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胜利面无表情的推开了房门。【中文网首发.】
古色古香的包间内,五男三女围着一张大圆餐桌,兴致盎然的谈天说地。
年纪都不大,二三十上下。
几个明显是保镖模样的精壮汉子,坐在包间一角,一个个面带警惕的注视着楚胜利这群不速之客。
“这些保镖,全是军人。”
杨小妹凑到楚胜利的耳边,轻声提醒道。
“谁是潘良!”
楚胜利锐利的眼神从男男女女们的脸上扫过。
其中一位熟悉的面孔,引起了他的注意。
尽管对方穿着便装,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这家伙就是负责和他谈判的带头中校。
“楚胜利,你来了,坐,快请坐!”
带头中校满脸堆笑,大声的招呼着楚胜利。
“楚哥你好,我是王涌泉,少冲哥的堂弟。”
居中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主动朝楚胜利伸出了右手。
楚胜利眉头微皱,蜻蜓点水的和他握了握。
高瘦青年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热切了,一边将楚胜利引上主位,一边为他介绍道:“这是李珂,西南李司令的大公子,他叫周河,驻高原的周军长幼弟。谢霜,军区谢政委的千金。”
在场诸人都是西南军区范围内的各个军头的兄妹子女。
“小冯,你不是要给楚哥道歉么?”
王涌泉朝带头中校使了个眼色。
“是,是,是,小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楚胜利您这样的大人物,啥也不说,小冯我先自罚三杯!”
带头中校弯下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茅台。
“这杯子太小,没有诚意。”
王涌泉一唱一和的撤下小酒盅,换成了一个足足五六百毫升容量的马克杯。
带头中校看着面无表情的楚胜利,咬咬牙:“今天我就舍命陪君子!”
“等等,潘良呢?”
楚胜利冷冷的说道,在场这些军二代来头虽然不小,但想要把手伸到中央部委,显然没这样的能量。
在蓉城这一亩三分地上,省府市府也许会卖给他们一点面子。
堂堂帝都,岂是这些人能够参和的。
“楚哥。”
领头的王涌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带头中校是不对,可他也是站在军方的角度考虑问题,冯家又是他父亲的嫡系,勉强算得上老王家的门下,这才有了他出头当个和事老。
可这楚胜利,居然一点面子也不给。
“小王是吧,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这家伙的事儿,等会再谈,你们只需要告诉我潘良在哪里。”
小王?
王涌泉一口老血直冲面门,老子明明比你大两岁好不好。
叫你一声楚哥,你他妈的倒是真把自己当成哥了!
军二代们亦是面色不善,眼神里写满了同仇敌忾。
这胖子什么玩意儿。
仗着手头有点技术,一次两次的讹诈军方不说,现在给了颜色,居然开起染房来了。
“楚兄弟,你这态度就不对了!”
“我们好心好意的为你准备了一桌和头酒,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听说你在美国那边弄了一架雄猫,爱好不错,不过想要在中国把它飞起来,首先要向军方报备!”
面对着这帮人皮里阳秋阴阳怪气的威胁,楚胜利淡淡的笑了。
“本来,我是准备用镜月村的三百亩地,选出一处来建设菌蛛丝工厂,专门满足国内需求。”
“不过现在看来,投资环境实在恶劣,真金白银连土地流转都完不成。我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将菌蛛丝的生产基地放在美国好了。”
“无非是生产成本更贵一点,运到中国的限制更多一点,反正军方财大气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王涌泉的脸色一下变了。
财大气粗,再财大气粗也抵不过美国佬卡脖子,菌蛛丝这样的战略物资,若是楚胜利真的一气之下把生产基地搬到美国,美国佬做梦都会笑醒。
如果是胖子崇洋媚外也就罢了。
可现在,若是楚胜利把干扰落地,影响投资环境的大帽子扣在他们头上。
不用等国家行动,自家的老头子们,绝对会大义灭亲。
楚胜利这一手,何其歹毒。
“楚胜利,你不会这么绝吧。”
“你这么干,对你自己又有什么好处?”
“站在国家对立面的后果,你承担得起?”
王涌泉声色俱厉的对楚胜利怒目而视。
“那就试试看呗。”
楚胜利波澜不惊的语气,王涌泉彻底抓狂了。
这胖子难道真的狂妄到目中无人,连国家都不放在眼里的地步么?
不,不对。
看到楚胜利脸上的揶揄。
王涌泉冷静了下来。
楚胜利拒绝合作的消息一旦传上去,大佬们震怒之下,个中发生的一切,都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楚胜利的态度,是十分的恶劣,但是主动惹他的,却是王涌泉自己啊。
以菌蛛丝的强力,大佬们自然会想方设法的让这胖子消气。
到那个时候,第一个倒霉的,绝对是自己。
想到这里,王涌泉一头的冷汗。
这时,军二代们也反应了过来。
他们是自大跋扈,却不代表各自的智商有问题。
恰恰相反,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算计人方面的弯弯道道,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虽说楚胜利这番话更像是一种明目张胆的扯起虎皮做大旗。
但是那么有一丝的可能,他们绝对承担不了菌蛛丝落入美国佬控制的恶果。
“楚哥,是兄弟们嘴笨,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倒是引起你误会了。”
“全力支持你还来不急呢,你千万别生气。”
“小妹没什么学问,也知道菌蛛丝的重要,绝对没影响它落户的念头。”
“给你赔罪了!”
男男女女们二话不说,各人拿起一瓶茅台,仰着脖子,就往嘴里倒。
王涌泉转过脸,吩咐着角落的护卫们:“你们去把厨房里监督着上菜的潘良给我带过来。”
“楚哥,小弟我脑子不清楚,没认识到其中的严重性,抱歉抱歉!”
王涌泉主动认错道。
“说吧,你们怎么想的?”
楚胜利表情淡淡。
“都是我的错,和大家无关。”
带头中校耸拉着脸,神情沮丧,一五一十的将他压价不成,惹得楚胜利径直离去,在立功心切的心思支配下,自作主张的压下了报告,一番合计找上了潘良这样号称解决各种问题的掮客。
钱款到位,潘良迅速为他找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请王涌泉,和西南军区内部的军二代们出面,当个说客,说和说和。
“先是借助潘良的人脉,利用您和镜月村交易的机会,展示一下己方的实力,然后请王大哥他们出面,来一场和头酒,给您个台阶下,最后趁机提出军方合作的事儿。”
带头中校脸色讪讪的,一个大棒子下来杀杀楚胜利的威风,顺便亮亮肌肉,然后再由王涌泉这中间人出头,约好大家坐下来谈一谈。
自罚三杯,再道个歉,算作给胖子的甜枣。
软硬皆施,双管齐下,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用来对付楚胜利这样没什么背景的平头老百姓,乃是成功率最高的方式。
因此,王涌泉方面也没什么疑议。
让人传话,粤家酒楼见面,却没人在场,只有一张纸条,也是想要争取主导权。
为的就是不知不觉的牵着胖子的鼻子走。
哪知道,楚胜利竟然如此强硬。
根本从一开始,就估错了他的性格。
“一切都是我惹出来的,楚胜利,我认打认罚!”
此时的带头中校,再也没有半点继续算计楚胜利的底气。
王涌泉的护卫,将潘良提溜了过来。
这家伙三十岁出头,长了一张老实巴交的憨厚面容。
肤色黝黑,短裤衩白背心儿,脚上一双手工布鞋。
外表上很难将他和上下通吃专干脏活的掮客联系起来。
但事实上,带头中校也好,王涌泉这帮子人也罢,都是被他指挥的团团转。
发现了楚胜利的注视,潘良感觉有些奇怪。
这胖子的表情,怎么这么诡异?
不露声色的看了王涌泉为首的军二代们一眼。
发现这帮人无论男女,脸颊通红,手里还拿着开了封的茅台酒瓶。
这不对啊。
潘良心里一阵嘀咕。
这些人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鳖,怎么菜还没上桌,一个个直接提起瓶子开喝了?
就算瘾再大,也不会失礼成这样吧。
难道是,喝酒赔罪?
除此之外再找不到其他解释。
可按照计划,不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么?
就是低头的,也该是带头中校才对。
潘良眼角的余光,从对方脸上掠过,惶惶不安的模样,令他一阵鄙夷。
好歹你也是个中校,怎能因对方带了保镖就吓成这样?
等等,他之所以将谈判地点选在西南会馆,不就是因为顾及到楚胜利是个地头蛇,可能会有三教九流之辈的关系么?
怎么现在包间里还有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环顾四周,门板一样的黑又硬,外加一个白人壮汉,的确有点威慑力。
但一个老王家的子弟,外加西南军区的军二代们,居然怕成这样?角落里的勤务兵难道都是摆设么?
这里可是西南军区的大本营蓉城啊。
这帮丢人现眼的家伙,真是伤不起。
潘良干咳一声,正正嗓子,准备说些什么。
突然看到了楚胜利身后现出身形的一男一女。
冷汗顿时湿透了后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