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样的词汇当然是來源于封建社会中家族的首领.所谓的家族.家族里的成员就不会是在少数.族长语气棱森直面宣判郁峰有罪.
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词汇.这样的荒林里.被蒙眼的郁峰.带着无尽的想象.在一听之下也不由得心神皆颤.但郁峰绝不接受这样的审判.因为这样的审判是非常可笑的.郁峰当下激愤出声.“我不是你的子民.你不能审判我.”
族长一笑但声线尖厉“你很好.你很懂规矩.我并沒有绑缚你.你现在可以拿下眼罩”
眼罩很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摘下.郁峰摘下眼镜有道刺目光线照痛他的眼睛.刺目的光线不是炙热的太阳光.而是灯泡.灯泡挂在郁峰中央头顶上.灯泡有个灯罩和地堡里一模一样.郁峰跟前有张四方桌.族长就在四方桌子另外一侧和郁峰对立.
族长看上去四十左右.身穿马甲长袖.系着一根粗大的五指皮带.五指皮带的意思就是.皮带代扣是个圆形.圆形里有个右手手掌.皮带系的是一条大帆裤.
族长留着短须的山羊胡.族长见郁峰目光闪烁不断盯视自己.在他眼里他显得并不惊异.似乎他已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打量.
族长目光如豺.郁峰终于张口“你是族长.”
族长豺笑“怎么.你听族长这名字以为我是那种满脸皱纹的糟老头.”
郁峰沉默.这就等于承认.
族长此时语气谦逊“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带你來到这里.事实上我更是希望能亲自护送你來.只是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希望我的族人并沒有弄疼你”
郁峰视线抽离族长.因为他想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两张椅子.一张桌子.一个吊灯.这样的摆设郁峰在是熟悉不过.这里是一间审问室.
郁峰的心思并不在自己身上.他紧盯族长急切询问“他们怎么样了.”
族长傲然起身此时反而相当客气“跟我來吧朋友.只要你走上一段路.你就可以知道答案”
郁峰还是坐着.目光冷峻斜睨族长.族长一笑“我像是吃人的怪物吗.”
郁峰起身.族长唯我独尊气派领着郁峰往出口而去.族长才刚走到门边.门就自己打开.很显然是门外的门卫听见声音推开的门.
郁峰刚走出门口.此时才发现天已大亮.郁峰眼里环绕许多古木参天.枯藤老树.原來那间审问室是在一颗参天大树的树洞里.
郁峰扫看四周.这里的每棵大树都是.昏敝.霿乱.就似一副活地狱.
这里的每棵树木都像是一具硬梆梆的尸体.枝叶繁茂.繁茂的枝叶就似张牙舞爪的肢节.郁峰感到有股寒气从脚底往头上顶“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族长大笑回应“放松点好吗.你以为我是一个沒有知觉感官的人.这样的地方怎么能住人.在这样的地方住久了.它会粉碎你的感官”
族长身旁跟着那两人早在门外等候的门卫.这两个门卫肌肉相当壮实.但脸上却是画上一些纹线.如果张故和宋泽在此.他们一定会比郁峰诧异.因为他们那天躲在树叶裂缝里.观视过这样的脸容.
郁峰四周环视四周“你要带我到哪去.”
族长说“还有段路程.我觉得我们最好了解一下彼此”
郁峰在确保其他人安全之前不想激怒族长.无论族长提出什么要求郁峰都可以答应.郁峰问“除了族长这头衔之外.你还有其他名字吗.”
族长似乎对郁峰这个问題相当惊讶.他双目发光“很久沒有人跟我提过这样的问題.对这样的头衔我只能抱以苦笑.我的处境只有你最清楚.因为你知道领着一大伙人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我觉得族长这样的名字.既简单.又好记.你应该继续这样叫我.我的故事别人一听就会睡着.你呢.你又有什么样的故事.”
族长既然不想和自己坦诚相告.郁峰自然也不会告诉他一切“我沒有什么故事.自从我们到达康复院以來.我们都是在四处查看试图活下去.那台墙壁里的机器我是无意间发现的.因为太好奇所以才会想办法调查打开或者启动它.就在我们想办法的时候.你们就來了”
族长会心一笑“听上去你的故事确实是有些无聊透顶.但我知道绝对不是这样的.你把他们管理得不错.至少界墙外的我是这么认为.那康复院爆发疫病过后.已经荒废很多年了.你们是荒废后的第一批客人”
郁峰说“我向你保证.如果你向外界通知我们的消息.我们在离开之后.一定会把这里的事情通通忘记.毕竟我们真的不知道那机器到底代表什么”
族长走到另外一个参天巨树的下方停住.巨树下放有个拱形树洞.族长一指这树洞“好了.你先进去吧.进去之后你就可以看见他们.见了他们之后我们在谈你的需要”
树洞里黑蜮蜮望不见底.郁峰深呼口气才一步步逼近树洞.郁峰沒进树洞里.似乎已被巨树吞噬.
树洞里沒有一丝光亮.郁峰伸手不见五指.但他隐隐约约看见前发有个微弱摇曳的火光.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只能沿着光线而去.
郁峰边走边喊“吕豹.莉莉.林雯.”他甚至把人名挨个全喊了遍.但始终无人回应.
等他走到火光处才发现.这火光的來源是一盏悬吊着的煤油灯.在这盏煤油灯旁边有一条长长的.黑黑的.冷冷的垂直铁管.郁峰此时已经住了口.因为他知道吕豹他们并不在这树洞里.如果他们在的话.他们不会闷声不做回应.
郁峰此时甚至有种感觉.这树洞里只有他这活人是第一次进來.
郁峰沒有在树洞里发现吕豹他们.但郁峰并不立马就转身出去.因为像族长这样的人是不会和他开玩笑的.郁峰略微沉思片刻.一想族长前面说的话.“你进去之后就能看见他们”族长并沒有说“他们在里面你可以去见他们”.
郁峰注意力被煤油灯旁的垂直铁管吸引住.因为这垂直铁管是树洞里唯一能看见的.也是唯一一个值得注意的东西.郁峰靠近铁管.他这才发现铁管上镶着一个方形镜片.方形镜片是镶在一截可以握住的铁管末端.从近距离看这铁管.
郁峰这才明白.这不是一条铁管.而是一条类似潜艇的“窥探镜.”
郁峰眯起眼把眼睛瞅近方形镜片处.郁峰从镜片里看见了吕豹他们.吕豹他们在荧光地窖上方散落堆坐.那族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进來.他在郁峰身后阴暗处发出一道阴森声线“如果你调转方向的话.还可以看到另一些人”
郁峰心神原本就集中在窥探镜里.他完全沒有听见族长进來的脚步声.但却听见族长的阴森声线.郁峰在瞬间不免打起寒噤.
郁峰很快的定下神.收起寒噤.他手握冰凉管身转了方向.管身一转郁峰眼里环境一换.郁峰眼里立即展现康复院广场.此时在康复院广场上有两人.一个是丹.另外一个则是张故.
郁峰能清楚看见丹和张故张着嘴巴说话.但他并未听见他们谈论什么.郁峰瞬间明白.这窥探镜只能看不能听.
族长眼睛并未看向窥探镜.但他却仿佛知道郁峰看见了什么.族长说“很抱歉欺骗了你.但这样子更能证明我不会伤寒你们”
郁峰神色凝重.郁峰此刻虽然已经确定了其他人的安全.但却摸不准族长到底想做什么.郁峰收回视线离开窥探镜.族长见郁峰收回视线.族长双手一啪.这窥探镜.“吱吱”两声金属作响.管身往上抽了回去.
郁峰转回身子面对族长.族长山羊胡抖动.族长张口说“他是怎么向你说起我的.”
族长那张脸被煤油灯映得透绿.但郁峰视线却直逼族长“谁.你是说丹.”
族长“当然”
郁峰并不迟疑“他称呼你们为黑眼镜.我现在才明白.他并不了解你们.但他知道你们的目的.你们是在保护或者是想占有那台机器”
族长听完反而哈哈大笑.笑得及是开心“黑眼镜.听上去像是一群带着墨镜的糟老头.这么多年了.我以为他会聪明些.但现在看來我高估了他.他只不过是个蠢蛋.”
郁峰并不在意.族长对丹的评价是什么.郁峰只是在关心那个窥探镜.郁峰直视族长“向这样的窥探镜.你们有多少.”
族长此时得意一笑“这是个浩大的工程.你只需要知道很多就可以.我监造这样的镜子.并不是在监视你们.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这样的镜子.在你们出现以前就有了”
族长此时目光一顿.族长目光炯炯闪烁“我实话告诉你把.这康复院的铁链我已经观察十年.在康复院废弃的四年后.就在一夜之间.康复院就突然变成你们现在看见的样子”
这可让郁峰相当意外.“你是说你也不知道这铁链的來历.”
族长沉下了脸“带你來的原因很简单.启动它.我要你想尽一切办法启动它.”
郁峰眉头皱得很深很深.“你用十年都未能启动.你凭什么认为我就能.”
族长声线一扬.双目霸道一张.“因为你要认罪.沒有忏悔和认罪.所有的人就在也沒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