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锦衣卫迅速护送月晗回京,毕竟是天佑帝亲自下的密旨,因此元修尽管想带月晗返回西南大营,但在锦衣卫徐百户、常姑姑等人的劝解下,他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月晗和元修两个人一时间都觉得心里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述,末了还是月晗轻声嘱咐道:“我告诉你的那个行军袋,还有配的药粉,都准备好了吗?”
元修使劲点头,眼里总算多了一份笑意:“放心吧,有你这两样宝贝在,我攻打盘元寨,现在的把握有九成九了!”
旁边一干人等听了,都好奇极了,不知道月晗捣腾出什么东西来,竟然让元修敢放出如此豪言,不过眼看两人依依惜别的情形,众人都不好意思上去打搅,只有一个柳娟儿,看到元修和月晗如此卿卿我我,早气得心头冒火,转头硬邦邦的冲那锦衣卫首领徐百户质问:“今天要走多少路程?你会不会规划路程?!要是错过了驿站,本县主饶不了你!”
这话一出,月晗也不好再和元修磨蹭,当下深深和元修对视一眼,就退后两步。
眼看月晗在丫鬟青袖的搀扶下上了柳娟儿的马车,元修强压住心头的不快,又向柳娟儿深深施了一礼:“请县主照顾晗儿,元修感激不尽。”
柳娟儿冷哼一声:“元大哥,你是怕我会害了她性命吗?那我柳娟儿在这里起誓:我如果在路上害杨月晗性命,我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她一边说,心里头一边补充:“我不害她性命,只毁了她脸断了她手足,也不算违背誓言!看你到时候还会不会拿她当宝!”
元修却不知道柳娟儿心里打的鬼主意,还为她许下这样重的誓言觉得不安,忙又谢了一句,然后再三拜托了锦衣卫一干人等,这才看着她们黄土古道,一路逶迤,消失在远处。
“你弄了什么劳什子东西给元大哥?竟然忽悠他去攻打盘元寨?”
颠簸的马车行了半日,一直冷若冰霜的柳娟儿,忽然冷冰冰的开口,不过眼睛却连看也不看月晗,浑似对着空气说话。
这一路都要和柳娟儿千里同行,月晗尽管对她死缠着元修很不爽,但还是耐着性子回答道:“只是一个方便带干粮的行军袋,还配了一种能避瘴气的药粉。”
“行军袋?”丫鬟青袖似乎没看出月晗和柳娟儿之间怪异的气氛,兴致勃勃的插口:“奴婢听说大营里本来就有伙夫有粮草,姑娘这个行军袋又有什么不同?”
月晗向她微微一笑,简单解释道:“如果是大营开拔行军,自然是粮草先行,伙夫随军,但是这次攻打盘元寨,却是孤军深入、又要秘密行军,那就不方便埋灶做饭,以免火光被敌人发现。”
青袖点点头,笑靥如花:“要是吃不上饭,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那姑娘的行军袋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连柳娟儿虽然姿势没动,但也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月晗也不卖关子,盈盈一笑揭秘道:“我试着把大豆、小麦和牛肉煮熟,晒干磨成粉,再加上油和糖做成炒面,再用白布缝出六尺长、两寸宽的细长行军袋,装满这种炒面,足够一个士兵五天的口粮,吃的时候用水一泡就可以,如果急着赶路的话,不用水泡,直接吃也可以,能迅速恢复体力,而且……”
月晗犹豫了一下,还是坦诚道:“我在炒面里还放了一些磨细的药粉,能够帮助士卒抵抗瘴气,补充体力,不过炒面里能加的药毕竟有限,所以才又单独配置了防瘴气的药粉,让他们带着。”
青袖听得眼睛大亮,拍手道:“姑娘这法子好,而且想来也不重,士兵把袋子缠在腰间或者系在马鞍上,还不影响行军!这个法子要是在军队里推而广之,那就再也不怕远程奔袭了。”
月晗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心里一动,含笑认真看她一眼,正要说话,却不防柳娟儿已经恶狠狠的开口:“常姑姑,掌她的嘴!”
车厢里的人顿时都是一怔,柳娟儿已经瞪一眼常姑姑,面沉如水道:“她一个小小奴婢,竟然敢在本县主面前大呼小叫,你还愣着干什么?!”
常姑姑再不敢迟疑,为难的看了一眼月晗,就上前挽起袖子,重重的扇向青袖!她是教训惯了奴婢的,手劲足,腕上又带了赤金的镯子刮擦,啪啪两下之后,青袖的双颊已经高高红肿了起来!
月晗这才反应过来,忙架住常姑姑的手:“不要打了!”
说着她回头看向柳娟儿:“我的侍女初来乍到,不知规矩,还请县主大人大量,饶过这次。”
“哼!”柳娟儿虽然方才也觉得那个炒面的法子好,但她现在最恨的就是月晗,自然听不进青袖夸月晗的好,这会儿见月晗忍气吞声的向她道歉,她冷哼一声,拂袖道:“常姑姑,带这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去后面你们马车上!没有事情不许过来聒噪本县主!”
月晗没想到柳娟儿大怒之下,居然是把常姑姑和青袖赶下去,却要自己和她一辆马车,不由微微一怔。柳娟儿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见状当即冷笑道:“怎么着?留你给本县主端茶倒水,难道还委屈了你?!”
听她这么说,月晗倒是淡淡一笑,还当自己方才是多疑了,就回身递给青袖一个小药瓶,然后温声道:“那你和常姑姑下去吧,记得抹上药。”
青袖感激的看她一眼,接过药瓶低声道:“谢谢姑娘。”
月晗越是温文尔雅不生气,柳娟儿越是看的愤怒,想也不想,上前一巴掌就打把青袖手里的药瓶打落在地,尖声道:“谁许你抹药的?!滚下去!”
“柳县主!”月晗的声音终于高了几分:“她是我的侍女,不劳你越俎代庖管教!”
柳娟儿恶狠狠的看了月晗半晌,想到要再离开一段距离才能收拾月晗,免得离元修太近的话,让月晗逃回去,因此她强压下怒气没有再说话,眼看着常姑姑急忙拉着青袖退出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