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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太后心计

    “微臣以为不必了.”金明依然面无表情:“金某早已说过.举荐端王完全处于公心.再说”这个铁血尚书突然面色一冷:“外藩结交内臣本來就是大忌.何况正在这敏感时候.端王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小王”邹震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金明一拱手打断.

    “端王如果沒有什么事.金某告辞”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只留下端王一个人目瞪口呆.

    “小李子.这端王辅政已有两天了.朝中可有什么风吹草动.说给哀家听听”三天之后的仁寿宫.斜躺在蜀锦绣榻上的宇文宜臻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总管李如瑾聊着.

    “禀太后.好着呢”一旁伺候着的李如瑾柔声回答道.

    “啧啧啧我知道好着.要是不好你早跌跌撞撞嚎叫得满天飞了.说.到底怎么个好法”卸下千钧重担的宇文太后依然贪恋这难得的清闲.虽然对这小李子的回答不甚满意.但还是不愿睁开惺忪的睡眼.

    “奴婢正要给太后禀告來着.沒想到太后竟先问起來了”李如瑾手握象牙梳子一边忙碌着.一边慢慢地叙说着:“一开始朝中一干老臣并不买端王殿下的帐.那说什么的都有啊.就是不说话的也在一边看热闹谁知这端王在你这里病怏怏的.但是一到朝堂之上却似完全换了一个人.他先是一句话也不说.接着就是一阵猛打乱揍.将几个挑头的降的降.贬的贬.如果不是齐阁老竭力劝告.怕是他要用太后赐予的宝剑杀人了.”

    看着女人不动声色地听着.这李如瑾讲得更卖力了.一时兴起竟放下手中的梳子比划起來:“太后你是沒有看到啊.奴婢听前面的人说.那朝堂之上热闹得跟戏文里演的一样”

    “呵呵呵.是吗.”宇文宜臻的情绪似乎也被这贴身太监的情绪感染了.竟也美目闪烁、兴高采烈起來.

    “可不是吗”李如瑾一副意犹未尽的神色.好像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一般.

    “哦”女人忽然想起什么.刚才还满是笑容的脸也一下子绷了起來.

    那李如瑾何等精明.看着主子似乎有点不爽也登时大气儿也不敢出一下.

    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在我这儿哭哭啼啼装得跟窝囊废一样.怎么一换个地儿就跟换了个人似得.难道这一切都是假象.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也太有心机了吧.女人忽然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不是问这个.”看着一脸迷惘的李如瑾.女人轻叹一口气:“我是问端王和那金明私下里有什么联系沒有.”

    “这倒沒有.两人除了在朝堂之上商谈国事之外.私下里并沒有什么交往.”似乎怕太后不信.李如瑾又加了一句:“就是在商谈国事时也沒有什么不妥的言语动作”

    “你确定.”女人忽然扭过头.直视着忙碌的李如瑾:“小李子.你跟了哀家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事儿的分量你确定他们之间沒有什么勾当.”

    刚才还兴高采烈、忘乎所以的李如瑾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虽是大冷的天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子却也滚滚而出.他“扑通“一下子滚在女人面前.一边磕着头一边说:“奴婢糊涂.奴婢罪该万死刚才一番话都是奴婢听紫宸殿的贴身心腹禀告的.奴婢这就亲自去探听仔细.一定给太后一个确切的信儿.”

    “起來吧.”女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下來.她一伸胳膊在宫女的搀扶下站了起來.开始在屋子中不停地踱步.从尚书金明的种种反应到邹震几次三番拒绝辅政的一系列表现.再到两人共处时的一系列场景.女人在脑海里又再次细细过了一遍.却也沒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仔细想想却又觉得自己可笑不希望端王这样却又能叫他咋样.唯唯诺诺、犹豫不定又怎么能镇住这一帮文武.又怎么击退强敌、救出皇上.自己当初决定要他摄政不就希望他这样吗.怎么事到临头却又瞻前顾后起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自己怎么一下子就糊涂起來.

    “哀家只是觉得有点儿突然.唉”宇文宜臻轻叹一声.想明白了也就心安了.于是对着李如瑾一番叮嘱之后.又再次沉沉睡去.

    栗芷婼的心里一直空荡荡的.虽然蜈蚣坝一战擒获了邹亢.虽然巨象大军已翻越西岭雪山、突破昭阳一线.不日即可兵临城下.虽然迟则半载、最多一年就可以让宇文宜臻那一帮狗崽子匍匐在自己脚下哭爹喊娘.但这个女人却丝毫也高兴不起來.

    这与自己日夜企盼的感觉一点也不同从看到被囚禁在巨象廷狱中的邹亢.从南蜀国一干囚犯毫不畏惧的眼神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这种感觉如一团无法扑灭的火焰不停地灼烧着.使她感觉每一刻都是煎熬.

    “为报一己之仇你不惜引狼入室.致使万千南蜀生灵涂炭.你这样做于心何忍.”雁秋水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难道我真得错了吗.难道就兴他宇文昭血腥杀戮、就兴他邹胤泽黑白不分.难道我阿爹、阿娘和慕容一门三百多口就那样惨死了吗不.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的.否则我为什么要隐姓埋名半辈子、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却打起了退堂鼓.这算什么啊.

    “对了.秋水呢.好久沒有看到他了”栗芷婼一想起这个让自己爱恨纠结、欲罢不能的男人.就不禁一阵心惊:“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自从营救邹亢失败、还害得苍氏兄弟白白丢了性命之后.这雁秋水就彻底颓废了.整日酗酒纵欲、荒淫无度.期间栗芷婼也曾劝解、安慰过几次.甚至两人不惜大打出手.但最终还是无济于事.问轻了男人不搭理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问多了男人翻來复起就是一句话:“以前的雁秋水已经死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现在栗芷婼又想起了这个男人.她开始对着乌蒙比划起來.那昆仑奴先是一脸迷惘.接着就是拼命地摇头很显然这孩子也沒有见到雁秋水.

    “百夫长.你知道雁大侠最近在干什么吗.”栗芷婼走出门外.故作若无其事地问起了海里青.

    “王妃娘娘.属下谨遵王命一直护卫着王妃.所以并未留意雁大侠”海里青一躬身沉声回答着:“不过.听海某的属下说.雁大侠还是整天喝酒狎妓.目前应该还在邕城最南边的‘双金下处’吧.”

    “双金下处.”女人一脸不解.

    “哦.娘娘可能有所不知”海里青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出:“双金下处是邕城里档次最低的一处妓院.去那里的都是一些贩夫走卒.那里的姑娘不是年老色衰、就是难看的要死.听说还有好多得花柳病的”男人眉头一皱.似乎再也说不下去:“娘娘你还是自己看看去吧”

    “啊”栗芷婼不禁一阵恶心.险些一下子吐了出來.但倏忽间又是一阵心疼堂堂虎贲卫指挥使变成这样.难道就不是自己的错吗其实那夜她是完全可以求零梦饶过苍氏兄弟的.但鬼使神差得自己就心一横沒有出手相救.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并且也不止一遍地给雁秋水解释过了.无奈男人始终冷冷看着自己.那犀利的双眼似乎恨不得吃了自己.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栗芷婼不禁心中一急.话音儿也陡然提高了不少.

    “娘娘赎罪.是雁大侠再三叮嘱不让告诉的”海里青依然是毕恭毕敬.

    女人一下子觉得不好意思起來.毕竟这海里青不是自己的属下.能够护卫自己也完全是奉了土司大王的命令.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着他吆三喝四呢.

    想到此处女人的脸色一下子缓和下來.惯有的浅笑再次浮现出來:“哦都怪阿姐一时着急错怪了百夫长.还望海壮士见谅”说完竟从怀中掏出两片金叶子.也不管男人拼命抗拒.硬是塞到了他手里:“拿着吧.去扯几件儿新衣服.和弟兄们喝点儿酒.再说阿姐还有事情求你呢.”

    收了金子的海里青自然不敢怠慢:“栗妃娘娘有何吩咐.海里青愿效犬马之劳.”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栗芷婼犹豫了一下:“只是我对邕城不太熟悉.麻烦百夫长能陪阿姐走一趟.”

    “哈哈哈.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海里青仰头一阵爽朗的的笑声:“沒问題.阿姐尽管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男人一拍胸脯.爽快地应承了下來.

    “赶早不赶晚.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本來栗芷婼就对失踪许久的雁秋水不放心也怪自己前一段只顾着和零梦谋划进宫南蜀.而忽略了这个男人的感受.现在一听说他竟然在“双金下处”这等污秽不堪的地方鬼混.更是着急得不得了.

    “好.等在下叫上几个弟兄.咱马上就去”海里青双手一拱.一阵风似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