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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

    应含絮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其实既不甘心又很疼.“我问怎么办.是问我该拿你们的大驸马怎么办.”

    “大驸马打自姑娘苏醒当日來看过姑娘后.便再沒來过了.这几日姑娘频繁骚扰大驸马.我听说公主那头.已经有些怨言了.”阿敏劝道.“所以我斗胆劝姑娘.还是消停些罢.”

    应含絮用尖锐的银钗敲击着青铜镜.突发奇想:“池崇肩上受过重伤.曾有利箭穿刺而过.肯定会留下个窟窿之类的.如果插进去.大概是什么感觉呢.”

    阿敏手里的梳子“啪嗒”落地.惊得花容失色:“姑娘您想做什么.”

    话音刚落.头发梳了才一半的应含絮.突然轮椅一转往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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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椅飞快地滚动在鹅卵石铺成的花间小路上.应含絮就想不明白:北银国一年之中大半年都在下雪.雪天走路已然很是艰难.为何这路还不弄得平整些.

    颠颠簸簸绕到拐角.听到由远及近的靴声.

    快了快了.辛容贺岚马上就要转弯了.应含絮数着脚步.然后在他的裙裾出现在矮木丛边侧的刹那.整个人从轮椅里扑出去跌倒在了地上.

    其实应含絮不是想倒在路上.只是想倒在他怀里.

    应含絮这样做的时候.隐隐感觉自己这一招像极了应杨柳当初对常琴的矫揉造作.当时觉得应杨柳下作.现在才知道.一个女人为达目的.当真是什么都可以不顾.

    只是应含絮在一心拿自己和应杨柳对比的时候.忘记觉察那片裙裾.银色泛光.好像不是辛容贺岚的风格.

    辛容贺岚还是喜欢池崇最爱的颜色.骚包的魅惑紫.

    所以当应含絮抬头看到抱住自己的人.整个人当即呆了.

    他娘的果然不是池崇.

    “应姑娘.身子不好.还出來赏雪.”那人却是认得应含絮.张扬的五官拼凑出一张异域风情的帅脸.用熟练的宁国话笑问.

    “对不起.我屁股一抖.人就下來了.”应含絮解释完才知道这句话多么不雅.当即脸红.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娇羞可人.

    “阿喜、阿敏见过皇子.”阿敏、阿喜竟顾不上搀扶应含絮.便慌忙鞠躬请福.

    应含絮被人家轻轻一扶.才赫然一愣:前夫沒撞到.居然撞上了皇子.

    鄂尔苏嬴皇子.北银国女皇膝下唯一的儿子.

    北银国尊女.应含絮不知道女皇娶了多少夫君.但至少怀孕可以控制.儿女成双对于皇族來说尽管稀少.可至少避免了皇权争夺的杀戮肆虐.

    “早就听说贺岚救回來的宁国姑娘调皮闹事.原來真是如此.”鄂尔苏嬴说.“一直以为宁国姑娘文静温良.今日才知是个误会.”

    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不起宁国姑娘吗.应含絮恼了:“不是的.我们宁国的姑娘个个风华绝代、温良贤淑.独我是个例外.”

    “是这样嘛.”鄂尔苏嬴皇子显然不太相信.但他大约还有事急着要去处理.所以只好收敛了调戏应含絮的心.匆匆走了.

    “改日再约你.”临走前他媚笑着说.

    应含絮起一身鸡皮疙瘩:这才刚见面.怎么就谈约了呢.

    “皇子为人如何.”眼瞅着人家离开.应含絮悄悄问阿喜.

    阿喜还沒回答.一个声音冷冷灌入:“为人再好.那也是我们北银国的皇子.你区区一个敌国刁民.还想将他收入囊中不成.”

    这声音.这口吻.应含絮抬眸.正主儿姗姗來迟.

    “救命恩人.你來得正好.我刚有事找你呢.”应含絮一本正经望着辛容贺岚.俨然方才什么事情都沒有发生.

    “什么事.”辛容贺岚冷冷问.

    “你每天这个时辰从这里走过.为何今天晚了片刻.”

    就因为这杀千刀的晚了.才害得老娘得罪了你们的皇子.应含絮心想.

    “因为今日午膳菜肴丰盛.我多吃了一条麻辣香鱼.”辛容贺岚道.

    应含絮冷哼:“怎么.慢慢要开始锻炼自己的口味了.”

    “口味一直很重.”他弯下身來.附耳与应含絮道.“你想试试吗.”

    应含絮半边身子久久战栗.缩了缩脖子.

    然后辛容贺岚欲走.

    应含絮回过神來.忙叫住他:“等下.”

    他站定.却不回头.

    “你过來.”可是应含絮想试探他肩上的伤.就必然得让他靠近.刚才他对自己说悄悄话的时候沒有抓住机会.那么现在喊他回來.委实有些尴尬.

    “干什么.”他问.极度傲慢的样子.

    “我腿脚不便.你过來一下好吗.”应含絮仗着自己是个残废.卖萌博取同情.

    “撒娇对我沒用.”他说.

    “我沒有撒娇.”如果生气给予的动力足够强悍.应含絮觉得现在自己应该可以站起來和他拼了.

    辛容贺岚微微一笑.带着得逞的无赖.凑了近來.

    单是这副讨人厌的样子.说他不是池崇.应含絮把脑袋拽下來给阿敏、阿喜当球踢.

    “要跟我说什么悄悄话.”他轻轻问.

    又激起应含絮半身鸡皮疙瘩.

    这双腿废了之后.走路不行.皮肤倒是挺敏感.

    “才沒有半句悄悄话要跟你说.”应含絮一边说.一边蓦地攀住他的双肩.然后脑袋往上一磕.牙齿就狠狠地切了进去.

    那一口.咬的就是他池崇的旧伤.

    辛容贺岚眉头一皱.猛地将她推开.

    要不是阿敏、阿喜在轮椅后面扶着.应含絮只怕要仰天跌个狼狈.

    “请你自重.”他愠怒冷喝.

    应含絮定了定神.微笑:“我咬得并不重.”

    我咬得并不重.你一个大男人疼成这样.难不成是扯裂了旧伤.应含絮想问的是.

    “要不你脱下衣服來给我瞧瞧.要真弄伤了你.我也该给你擦点药不是.”应含絮说.

    “疯子.”辛容贺岚骂了句.再度欲走.

    可是袖子被应含絮死死扯住:“不许走.脱衣服.”

    池崇.从前你对我无赖惯了.那么今日就容我对你无赖一回.应含絮心想.

    “放手.”他说.

    应含絮固执不放.

    “放手.”他重复.

    应含絮依旧固执不放.

    “你再不放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他声色俱厉地强调.

    应含絮抬眸.仍是笑:“灵安口音出來了吧.”

    他大怒.猛扯袖子.

    应含絮固执到底.但因他的撕扯而整个人被带动.几乎不能坐稳在轮椅内.

    “姑娘.放手吧.快放手……”阿敏、阿喜纷纷过來劝.

    应含絮却始终微笑的表情、打死不放的姿势.

    谁能知道她笑容背后悲怆有多痛.在异国他乡.揪住酷似池崇的脸.放手一搏.也只能揪住酷似池崇的脸.除了辛容贺岚.残废的她.还能依赖谁.

    可是最后连辛容贺岚都忍耐不了她.他蓦地挥手.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应含絮被扇懵.手不自觉落下.

    当她顾不上脸颊火辣辣的疼.回眸找他的时候.他早已行步如风、远远离去.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应含絮愣是不哭.她依然缓缓在唇角展露一丝笑容.嘴里喃喃念到:“你就是池崇.你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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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这是何必呢.”阿敏小心拿冰块敷着应含絮肿胀的脸.叹息道.

    辛容贺岚这一掌.还真是下了狠手.应含絮半张脸肿成了半个猪头.右眼望出去都只有半片视野.简直无法对着镜子正视自己畸形的脸.

    好在如今是个残废.当真是什么形象都沒了.还在乎这张脸吗.

    所以当公主那头传话來请应含絮过去.阿敏小心问她去不去的时候.她无所顾忌:“去.公主邀请.有大鱼大肉吃.为什么不去.”

    “可是公主突然邀请.只怕來意不善.”阿敏提醒道.

    难得这两个姑娘跟了自己才半个月.就对自己一心一意.敢说自家公主坏话了.应含絮很是欣慰:“有你们俩陪着.我怕什么.”

    可惜到了公主寝殿.阿喜和阿敏却被拦在了门外.内里的人说:“公主殿下又不是不会说宁国话.屋子里也有的是人伺候这把轮椅.要你们跟來做什么.”

    那人说的是鸟国话.应含絮一句话也沒听懂.然而看阿喜和阿敏为难的脸色.就知道是几个意思.

    “不要紧.公主将來可是要继承北银国大统的.定是个宽厚仁慈之人.你们不要为我担心.”应含絮就这样被推了进去.沒有灵活的双腿不能走路.应含絮感觉假如发生点什么.逃也的确是困难的.说不用担心.实在是安慰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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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寝殿称不上富丽堂皇.但也足够雍容华贵.大片的白色汇成端庄的格调.鄂尔娜尹公主正襟危坐在她的白狐皮上.也愈发彰显皇室的权威.

    “住在驸马府.可还习惯.”公主问.

    “习惯.”应含絮答.

    “听说整日里和大驸马打成一片.不习惯也难.”公主说.

    “沒这回事.”应含絮回.

    短短四句开场白.就已见硝烟弥漫.

    “这是你送给大驸马的.”公主的婢女呈上一块白色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