞相,你娶我,好不好?”本是随口一问,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真的点头答应了,这倒让暮青莺有些怔住了。
“好。”修鱼泽望着暮青莺的眼中满是柔情,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
“怎么,你这是反悔了,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三日之后,你将成为我修我于泽的新娘。”修鱼泽根本就不给暮青莺拒绝的机会,“你应该也累了,我送你回房间。”
暮青莺被送回房间里,玉儿就已经等在了里面,看到她进来,眼中满是惊喜,相比较暮青莺的神色则是淡淡的。
待修鱼泽离开之后,暮青莺才坐在的椅子上,神色淡淡的背对着玉儿问道:“玉儿,你在我的身边有几年了?”
玉儿一脸的不解,主子这是在说什么呢?“主子,奴婢已经在您的身边三年多了。”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暮青莺以为自己以一颗真诚的心相等,得到的也必然会是真诚,却没有想到全然不是她想的这般。
只是一瞬,玉儿的脸色就变了,变的惨白无比,她慌乱的摆着手,“主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玉儿是永远也不会背叛你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是吗?”暮青莺的眼中满是自嘲,被人背叛过一次,就很难再次的付于信任了,也许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
玉儿直视着暮青莺清澈的黑眸,极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主子,君主子是真心的关心您的,他本来过两日便会来看您的,却因为要处理源中的事情给耽误了。”
暮青莺发现玉儿在提到北方诛君的时候,眼光柔软,更是浑身都是粉红色的泡泡,她的心中一惊,相处这么久的时间,她从来都没有发现玉儿竟然对北方诛君有着如此异样的情感。也对,以北方诛君那样出色的外貌以及能力,别说是玉儿,就是桃花源中的任何一个女子,恐怕都会想要得到他的爱情吧,想到此,暮青莺问道:“我带你离开尘封的时候,你怪我吗?”
玉儿点头之后又摇头,“一开始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失落,可是主子是我见过对下人最好的主子,我觉得侍候主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后来那份感情就渐渐的淡了。”
她说的很真诚,每一个都是发自于肺腑之中。暮青莺的眸光一动,“你起来吧。”刚才说那段话的时候,玉儿就跪在了她的面前。
玉儿的又眼闪着一抹亮光,“玉子,您这是原谅玉儿了吗?”
暮青莺叹了一口气,她能怪她什么呢?玉儿也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她只是做了认为对他们两个都好的事情,可是她却不明白北方诛君又怎么会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那个凝香是什么来历?”暮青莺秀眉一皱,她可是没有忘记刚才看到凝香的时候,眼中的惊讶不异于看到另一个自己,北方诛君这是要做什么,一切似乎就有些不言而喻了。
玉儿摇了摇头,“以前没有见过,只是她来的时候拿的是诛君太子的手喻,同时还有信物。”
连玉儿都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暮青莺蹙眉,让他们都下去休息了。萧羽也转身离开,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
夜已经深了,暮青莺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脑子里都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这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窗口晃了晃,她立刻心生警觉,装做熟睡的模样。
一道阴影笼罩在她的头顶,接着便有熟悉的声音传来,“主子,是我。”
她一愣,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萧羽,这个时间他怎么会进他的房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萧羽靠近床背对窗子,月光浅浅,她看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看着她的目光,耳畔传来他沉缓却很郑重的声音,“主子,如果您真的不想参与在这些事情之中,属下……属下愿意带您离开这里?”
暮青莺一震,猛的抬眼望着他,她眼中的萧羽,从来都不多话,甚至很少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而如此的不分轻重,可是此刻,他竟然真的想要带她离开,难道他不知道如果他们离开了,北方诛君一定也会找到他们的吗?到时候他们就会成为尘封幻境所要追杀的人。
暮青莺缓缓的坐起身来,黑暗之中她的目光紧紧的盯住他,“萧羽,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萧羽低下了头,语气却十分的坚定,“属下很清楚,在我们刚来月临国的路上,其实属下就已经想过了。”
暮青莺紧了紧身上的锦被,继而叹了口气,缓缓的将身体靠在后面的墙壁之上,冰凉的感觉隔着衣衫传来,让暮青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心也跟着清醒了许多,“离开,我们能去哪里?以北方诛君的能力,无论我们躲到哪里,也都能被他找到,我们又能躲多久,一天两天,一年还是两年?”她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可惜这一切,在父亲被杀死的那一刻成为了泡影,就在她想要放下仇恨的时候,那人却又在她的心狠狠的划下了一刀。
萧羽闻言低下了头,眼光黯然。
暮青莺无声的叹息一声,“好了,你快回去睡吧,三天之后就是我的婚期了,祝福我吧。”
萧羽见她面露疲惫,曾经明亮的黑眸也覆上了一层薄冰,整个人也更加的淡漠,似乎天埸下了也与她无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的看了她几眼,便转身离开了。
暮青莺望着他离开时的背影,那样挺直的脊背,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下人的样子,也许他背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吧,只是她却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打听。
北方秀似乎睡的极不安稳,英挺的眉毛紧紧的皱着,薄唇里不断溢出不要走之类的话语。直到最后他猛的坐了起来,人也跟着起来,只着一层薄薄的单衣就走到了窗前,望着窗户漆黑的夜色。
他吸了一口气,叫道:“残影。”
一道黑色的影子瞬间就出现到了他的面前,单膝跪地,常年做他的影子,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了解主子此刻的心境,缠绕他多年的恶梦总是在午夜时分出现,每每这时,主子总是会站在窗前,任冷风冲拂全身,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苍凉之感。
北方秀并没有回头,只是怔怔的望着漆黑的某处,深邃的黑眸就像是一潭望到不底的深潭让人琢磨不透,声音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划下一道冰寒,冷的让人心都跟着一缩,“人找到了吗?”
“丞相府都找遍了,并没有找到。”
北方秀的面色此时已经恢复如常,但是内心之中的波动却无人得见,脑子里一片混乱,刚才在梦中他竟然再闪的看到了暮青莺浑身是血离开时候的情景,是那么的真实,连那血的颜色现在想都是那么的刺眼。
他来回的踱了几步,现原杳无音给他的感觉就是暮青莺,可是她比她更能扰乱他的心,眉目皱的更紧,“继续的盯着丞相府,明白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人找到。”
“是。”残影的毫无波澜的黑眸闪动了一下,主子从来都没有因为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心绪有着如此大的波动。
整整两日的时间,杳无音就像是从人世间蒸发了一般,半点踪迹也无。
连绵的细雨敲碎了这一室的宁静,北方秀冷冷的站在窗前,挺拔的背影愈发的清冷。
前来回报的侍卫跪在地上,却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就连呼吸都跟着不自觉的放轻了,维恐下一刻就会人头落地。
北方秀垂下的手指紧握,心下一阵烦燥,似乎从杳无音离开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