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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样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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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心事重重怜卿,翻来覆去了数次都是睡不着。于是,怜卿索性穿好衣服起来。当怜卿刚刚打开房门时候,就看到白斩月负手立于门前,定定看着她。

    月,你怎么还没有睡?开门看到眼前站白斩月时候,因为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原因,怜卿差点儿就惊呼出口了。

    白斩月知道今天晚上对于怜卿来说是一个难眠夜晚,正是因为长时间陪伴,所以才会这么了解,睡不着,出来走走。白斩月不想再为怜卿增加愧疚戏码,随口说道。

    我去看看珠儿。白天时候,害怕问道珠儿有关于容貌事情让她伤心,所以怜卿想要趁着现,去看看珠儿伤口。这件事情,怜卿心里面是一个沉重包袱。

    白斩月知道怜卿性子,上前一步牵起怜卿手就往房间内走,再批件衣服,天有点儿凉。白斩月并不反对怜卿这个时间点去看珠儿,但是要前提是照顾好自己。

    等到怜卿和白斩月到达珠儿房门前时候,白斩月轻轻地拍了拍怜卿后背,轻声细语,进去吧,我就外面。你打开门,就可以看到,我,等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因为珠儿怕黑缘故,所以即便是她睡觉时候,也是有掌灯。正是为此,怜卿走起路来才是没有因为黑暗而受到阻隔。

    怜卿慢慢地珠儿床榻前蹲下身子来,看着珠儿连睡着时候都皱着眉头那张脸,心疼甚。那半张脸,灯光摇曳下,显得为狰狞。可是怜卿不觉害怕和可怖,之前因为乡野之中,并没有多好药材和医术,珠儿被伤那半张脸,有几处已经是化脓了。怜卿小心翼翼为珠儿掖好身上薄被,伸出微凉食指,轻轻地珠儿眉间揉着。因为睡得并不安稳,引来珠儿连续几声呓语。

    怜卿那食指,就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珠儿呓语吐出时候倏地弹开,顿半空之中久久不得动弹。这几声呓语,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给怜卿震撼却是有。珠儿这种下意识保护,让怜卿不得不动容。

    珠儿说,小姐跑,不要管我……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钝刀,怜卿身体上,一下一下切割着,那疼痛直钻心脏。怜卿双手撑床榻上,愣愣看着一处。一个人就算是再会伪装,可是这种无意识言语却是骗不了人,是真实。她说出口来时候那样流畅、毫无迟疑,仿若练习过了千遍万遍,其实是真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真实想法。

    外人都道怜卿生性薄情,她是薄情,可那都是对旁人而言。她身边每一个人,都是重情重义,他们渲染和陪伴下,纵然是性子再薄情,她也对他们动了真情,这是她要守护家人,如今受了伤害,她睚眦必报,一定要将其还回去。无论如何。

    白斩月见怜卿从珠儿房间内出来之后,心情是低落了一些。一路无言,将怜卿送回房间之内,白斩月并没有离开。他将自己下巴抵怜卿发顶上,从身前柔缓抱住怜卿。盛夏深夜,虽然有点儿凉,但是怜卿身上衣衫穿是厚。即便是这样,白斩月依旧是可以感受得到,怜卿身体上凉意。

    怜卿本就体寒,这几年调理也很有成效。却依旧是抵挡不了,怜卿情绪降落而产生寒意。白斩月拥着怜卿身子,目光里面狠绝和阴冷投向别处。怜卿小脸往白斩月怀里面埋了埋,这种习惯性依赖,让她无助时候格外心安。

    卿卿,那些都不是你错,白斩月开口,尔后发现语言竟是如此贫瘠,讲出来时候力道不足,根本不足以安慰到怜卿。

    我只是难过,身边人因为我,一次又一次受伤。怜卿说话时候瓮声瓮气,让白斩月心又揪起来数分。

    白斩月暗叹一口气,他卿卿,如此善良。可正是因为她待旁人如姐妹,所以对方才是会关键时候,做出这样选择来。

    卿卿不必担心,珠儿会好起来。卿卿难道不相信自己医术吗?

    怜卿摇摇头。她相信自己医术,只是还是会为珠儿所受苦而心疼不已。

    这样不就好了,能够好起来事情,卿卿就不要再为此失落伤神。我明白卿卿心情,可是我也不允许卿卿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卿卿你要记得,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是绝对会陪你身边,刀山火海,也是一样。

    寂静夜里面,白斩月说出来每一个字都是掷地有声。犹如宣誓一般。

    怜卿今日不稳定情绪,又被高调提起来,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人,只是珠儿这次受伤,所带给她感触太多,又联想起来早前司懿轩重伤,这情绪便是一时之间没有收敛起来罢了。怜卿比任何人都明白,伤感和难过,是绝对不可以长时间停留一个人体内。只是今天,怜卿想要纵容自己一次。她身边,也正是有如此宠惯着她小性子人。

    没有任何人付出,是你可以心安理得所接受。付出和回报,其实是有等值交换法。很多时候,一个人性子淡薄,旁人总以为这个人面对其他人情意,所表现出来淡漠,是不值得任何人付出。然而不是这样,这样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疏离冷淡,可是内心,却是像火一样热情。谁好、谁坏,皆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些情感这个人心里面,一点一点累积,某一日爆发起来时候,是足以震撼到所有人。

    月,我们都不会上刀山下火海。白斩月这句愿意陪着她去闯所有灾祸决心和承诺,怜卿是懂得。可是,她并不希望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经历。她只希望,日后道路平坦一些,再平坦一些。

    白斩月心动,给怜卿顺毛,好,我们都不会上刀山下火海。可是卿卿,你知道吗,有你地方,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是天堂;而没有你地方,就算是每日歌舞升平、山珍海味,也是地狱。只要是陪着你,去任何地方我都是甘愿。只要你,答应永远不让我离开。

    次日清晨,怜卿忍不住感叹,如今热时候都是已经过去了,盛夏已临近尾声,天气也会慢慢地,向着秋日转换。来到这个空间已是多年,以前听说,一个人身体每七年就要经历一次全身彻底地陈代谢,随着旧细胞衰败死亡,换去这一身旧细胞时间,恰好是七年。七年时间,从生理上来讲,也可以说我们成了另外一个人。只如今,她也即将要迎来这个第七年,怜卿隐隐地期待着。

    怜卿还沉思之中,珠儿就已经过来了,小姐。珠儿轻轻地唤着。

    珠儿,你今天起得可是有点儿晚哦。对于受了伤珠儿而言,完全不能将她视为一个弱者、被照顾那个人,若是这样,只会是增加珠儿自卑感和廉耻心。越是这个时候,珠儿越需要别人像往常一样对待。告诉她,她还是原来珠儿,无所差别。

    珠儿被伤了那半张脸,长发是垂着,以此作为遮掩,她不好意思低了低头。

    我已经让人连夜去接老樵夫夫妇了,将他们送到安全地方,以免受了无妄之灾。另外,珠儿老家那里,也已经有人去保护了。怜卿转过身子来,对着珠儿认真说道。

    珠儿一下子就跪怜卿脚下,谢谢小姐,珠儿……

    怜卿扶起珠儿来,我不是早就说过吗,我面前,根本不需要这些虚礼,下次可不能再忘记了。你是我妹妹,这些事情,本就是我应该做,珠儿哪里来得谢意呢。

    此时,珠儿已经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不停地点头。这个主仆有别朝代,没有哪一个主子会愿意放低自己身段和姿态,与仆人同心同德。珠儿双眼湿润,看入眼中怜卿影像都是模糊,一生能够遇上这样一个主子,她怎么能够不忠心呢。

    再哭就真要成大花猫了。怜卿调笑道。怜卿不是一个喜欢煽情和矫情人,可是某些时候,某些话是必要,她也绝对是不会去回避这些话。因为怜卿知道,既然有些话说出口来,是可以让身边人安心,那么她又有什么好去扭捏呢。她性子,正是如此。

    珠儿已经很久没有为小姐绾发了,今天小姐看看珠儿手艺有没有退步。珠儿拉着怜卿手,让怜卿坐梳妆台前。镜子里面女子温婉动人,唇角挂着安逸笑意。让人看上去一眼,都觉心醉。

    早饭过后,怜卿就和紫玉一起去十四王府了。明天就是夜剡冥要植入副蛊日子了,所以怜卿提早一天来到十四王府。

    因为知道怜卿会来十四王府,所以上官青漪一大早就府门等候了。

    我就知道你今天回来。上官青漪虽然面上都是笑意,但是说出来话却是冷。

    怜卿看着依旧是花枝招展打扮上官青漪,敌意已经是撇开了,劳公主还这儿候着怜卿,看来,你是不信任毒术。怜卿单单是看着上官青漪,就可以猜测出来,这是上官青漪后一击。想要这个节骨眼儿上,再试图来说服自己。

    上官青漪并不否认,夙沙小姐,是真考虑清楚了吗?

    怜卿坚定地点头,因为上官青漪个子比她要高一些缘故,怜卿微微地仰着头,迎着光看着上官青漪,怜卿想,这真是一个漂亮女子,穿再艳丽衣裳也不会遮掩住本身风采,反而只是会为其增加砝码。这么漂亮一个女子,却也是可怜。将自己所有一切都摒弃,向她这个情敌低头,怜卿是有些佩服这个女子。

    既然如此,我怕是再多言,也是无济于事。上官青漪早就已经做好了碰壁准备,只是当遭遇了怜卿拒绝之后,上官青漪还是有一些失望和难过猝不及防。就算是上官青漪清楚,不管是她,还是怜卿,都会守护夜剡冥不受伤害。即便是这样,上官青漪依然还是期望,能够靠着自己一点儿努力,去减小夜剡冥撞上危险可能性。

    公主放心,昨日怜卿所答应下你,今日以及往后,都还是作数。她和上官青漪有太多地方不一样,她们来自不同国家、有着迥然经历、背负着相异秘密,她们,甚至还是仇敌关系。可是这个时候,她们两个人身上不一样都不足以让旁人来关注,她们碰面言谈——都是为了同一个男子——夜剡冥。这,就是相遇奇妙性。

    上官青漪见怜卿这样说,也就没有了继续恳求意义了,反而是跟怜卿交代了几句关于副蛊注意事项。上官青漪转身走过去几米,突然停下脚步来,并不回头,夙沙怜卿,我,很妒忌你。这一句话才刚落地,上官青漪就毫无留恋继续往前走了。

    上官青漪说夙沙怜卿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怜卿是恍惚,再一反应,才知道上官青漪是跟自己说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表述自己情绪,说很妒忌她。正是因为怜卿经历过太多人心口不一,所以才是上官青漪如此诚恳又坦诚地表达自己心情时候,怜卿是是发现,原来上官青漪本身所带有那些骄傲,并没有放下。

    这世上,能有一个女子,对自己情敌说妒忌,着实是一件难得事情。并不是说这句话有多难讲出口来,而是这个女子坦荡荡表达出来这句话,让人佩服和感叹。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不知道为什么,走十四王府路上,怜卿突然想起来这句话,心念一起,这句话就从口中流溢而出了。

    此时夜剡冥已经是站不远处细细打量着怜卿了,蓦地听到怜卿这句话,心速骤然加,步子轻轻缓缓行至,一步一步地走近怜卿,卿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不可以翻译给我来听?那语调温柔,几乎是可以称得上为油腻。

    怜卿也知道夜剡冥这是逗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看着夜剡冥说道:我就要见到你了,真是是很高兴。这句话说出来时候,心脏像是被什么细微东西拂到,痒痒。

    夜剡冥整个人身子微微地闪了闪,他懂得那句文言意思,却还是被怜卿这句翻译给击中了。夏风慢慢地吹着,吹着他们衣裳、长发,还有心。就这样彼此眼观眼、口观口,一直到老了吧。夜剡冥这样子许愿道。管它是春夏秋冬,又管它是万水千山,就这样老去吧。

    毕竟,再也没有,比这儿要美好事情了。

    既见佳人,云胡不喜。夜剡冥轻松地改了两个字,对着怜卿倾吐。

    紫玉因为耽搁了几步,待追上怜卿时候,便听到夜剡冥这句话,浑身一颤,倒是也没有说话。

    怜卿被夜剡冥这句话一激,才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就涨红了脸。怜卿故作镇定,副蛊呢,我现要看看。

    卿卿,你脸红了。难得这样紧张时刻,夜剡冥还是非常轻松。

    怜卿脚下一顿,狠狠地瞪了夜剡冥一眼。然后,便是嫌弃经过夜剡冥身前时候侧了侧身子。

    夜剡冥不以为意,上前大跨一步,就牵上了怜卿手,卿卿知道那副蛊放哪里吗?

    怜卿撇过脸去,以掩饰住自己脸上可疑红晕,以及眼中尴尬。

    那是一个酒红色小罐子,当夜剡冥推开书房门时候,怜卿一眼就看到了摆放桌案中央它。被夜剡冥牵着那只手,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副蛊就那样静静地被摆放那儿,那么小一个罐子,怜卿竟然是生出了惧意来。它,所决定着,是夜剡冥和夜祁冥生死。怜卿此前所有信誓旦旦和信心满怀,真正见过它时候,反而是有了胆怯。

    夜剡冥稍微用了一下力气,捏了捏怜卿那只手,卿卿,你说过,要为我们负责。夜剡冥为怜卿打气加油,心里还不免补上一句话——就算是负不了责也没有关系,这世上人谁都会经历生死,迟早事情,只不过是我和十五提前一些罢了。此生能够遇上你,已是别无所求、了无遗憾。

    那就是那副蛊吧?明明知道答案,怜卿还是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夜剡冥。

    是,这就是那副蛊。这就是,让他深恶痛疾副蛊,将他和十五生死关联一起副蛊。而夜剡冥,拿到这副蛊当天晚上,就那样坐前方这个位置上,一直都盯着这个小罐子,一夜未睡。

    就怜卿认真研究那副蛊时候,夜临冥来了。

    听到夜临冥爽朗声音,怜卿从桌案上抬起头来,正撞进夜临冥那一双幽深眸子。怜卿直觉,这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夜临冥冲着怜卿点点头,然后挑眉看向夜剡冥,那神色里面明明是问是她吗,夜剡冥大大方方默认了。于是,夜临冥目光再一次落了怜卿身上。这一眼,夜临冥就确定了,为什么这天下间女子千千万万,喜欢夜剡冥女子也是不计其数,而夜剡冥偏偏就是选择了怜卿。

    这是我七哥。夜剡冥出生打破这时候尴尬。

    怜卿听了连忙起身,刚要打招呼,突然想起来当今圣上就是排行老七,站原地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她不喜欢那些叩拜大礼,可是眼前这个人是当今圣上,礼数又不能不到,正是怜卿纠结这段时间里面,夜临冥已经是被夜剡冥推出了书房。

    等到夜剡冥回来时候,见怜卿依旧是愣愣站原地。

    没有关系吗?他……怜卿心底忍不住鄙夷了自己一把,她果真是个小人物啊,见到望月王朝圣上时候,真有紧张。

    夜剡冥上前来揉了揉怜卿头发,不用理他。

    怜卿偏头看了看夜剡冥,坐下来继续研究那副蛊,她紧紧地抿着嘴唇,时间一点一点往前流淌着,怜卿再开口时候,声音都是透着些许沙哑,夜,十五他,你植入副蛊于体内时候,会承受切肤之痛。这痛,只是原蛊之人来承受,副蛊之人并无感觉。

    夜剡冥脸色倏地就变得异常难看,放桌案上那只手慢慢地攥起,青筋暴起。怜卿将自己小手放夜剡冥那只手上,就见夜剡冥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上难看已经是去了大半。夜剡冥反握住怜卿手,尔后嘴角绽放出苦笑来。

    卿卿,十五会熬过去是不是?此刻,夜剡冥异常脆弱,宛若是一个受伤孩子,抓住怜卿这唯一救命稻草,再也松不开手来。

    怜卿另外一只手夜剡冥背后轻轻地为他顺着气,是,十五会熬过去。不出所料话,对方也会采取一定措施。自然是为了,避免这一切作为功亏于溃。这样关键时刻,对方比他们为紧张。

    被怜卿这句话安抚到了,对于夜剡冥来说,怜卿说什么都是真谛,怜卿说什么都是值得信任,只要怜卿说十五会没事,那么十五就一定是会没事。对于怜卿,夜剡冥一直都是有着全数相信。就算是怜卿说天生星星是圆,夜剡冥也是绝对不会反对。

    夜,你放心,我有足够能力,来保证你和十五安全。怜卿这句话,无疑将夜剡冥那颗还有点儿不安心,彻底地抚平了。

    夜剡冥终于是露出了笑意来,我相信卿卿。这条命,交怜卿手上,他放心也安心。

    关于这副蛊,怜卿仔仔细细做了研究。此前怜卿所养蛊,就是为了对付上官青玄这原蛊和副蛊而生。怜卿有几分庆幸,好上官青玄因为时间紧张缘故,并没有将这蛊养到极致,而且养蛊之人虽然很有天分,但是后来误入歧途并且影响了其蛊虫炼制和培养。从一个人所养蛊虫上,便是可以看出这个人道行和天资。

    怜卿拍了拍夜剡冥肩膀,很是骄傲,放心好了,那个人不是我对手。怜卿说这句话时候,那双琥珀色眸子熠熠生辉。

    夜剡冥恨不得伸手去将那双眸子给捂住,这样他就是不会深陷其中了。可是,这样漂亮景致,夜剡冥又是舍不得不去看。夜剡冥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感慨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女子存呢,让他将一天之中所有时辰关注度都放她身上,都是依然觉得时间不够用。可是,不够用,又岂止是时间啊,还有爱着她那颗心。

    为什没有早之前遇上她啊,日后千万不要和她分别啊,这一生所有柔情和宠溺都要给她一个人啊,危难再多也要全数铲平让她安安稳稳走完所有路啊……

    那我便倚仗卿卿好了。夜剡冥很是自然地,就扮演起来了柔弱角色来。

    怜卿豪气突然冲天,拍夜剡冥肩膀上那只手力度也随着加大了几分,当然,当然,我绝对是不会亏待你。这句话说完,怜卿就囧了。整个人愣住,不知道作何反应。

    夜剡冥笑意已经是蔓延到了眼底,好,我就知道,卿卿是绝对不会亏待我。言罢,还不忘低下头来,假装羞涩女子一般模样。

    怜卿额头闪过数道黑线来,为什么现他们两个人表现,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违和感呢?她要说,其实不是这句话吧。怜卿默默地将自己脸转到别处,原谅她近因为刺激过大,脑子也不好用了吧。

    卿卿今天晚上是要住这儿吧?夜剡冥半仰着头,正是看见站自己跟前怜卿,精致下巴。

    怜卿瞥了一眼外面天色,明明中午还没有到,就关心起来晚上住宿事情来,十四王爷,你跳跃思维还真是独特啊。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怜卿还是点了点头。

    夜剡冥长臂一伸,就将怜卿整个人抱怀里了,温香软玉怀,夜剡冥心思顿时就被全数打乱了。心想着,难怪古人总是说没美色害人美色害人,只是这样抱着怜卿,他就是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去顾及其他事情了。

    对了,那个莲荷,怎么就心甘情愿为你效命了?怜卿想到莲荷来,脑中问题就是脱口而出了。

    她其实不是智曜国九公主……夜剡冥将有关于莲荷事情吗,原原本本、一字不漏,都讲给了怜卿来听。

    怜卿不语,她近怎么碰上女子,都是命途多舛且让人心疼啊。以前将之视为敌人上官青漪和莲荷,还有夙沙宁,都是这样例子。怜卿记起来,她读一些有关于这片大陆上每个国家风土人情之类书籍时候,还记得上面有关记载,说是各国贵族,有享受一夫多妻,以及一妻多夫权利。可是为何,女子地位和境遇,还是这样低下和悲哀呢?

    想什么?夜剡冥将怜卿身子又往自己怀里面带了带。

    只是想,为什么会有这多么人不幸女子,要沦落为男人们争权夺利工具,听任他们摆布和控制,若是有一个不小心,就没了性命,或者是生不如死。

    夜剡冥听到怜卿这番话,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好。其实卿卿,也有很多男子是这样,只不过是,你没有关注。

    怜卿微讶。夜剡冥这句话,让怜卿不由得想起来现代男女平等来,很多时候,女子们都会喊着男女平等口号,以此来为广大女性同胞争取各种权利。可是往往很多时候,女子自己将其地位摆放弱势位置上,推脱着说这、那都是男子应该做事情。而从一开始,将自己摆放不平等地位上人,就是女子本身。

    没错,她确实只是看到了女子受得苦难,心理上也是将女子放了被同情被怜悯弱势地位。她没有看到地方,那些男子所受苦难,要比她们要痛苦到上百倍。

    怜卿不自然伸出双手来,环住夜剡冥脖颈,整张脸放夜剡冥右肩上,让夜剡冥看不到表情。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被困一个格局里面走不出来,旁人一句话就可以将这囧境戳破,然后便是尴尬发现,其实认知错误那个人是自己而已。

    夜剡冥知道,他卿卿,又是善良泛滥了。卿卿,你放心,我们现所做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再发生。天下,只有天灾,再无**。

    怜卿被夜剡冥后一句话击中心房,只有天灾,再无**,这句话是有多没美好,就有多难以实现。有人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地方就是免不了恩恩怨怨。如此,只要是有人,就规避不了这一切,你要怎么退怎么收?除非,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类存。

    有些时候,愿意之所以是愿望,就是因为它美妙绝伦,让人忍不住憧憬再向往。而你明明是知道,这实现不了,却依旧是减不下对它期待和热情。人心险恶,万象中生,就算是真迎来了四海同一、天下归一那一天,又怎么能够确保,不会再发生战争和硝烟。

    总是会有操不完心,卿卿,活当下就好。夜剡冥继续开口说道。

    怜卿收回思绪,下巴搁夜剡冥肩膀上面。虽然是夏天,但是这样紧紧依靠一起两个人,并不觉得燥热。相互依靠着,除了身体之外,还包括两个人心。以前她用来安慰旁人道理和格言,如今夜剡冥讲给她来听,怜卿竟是发现说不出来悦耳和有效果。原来,安抚一个人情绪,也是如此简单一件事情啊。

    想吃凤梨酥。怜卿嘴角一翘。

    不仅是凤梨酥,卿卿所有想吃都满足。

    还想要一支琉璃簪。怜卿继续索要,想要试探一下夜剡冥究竟是可以纵容她要何种地步。

    好,再去七哥那儿拿几颗夜明珠给卿卿玩儿。我命都是卿卿,何况是这些身外之物呢。

    怜卿再也问不出口来了,这个男子对她这样说,他命都是她,何况是那些身外之物。这种将生死都可以不顾信任和依托,她何其有幸才是得到。

    等怜卿和夜剡冥出了书房,到客厅时候,夜临冥还。

    怜卿认命一般行礼,见过圣上。虽然不是叩拜,但也是她来到这个空间以来大幅度弯身了。对此,怜卿也很是不满。现代时候以握手作为礼节,简直是太造福于人类了。

    丞相府嫡女?夜临冥瞥过夜剡冥挽着怜卿臂弯儿,淡淡开口询问。

    怜卿也是一怔,没想到夜临冥第一个问题竟是如此,随即便是点点头,臣女正是,夙沙怜卿。这个身份,是她多不想承认啊。却无奈,每每被提及。

    反观夜剡冥一脸轻松,夜临冥若有所思起来,丞相府嫡女啊,又是一个麻烦身份。尤其是近,他还听到朝中几位大臣几句耳语,说是丞相府嫡女和欧阳世家长子欧阳傲寒,早幼年时候就定下了婚约这件事情。早前夜临冥也听过丞相府嫡女夙沙怜卿失踪事情,时隔几年之后现身,却未回去丞相府。反倒是和司懿轩、夜剡冥扯上了关系,夜临冥看得出来怜卿是一个干净通透女子,却也对她这几年失踪事件表示很有兴趣。

    不必多礼,你和夜是怎么相处,一样便好。迫于夜剡冥压力,夜临冥不得不将想要继续盘问下去心思,全数都收起来。

    谁知道,夜临冥这一句话,又引起了怜卿和夜剡冥两个人不满。

    怜卿心想着,你又不是自己人,和夜一起时候轻松和自,哪里能和你分享。

    夜剡冥心想着,想要媳妇自己去找,我未来媳妇能和你跟我时候一样相处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夜临冥,才知道自己刚刚说那句话有多不妥。夜临冥忍不住腹诽起来,他堂堂一国君主,哪里有过这么失态时候啊,都是被夜剡冥逼。

    夜临冥起身,竟是对着怜卿拱手,怜卿姑娘,老七和十五,就拜托你了。

    于是,之前不满,便是彻底不见踪迹了。怜卿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望月王朝帝王啊,这么谦谦有礼,这么随和。圣上,您言重了。

    夜临冥待听到怜卿这个您字之后,那张已经恢复如常脸,又是尴尬了。他才不过是比夜剡冥大几岁而已好吗?他还没有到中年好吗?他面容和心灵都是年轻好吗?

    夜剡冥揽着怜卿往另一侧走去,还不忘幸灾乐祸看了一眼夜临冥。

    智曜国。竹林。

    红衣护主今日可是来得早啊。妄月盯着门口处,红衣那飘飘衣袂说道。有很多时候,妄月都是几乎要忍不住了,想要问红衣为什么一直如此钟爱大红色衣裳。也每每都是,什么也没有问。谁都会有不愿提伤痕,红衣是如此,他妄月又是何尝不一样呢。妄月想着,他不愿意提及,必然红衣也是不愿意。

    主上有交待,这两天证实关键时期,让我来这儿看看妄月大人,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地方没有。必要时候,还可以为妄月大人保驾护航。

    妄月笑得一脸谄媚猥琐,这话由红衣护主子口中说出,寓意确实是非同寻常啊。

    妄月大人应该清楚主上脾气,你我二人,皆是得罪不起。红衣想起来,昨日三个健康有朝气小伙子,就那样被上官青玄所养那只巨蟒活生生吞下。纵然红衣也是杀人无数,见到那血淋淋一幕时候,仍然是觉得残忍至极。可是上官青玄,却是眼睛不眨一下盯着那场面,一脸享受表情。当时红衣就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之上官青玄要变态了吧。论起上官青玄表态事件,红衣甚至是还有见过,上官青玄将一个女子手腕处动脉割断,那些汩汩涌出鲜血,悉数被上官青玄喝下。

    年少走投无路时候,为什么会遇上这样一个恶魔?红衣无数次想着,哪怕当年真就是那样死去了,也总好过未来多年之中承受诸多残忍和无妄之灾。可是,若是真就那样死去,这个笑起来灿烂明亮干净少年,又是谁人来救呢?

    命运会安排给我们怎样境遇,无论如何也是看不透。此前所有漫长等待之中,或期待、或担忧,或害怕、或兴奋。可是当这一切真来临时候,就会发现,之前所有情绪,都是枉然。原来,命运会安排这样境遇给我们啊。所谓世事难料也不过如此啊。

    确。妄月对于红衣言论,表示认同。上官青玄,简直就是一个恶魔般存。即便是像他这样人,也是忌惮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