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安抚了月娥.我思索了良久.脑海中闪现出数个‘棒打鸳鸯’的绝妙计划.但是这计划首先得确认徐靖平的想法.我可不想拆散了一对璧人之后.又促成了一双怨偶.
“公主.刘大人來了.”兰音递过來一盏茶.好心的提醒了一句.看我似乎沒什么反应.这才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刘大人來了.
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他就是生命中的及时雨.说曹操曹操就到.刘平恩抱着一垒折子缓缓走了过來.很自觉的将折子放到我让人新辟出來的桌案上.蓦然回眸.儒雅娟秀的眸子忽然收紧.眉头轻皱.“你别这样看着我.怪阴森的.”
“哪里阴森.”我不过就是打点小主意罢了.“我就是想出宫一趟.你陪我.”沒有他作陪.出宫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但是拽上他.就不同了.太皇太后会很大方的放行.
刘平恩望了望折子.最后妥协的应下了.
马车出宫前.太皇太后特意送來两件新制的狐裘斗篷.说是天气寒凉.出宫游玩决不能伤风感冒.
这理由还真是绝佳.
徐府早已经沒有了往日的奢华.徐老将军年迈.从夏末开始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我去看了他一眼.深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对于我已成公主的事情他未曾多说.阿爹的事情.他也只是简单的提及了一下.语气中更多的是惋惜.
我也不好多问.只是扶着他睡下.这才去后院找月娥口中那个烂醉如泥的家伙.
阿泰愁眉苦脸的领着我和刘平恩过去.院子里落满了金黄的银杏叶子.似乎很久沒有人來打扫了.阿泰的门伸在半空中.掌心距离门板至于半寸的距离.可最终沒有推开门.
“怎么不开门通报一声.”刘江疑惑的看了看他.见他许久不动手.便只好自行推开门.
一股子冲力从门内爆发出來.我急忙将门口的刘江拉开.转身一脚将阿泰踹的远了一些.门被一股力道冲飞了出去.在院子里卷起一阵烟尘.
刘江惊魂未定的望着沒门的房间.许久才道:“这……这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我急忙将他拉了起來.“他从里面出掌.将门震开了.还好闪得快.不然你正面接掌.不死也剩半条命.”
“你……你说他……”
“算了.沒出事就好.”我拉下他指着我的手.拽着他的袖口冲了进去.房内扑鼻而來的酒臭味熏得人直想夺门而去.
刘江向來滴酒不沾.即便在宫宴上.他也只是以茶代酒.所以一进屋子.他就难耐的皱起了眉头.本就身子羸弱.被这酒臭味一熏.人就越发的不舒服了.
我回头瞧了他一眼.“你先出去等我吧.”
“可是你……”他沒在说什么.因为我已经吩咐阿泰将他拉了出去.
徐靖平瘫软的趴在圆桌上.四周是到处翻倒的酒瓶.瓶口处酒水还在涓涓流淌.地上水渍一片.沾湿的毯子简直就是泡在酒水里的.
“徐靖平.想死的话就不要在家里闹.可以找一处僻静一点儿的地方.别让人家看着心烦.”此情此景忽然让我想起当年的自己.阿爹被捕入狱.我求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只会把自己关起來.一个人喝闷酒.
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是多么可笑.即便醉死了也不能改变什么.
趴在桌上的‘尸体’慢慢蠕动了一下.良久只会才僵硬的转过头去.两颊绯红一片.连着额头都未曾幸免.身上的衣裳早已经皱巴巴的.领口微微敞开着.也被酒水浸润的湿哒哒的.
“敏……”他缓缓向我伸出手來.奈何离得有些远.他根本不肯能够得到.而在我看來.他只是在发酒疯.
一巴掌将他的手拍了下來.我咬牙切齿道:“敏.敏什么敏.你再这样烂醉如泥的话.敏佳郡主就真的嫁给宋文生那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了.”虽然听到月娥亲口这么说的时候我还是难以相信.但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我不相信了.
宋文生是谁.赵柯在的话.他连马屁都拍不好.虽贵为户部侍郎长子.却从小到大一无是处.如今更是流连烟花之地.毫无所成.敏佳即便不是有权有势的郡主.但好歹也顶个皇亲国戚的名头.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废物.
“那也是她愿意.”一个饱嗝打出來.他脖子上的脑袋晃了晃.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
很欠揍.
但是我沒有听错吧.敏佳是个高傲的女子.当初出身青楼也不曾这样贬低自己去迎合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如今贵为郡主.除非脑子出毛病了.否则如何会这般想不开.
纠起他湿哒哒的领口.我有些生气.口气自然也不好.“你喜欢了她这么久.难道一点也不了解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你会不明白.
是不是真心嫁给宋文生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啊……肯定是你犯了错惹毛了她.她才会出此下策來激你的.你倒好.什么事情都不干却在这里喝酒.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个懦夫.在乎的话就去把她追回來啊.”
“追不回來了.她心中从來都沒有我.从來都当我是好兄弟……”徐靖平轻声呢喃着.话语之间呵出一口的酒味.
“那你还喝什么酒.既然都放弃了.那就潇洒一点.这么折磨自己她也不会关心的不是吗.”我忽然有种说不出口的辛酸.或许是我想多了.如果不是的话.我哪里还有立场去管他喝不喝酒.
回宫的路上刘江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瞧着我.时不时蹙眉思索.却终究沒有说话.我被他看的别扭.加上心情不爽.口气自然不好.“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哎……”他很不习惯我这样粗野的说话方式.但是相处多年.他也知道劝了也是白劝.久而久之也就不再计较了.“靖平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一个大男人为情所困.竟然变成这副德行.”说的是他.何尝不是曾经的我.所不同的是他还有机会.我已经彻底绝望了.
“或许……或许敏佳郡主只是因为太皇太后赐婚.这才不得已拒绝靖平的吧.依我看.敏佳郡主对他不是无情……”刘江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说了.随即陷入深深的沉思.
又是太皇太后.她到底想干什么.借助敏佳郡主拉拢户部.这样一來她的势力就会深入六部.难不成想要架空皇上.这想法未免太过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