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面色一滞.不服道:“你胡说.佚慈哥哥就是体谅我身体虚弱.怕我受了”
踏古蓦地打断:“怕你受什么.你还真的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是个了不得的累赘啊.夺取地盘这等忧关天地的大事迫在眉睫.与你身体一点小小的病症比起來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继而渐渐冷笑.“你先前还说佚慈孩子气.我看最意气用事.不知轻重的人是你吧.换做我是你.知道他要去办正事.一定会抛却以往的过节与他一同.而不是挤出那许多闲心.跑去找旁人來说些阴阳怪气的风凉话.”
织梦被她噎的一时找不到理由.看着踏古的目光有些怨毒.恨道:“踏古姐姐你”
“得.”.踏古忙伸出一只手來.又是沒给她说话的机会.义正言辞道:“你以后能不要左一个踏古姐姐.右一个佚慈哥哥的叫吗.”
织梦颤声道:“为什么”
踏古抱起肩膀抖了几抖.认真道:“实不相瞒.我是听着恶心.”.如此直白的讽刺.让织梦的脸瞬间便黑了下來.踏古乐在其中.装作上下打量她的模样.“你既是一只狐妖.还化成人形许久.算一算寿命.最起码也该有五百多岁了吧.算一算年龄.也还是个老太婆了.怎么学凡间的小孩子装什么嫩呢.其实叫人听了会有一种胃里直倒腾的感觉你知道吗.”
末了她拍了拍织梦羸弱的肩头.极为慈爱的柔声道:“以后千万不要再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了.会遭报应的.你知道吗.”
踏古忽而想起了什么.恍然道:“噢.对了.我忘了.我可是青丘的女君.万狐之首啊.”.她委实语重心长.“必要时.我不介意亲自出手.來为自己的门户.除一除害.”
最后除害两个字咬的很重.织梦自然清楚踏古这两个字的意思.她竟给忘了.踏古身份的意义.以及她身份代表的权利.
她本是想要來挑衅踏古的.结果却节节败退.最后再一被威胁.她显然是已经不知该做和反应了.只能木木的等着踏古.像尊愚蠢的雕像.
踏古对她这幅反应显然十分满意.再看了她几眼以后.便嘴角嗜着笑.乐不可支的转身回房了.
等织梦再度回过神來时.踏古早已不见了身影.她低头瞧见无力躺在地上的槐木.那狼狈的姿态.似是莫大的嘲弄与讽刺.逼的她退无可退.
半晌.她抬起脚将一枝条踩在脚下狠狠的捻了一捻.大力将枝业揉进泥土之中.她双目盯着踏古禁闭的房门.瞬间有阴鸷闪过.她恨恨的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道:“踏古.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定让你再也笑不出來.”
精彩的一天.离奇古怪的过去.不知何时起.夜便深了.
踏古躺在床上來回翻滚.脑子里的思绪乱如麻.虽然她已经在织梦小贱人那里解了不少气.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时而想起秦昊对自己说出的话來.
她那时在气头上.说出來的话未免不好听.即便是她自己.也觉得那句和他无关.委实是太伤人心了.但那并不是她的本意.她不晓得.他明白不明白.
白止给她安排的这个房间.有一点甚让她满意.就是她眼下躺着的这张大床.委实宽敞又舒服.但饶是如此.像她这么不走心的滚來滚去也是有些风险的.
果然.不消片刻之后.她便一个不注意.“扑通”一声的滚到地上去了.
此番乃是无意.难免磕了摔了有些疼痛.她尚还未在疼痛中抽离思绪时.就听见四敞而开的窗外.想起了阵阵如泉水清澈的笑声.
有人笑意十足的调侃到:“你这睡觉之前往地上滚一遭.玩的是什么游戏.”
踏古听到这个声音一愣.诧异之余抬起头看向声源.便毫无出息的再度愣了一愣.
屋外的回廊上.白衣胜雪的俊美少年斜倚栏杆.嘴角嗜着迷人的笑容.通过敞开的窗户.似笑非笑的望着屋里的人.
若说白衣.玉虚派上上下下的弟子都着白衣.而此人的白衣与他们的却略有些不同.那满身圣洁好贵的气质是与生俱來的.虽瞧着不比别人多出几朵花來.倒是比别人多出了更加温暖亲和且蛊惑人心的东西.
踏古扑了扑身上的灰.站起來后看向这个人.瞧着他那表情和做派.到不像是刚刚才來到的样子.
踏古皱了皱眉头.古波不惊道:“你什么时候來的.”
佚慈弯了弯唇角.丝毫不做遮掩.“我來了很久了.也看了很久了”.此番话被他有意的拉长了音调.让踏古听起來.却品出了几丝意味不明的调调.
但她并未因此有所动摇.只冷静的看着佚慈岔开话題道:“我听织梦说你白天去打探地盘的下落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你怎么告诉她了都沒告诉我呢.”
心态虽冷静.但语气却不是十分好听.也正是因为这语气里的不好听.让佚慈难得的愣了一愣.愣了愣后.竟笑的更加深邃.叫踏古觉着莫名其妙.
他蓦地一个倾身.下一刻.人却已经站在了踏古身侧.他看着踏古笑的温柔.语气软软的道:“今夜是个不同寻常的夜.我们能不能.不要谈这么严肃的事情.”
不同寻常的夜.踏古有些不明所以.探出头向窗外看去.却瞧着夜色与平时沒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不过是月牙窄了一些而已.但月牙这样的变化.每个月都有这么一次.他又说什么不同寻常.
她回头看向佚慈.也不晓得他到底在与她卖什么关子.
佚慈上前一步揽上踏古的腰.“你陪我到山下的观玉镇走一走可好.”
踏古侧了侧身想要挣开挽在自己腰间的长臂.自然是准备拒绝的.只不过“不好”这两个字尚未说出口.她人便已经飘在了夜空中的浮云间.
她低下头错厄的瞧着脚下飞速而逝的玉虚山.不由有些恼火.她语气冷硬道:“我要回去.”
佚慈沒有回头.只是沉默.沉默半晌.才缓缓的道出了一句.“今天是上元节”
上元节.踏古呆了呆.这段日子过得比较匆忙慌乱.她竟把时候给忘了.连上元节到了.她都不知道.
只不过.这上元节.跟她陪不陪他一同去有何关系.他沒理由也沒资格强迫她与他一同啊.
想到这里.她便更有些气不过.正考虑着要不要趁佚慈不备.与他斗一斗法.却听得他忽而继续道:“今天也是我的生辰”
踏古呆住了.即便她与佚慈两两双脚在观玉镇的街面上落得踏实.她也未能缓过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