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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四一章大坏事
直升飞机朝云海方向飞，四十分钟分钟后，降落云海市郊那座军用机场。
宽阔跑道上，一架巨大运输机正等待起飞，王大志跑过去跟对方交涉几句，运输机舱门再次打开。
“曾局长，我就送你到这里了！”王大志跟曾毅匆匆道别，道：“见到罗司令，千万记得代我转达问候。”
“一定！”曾毅也不耽搁，跟王大志一握手，就步过去登上运输机。
刚上飞机，舱门缓缓闭合，随即发出巨大轰鸣，开始猛力向前滑动，一分钟之后，运输机载着满舱货物，连带着曾毅一起冲入了云霄。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京城郊外军用机场，舱门打开，曾毅就看到罗海涛站外面跑道上，正呼啸寒风中跺着脚。
“曾毅哥！”罗海涛看到曾毅，精神为之一振，步迎了上来。
曾毅琢磨了一路，也没想到出状况人到底是谁，但应该不是什么真正大人物，否则曾毅也就不会和满舱货物一起过来了，搭运输机，这应该是罗刚永动用私人关系联系到顺风车。
“海涛，到底是什么情况？”曾毅开口第一句，便问起了罗海涛。
罗海涛把曾毅手里公文包给接了过来，道：“曾毅哥先上车吧，事情紧急，我们边走边讲。我家老爷子让我过来接你，就是要专门向你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曾毅这次出来得非常匆忙，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带。身上还穿着那身警服呢，唯一带来就是一个公文包，还让罗海涛给抢了去。当下曾毅也不迟疑，跟着罗海涛登上了旁边那辆挂着武警牌照车子。
车子驶出机场。随即拉起警笛，载着罗海涛和曾毅朝京城方向疾驰而去。
“究竟是谁出了状况？”曾毅车上又问起。
罗海涛犹豫了一会，咬咬牙，道：“曾毅哥。我说了你可别激动。”
曾毅眉心便锁了起来，对罗海涛这句话十分不解，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道：“你讲吧！”
罗海涛两只手使劲捏了捏，道：“是我姑父！”
“姑父……”曾毅有点意外，一时没联想到罗海涛姑父是谁，但脑子一想，就突然脸色大变，道：“你是说龙署长！！！”
罗海涛重重点头。随即长叹一声。道：“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没办法，姑父情况太严重，说不定这次就……”罗海涛后面话没讲出来。但意思很明显，龙清泉这次是九死一生。
“到底是怎么回事！”曾毅声音提高了好几度。他这一路上想了各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到会是龙清泉，曾毅对龙清泉身体状况有个大概了解，龙清泉身体状况很好，岁数也不大，刚退下来人，按理不会出什么状况，谁知结果偏偏就是龙清泉。
对于龙清泉，曾毅心情是比较复杂，他跟龙清泉打过交道，当时龙清泉把曾毅大院门口生生晾了几天，后甚至还惊动了保卫处。曾毅绝对不喜欢龙清泉，甚至还有一丝厌恶和反感，但要说曾毅恨龙清泉，却又恨不起来，因为龙清泉是龙美心父亲，这一点谁都改变不了。
罗海涛就道：“三天前，我姑父到外地去见一位老朋友，车子高速路上，对向行驶一辆大卡车突然爆胎，从隔离带冲了过来，然后直接撞了我姑父车子上，司机当场就死了，我姑父受伤也非常严重。幸好当地交警看到车上证件，知道姑父不是一般人，所以用时间把姑父送到了医院抢救，这才……”
“现情况如何？”曾毅问到，他没有心情知道原因，只想知道现龙清泉人是死是活，高速上出了这种状况，生还希望非常渺茫。
罗海涛声音有点暗淡，闷头说道：“姑父现已经被转到京城医院了，情况很不好，这几天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医生说很有可能会导致脑死亡。”
曾毅右手便握成了拳头，发出“嘎吱”一声，曾毅自己就是学医，很清楚脑死亡对一个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严格来讲，脑死亡就等于一个人已经死亡了，虽然还可以继续上循环机和呼吸机，来维持住一个人生命特征表象，但这已经是毫无意义了，因为人已经死了，只要这些仪器一摘掉，人就完了，就算不摘掉，人肌肉组织也会缓慢地腐坏。
“确认了吗？”曾毅问到，确认一个人脑死亡，就等于宣判一个人死刑，所以有一套很严格确认流程。
罗海涛摇摇头，道：“我家老爷子坚持要把你请来，看看还有没有挽救希望。”
曾毅沉默良久之后，也长叹了一声，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肯定会力去挽救龙清泉生命，没有别，只因为这是龙美心父亲。曾毅只是心里为龙清泉感到一阵悲哀，龙清泉出了这么大事，九死一生，来请自己却不是龙家人，而是罗刚永。要知道龙老二怪病就是曾毅给治好，龙家人不可能不清楚曾毅医术。
或许退休养闲龙清泉，已经不值得龙家大费周章了，何况对龙家人来讲，请曾毅是一件很丢脸事情，他们不愿意这样做。
“这件事你美心姐知道了吗？”曾毅问到，有些忧心。
罗海涛再次摇头，道：“我姑妈不让美心姐知道，说她现还不能回来。”
曾毅心里突然很烦躁，这种情绪实难以莫名，有些生气，也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欣慰。只是让人十分难受，憋得有些喘不过气。
罗海涛坐一旁没有吭声，他有点理解曾毅心情，心里也是对龙家人有些恨。否则罗海涛就不会特意告诉曾毅，是自家老爷子坚持要请曾毅过来。
车子到达京城医院，曾毅下车便向特需部重症监护中心去了，对于这里一切。曾毅非常地熟悉。
到了重症监护室外面，曾毅就看到了罗刚永，罗刚永一脸凝重，站过道里通风口吸烟。
看到曾毅，罗刚永把烟狠狠踩灭，朝曾毅微微一颔首，道：“我知道你会来！”
“我会力！”曾毅只说了一句，便道：“龙署长主治大夫是谁，我先了解一下情况。”
罗刚永便朝旁边一个房间看去。道：“你进去吧！”
推开房门。曾毅看到了龙美心母亲罗瑾瑜。罗瑾瑜憔悴了很多，也很疲惫，但仍旧是一脸坚毅。这个外表柔弱女子，不会被什么事情轻易给击倒。
罗瑾瑜旁边。是京城医院王副院长，曾毅也认识。
“你来了！”罗瑾瑜朝曾毅微微一颔首，并没有任何多余话语。
曾毅也只是朝罗瑾瑜微微欠身致意，然后转向了王副院长，道：“王院长，龙署长情况现如何？”
王副院长一时没认出曾毅，但又觉得非常眼熟，疑惑道：“你是……”
“我是曾毅！”曾毅说话同时，摘掉了自己警帽。
“哎呀，是曾毅啊！”王副院长终于认出来了，很热情伸出手，道：“你穿上这身警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我都认不出来了，你不是东江省当县长吗？”
“这事以后再向王院长解释，我想先了解一下龙署长情况。”曾毅说到，他没有工夫跟王副院长解释自己东江身份变化。
“好，好好！”王副院长就站起身，然后从墙上摘下一个文件夹，道：“龙署长情况不是很好，不过曾毅你能来，或许还有大转机。这是龙署长治疗记录，曾毅你先看看。”
曾毅就接过龙清泉治疗记录，然后速地翻了起来。
罗瑾瑜站一旁，目光始终停留曾毅身上，她似乎很想说点什么，但后什么也没有讲，她知道什么也不必讲。
王副院长看了看罗瑾瑜，见罗瑾瑜没有回避意思，便硬着头皮对曾毅讲：“龙署长伤非常厉害，脑部以及多处器官受到重创，这种程度创伤，一般来讲，生还概率就很低，幸亏及时送到医院进行了抢救，否则现已经是坏结果了。不过，因为当地医院水平确实有限，抢救上也不够果断和专业，因此造成了一些二次伤害，特别是迟迟无法对破裂肝脏进行缝补，导致了过度失血，这让情况加难以控制。”
“……转到我们京城医院之后，我们已经采取二次手术，对这些失误进行了弥补和纠正，但你也知道，二次手术对于伤势来讲，肯定也会有一些不利影响。”王副院长看着曾毅，对龙清泉情况没有丝毫遮掩隐瞒，他知道曾毅是个大内行，不做二次手术龙清泉绝对撑不过去，但做了结果也是难以预料，这是个非常艰难抉择，也是被迫地走一步看一步。
曾毅这时候也看完了龙清泉治疗记录，心里沉甸甸，这种严重创伤，要想增加生存概率，关键就是受到伤害后前八个小时抢救工作，如果前期抢救耽误了，那生存概率就几近于零，就算保住生命，也会给病人留下各种各样遗憾。
龙清泉情况本来就很严峻，结果抢救工作还被耽搁了，这也不能责怪抢救不力，实是发生事故地方有些偏僻，当地实力强医院，也只是一家县级医院，而且他们已经是拿出好水平了，不然龙清泉根本都撑不到现，不可能有条件进行二次手术。
但不管谁是谁非，现摆曾毅面前，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任务了，龙清泉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想要把他拽回来十分困难，这可不是一碗酸辣汤就能解决事情。
“现到了什么地步？”曾毅问到。
王副院长抿了抿嘴，后面色严肃地道：“龙署长已经昏迷三天了。各项生命指标已经微乎其微，几乎全靠仪器和药物维持，如果今天情况再没有任何好转话，我们打算做脑死亡确认！”
曾毅很清楚王副院长这话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已经给罗瑾瑜下了病危通知，而如果脑死亡得到确认，那么下一步就是停止所有抢救措施，向病人家属下达死亡通知了。
“生命指标虽然微弱。但还存，这就还有希望！”曾毅说到。
王副院长倒是点了头，但又道：“抢救工作还得继续，但就怕再出现什么情况。”
曾毅是学医，自然明白王副院长担心什么，真正创伤对于西医来讲，并不是什么难处理事情，该缝缝，该补补。该止止。这些难度并不大。只是做好这些，并不意味着抢救就成功。大创伤必然伴随着很多并发症，凝血、血肿、高烧、积水、昏迷、感染。往往你该做都做了，也做好了。但很可能一个轻微并发症，就把病人生命给带走了。
王副院长担心正是这一点，以龙清泉伤势，随时可能出现任何意外情况，刚转到京城医院时候，龙清泉就有感染情况，但因为多个器官都受到重创，医院又不敢大量使用抗菌素，怕因此损伤脏器，后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中西合璧，才把感染情况给控制住。
仅仅是一个感染，就把京城医院专家搞得疲于应付，要是再有别情况出现，大家可能就真是束手无策了。
“我想加入到龙署长抢救工作之中！”曾毅说到。
王副院长稍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道：“这没有问题，你水平是有目共睹，只要有办法，你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再研究。”
正说着，房门又给人推开，进来不是别人，正是京城医院院长周耀明。
“曾毅同志回来了？”周耀明进门就走到曾毅面前，道：“我到楼上去看望一位老同志，然后就听大家说曾毅同志回来了，可不是你回来了嘛。”
“周院长您好！”曾毅朝周耀明敬了个礼，然后伸出手，开门见山地道：“我是为龙署长事情来，不请自来，还请周院长多包涵。”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周耀明微微摇头，当初要不是曾毅，他早就让副院长李益善给整垮了，所以他心里还是很感激曾毅。周耀明看向罗瑾瑜，道：“罗夫人，请您放心，我们京城医院一定会大努力，不惜一切代价，做好龙署长救治工作。”
说完，周耀明看着曾毅，道：“情况相信你已经了解过了，接下来还需要请什么专家，需要用什么药物和设备，你管开口，一切都由我去联系。”
作为京城医院院长，周耀明对于京城地面上消息自然是十分灵通，他多少也听了一些关于曾毅和龙家恩怨纠纷消息，今天罗瑾瑜面前，周耀明给足了曾毅面子，也算是回报曾毅当初京城医院担任助理期间对自己助益。
“谢谢周院长！”曾毅紧紧握着周耀明手晃动了两下，周耀明仁义，曾毅自然就要领这份情。
“我还是那句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京城医院永远都是你家！”周耀明拍了拍曾毅手，然后道：“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有什么情况就第一时间联系我。”
周耀明这位院长擅长领域不是处理大创伤，所以简短一番寒暄之后，就告辞离开了，也不耽搁曾毅对于龙清泉救治。
“王副院长，去看一下龙署长情况吧！”
等周耀明离开之后，曾毅就提出要进重症监护室，去亲自看一看龙清泉实际情况。
王副院长自然不会反对，给曾毅找来白大褂，两人就一起进了里面监护室。
龙清泉情况很不好，全身裹满了绷带，插满了各种管子，监护室上仪器上显示着他各项生命特征数据，所有数据都不乐观，脑电波活动是微弱到了极点。
曾毅心中是感慨，龙清泉那么强势一个人，眼下居然成了这么一个样子，曾毅上前检视了各项数据，然后伸手搭了个脉，发现龙清泉双手脉象微弱至极，根本摸不出什么，后从手腕处移到足背，曾毅才有了那么一点点欣慰，足背上还能摸出脉象，这就还有救治希望。
摸脉同时，曾毅伸出另外一只手，龙清泉脚心挠了一下，又使劲一戳，结果龙清泉没有任何回应。
王副院长一旁道：“我们已经做了测试，龙署长对于疼痛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还需要再确认。”
曾毅微微颔首，表情凝重，龙清泉情况比自己想象得还要严峻，难怪京城医院都要准备确认脑死亡了，以龙清泉昔日地位，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京城医院也不敢做这种决定。
“龙署长胃肾之气尚存一线生机，我先试着开几剂药，看能不能吊住命再说！”曾毅把话说得非常谨慎，京城医院都要宣布龙清泉死亡了，曾毅本事再大，也不敢说自己就能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