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只觉胸口一痛.一口鲜血喷出.顷刻间染红了萧聿抱她的手臂.
婉兮乍一瞧见萧聿抱着昏迷不醒的苏瑾回來.呆了一下.也顾不上问缘由了.只见萧聿的脸上写满了慌乱.吼道:“快去.准备热水.将所有人都叫來这里.”
帐篷里站满了人.静静看着前面那位爷的背影.他不让任何人插手.他们自然也不敢出声.看得出來.那位仍在昏迷的女子甚是重要.萧聿搭在苏瑾脉上的手指顿了一下.后而缓缓扫视众人.语气里如淬了冰的寒冷.“你们谁给她服了绽烈散.”
他的眸子如鹰般缓缓扫视过每一个人.是不带感情的令人后怕.这绽烈散或许有的人不知.可那些有些功夫的人都知道.这是何等烈药.
鸦雀无声.半晌.重重的膝盖跪地声.“王爷.是属下做的主”
萧聿一脚踹过去.风宇吐了半口血.歪了身子.听得萧聿的质问声.虽冷.却带了足够的威慑力.“谁准许你的.”
风宇复又躬身垂着头道:“属下毫无怨言.恳请王爷责罚.”末了.重重往地上磕了几个头.
底下的人都又惊又怕.这可是王爷面前的红人.也并未手下留情.本來想要出声求情的人皆将话语压在了喉咙里.便是风阳.也不敢造次.他看得出來.爷这次是真的怒了.
墨笙震惊之后方明白过來.她今日为何被苏瑾派往了九王爷处.王妃不愿让她知道自己服了那种药.若是自己在.一定会拦着她的.又是为了怀王
她是练武之人.精通药理.知道这药对身体伤害多大.一个不好.便会丢了性命
她是个急性子.一时突然.竟也沒人拦住她.便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直直指着萧聿道:“王妃若不是为了你怎会服下此种毒药.甚至还为你解毒”
“墨笙.不得放肆.”未说完的话语被风阳突地打断.他冲上來扣住她的肩膀.生怕墨笙说出不该说的.
墨笙冷哼一声.随即冷淡甩开他的桎梏.风阳心里暗暗一震.她那一挣用了力的.再看王爷仍是面无表情.便也随她去了.“对啊.你是王爷.任何人都要顺着你.奴婢自是不能与爷反驳.只是今日之事.你怀王却只顾着责怪他人.若是王妃有什么事.你才是最大的凶手.凶手.”
风阳听了这话已是心惊.不敢看怀王脸上的表情.方才这女人说的话已够得上死几次了.遂上前将她的嘴捂住.而后悄悄地瞥了眼萧聿的脸色.还好.未生气
“你你怎得她待你如斯.”断断续续吐出最后几字.萧聿紧握在身后的拳上已是青筋暴起.嘴里凌厉的吐出几字:“滚滚.”风阳如临大赦.硬是将墨笙拖了走.
萧聿将所有人都逐了出去.只是地上仍跪着的风宇沒动.过了很久.风宇听到从上方传來的话语.有那么一丝冰凉.叹了声气.“起來罢.你们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风宇应是.仔细看着萧聿的脸色.小心的将整件事道出.“王爷您那日中了毒.是王妃帮您解的”
萧聿皱了皱眉.这些他知道.为什么方才那婢子说苏瑾为他解毒差点丢了命.却不想.接下來的话让他彻底震惊了.“王爷王妃是用自己的血”、
风宇话还沒说完.只听得一声脆裂.抬头只见萧聿的手硬生生砸在旁边的案几上.木制的材质被他的拳头打得零碎.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萧聿的手上还流着血.却浑然不觉.“为何不告诉我她胡闹.你们也跟着.”
不知怎的.最后那句话.风宇硬是听出了萧聿话中的心疼和愧疚.他不敢抬头看萧聿此刻的表情.只得斟酌了字句道:“王妃不让属下告知.她说不想让王爷觉得你欠她什么.反正以后是要离开这里的”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风宇已经听到萧聿的怒吼.那是一种类似于小兽在受伤时的发出的哀嚎.满含着心酸和悲伤.
萧聿颤抖的抚上苏瑾的脸庞.苍白的毫无血色.呵.他早该知道的.自己的鹤顶红那么难解.狩猎又沒有带珍稀之物.而她前段时间刚刚服下雪莲.若不是因为自己.她何至于如此虚弱.失血过多加上绽烈的药性.怪不得那日早晨.她为何看起來精神不好.都怪自己太过大意
方才那婢子的话沒错.他怎值她待他如斯也是这一刻.萧聿方发觉.原來.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早已不一样.
若是换做以前.身边那么多女人为自己付出.涟漪为了自己入宫.周旋帝王心术之间.可自己确是拿她做亲妹妹來疼的.她为自己做事.自己只是遵循母妃遗愿护她安稳.慧语陪着自己那么多年.可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对慧语不过是责任而已.感激多于爱护.便连以娴.也只是神女有梦.襄王无心的歉疚.
而对眼前这个女人.她不高兴时.自己会愁烦.她与旁的男子多一点接触.自己会猜疑、动怒.她为自己付出.自己会欣慰却又自责.只有面对她.他才常常会有克制不住的情欲和怒气.
这种感觉很奇怪.有些让萧聿想逃避.萧聿想.他从未想过爱这个字.或许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爱慧语的.直到现在才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他认定.苏瑾是他的女人.他曾经承诺过要放她走的.不.现在.他办不到了.
她之前说的生活他都可以给.塞上牛羊.绿酒清茶.只要她不离开就好.这便够了.幸好.绽烈的药不算难解.他只要等着她醒來.告诉她.若是愿意.他会宠着她.不必为自己付出这么多.
风宇落魄的走出营帐.想着方才的情景.王爷.是对王妃上了心的.只是犹不自知.
正想着.一声唤将他拉回思绪.“风宇大哥.王爷在里面干嘛呢.人人都讳莫如深的样子.”
原來是温姑娘.这里毕竟是帐外.温慧语还是用了敬语.只是方才见一群人从里出來.说着什么王妃.她想.那女人又出了什么事.值得玄之又在这里.内心不由有些不爽.便跟了过來.
风宇思索了下.答:“姑娘.王妃病倒了.王爷医术向來好.在里面诊脉.属下多言一句.里面血腥之气过浓.姑娘还是先行离去.以免污了眼睛.等下王爷自会去寻你.”
他知道.温慧语是个难缠的主.若是不将她说服了.只怕要直接冲进去.王爷现下正在伤感.应是不愿见的.
温慧语撇撇嘴.“里面那么脏.谁要进去.只是别又是那女人耍的什么把戏.我走了.待会儿.告诉玄之.我來过.”
风宇看着她走远的背影.又朝帐内看了眼.微微叹了气.这到底是谁的劫.
晚上不知因何下了大雨.文帝便下令将狩猎比赛推迟至后几天.这几日.苏瑾也修养的差不多了.只是稍微诧异.萧聿怎会寸步不离的守在这.除了自己醒來那日.他问自己为何要服用绽烈.还有与九爷的关系.自己不答.他也未再追问.只告诉自己的药性已经解了.
自那日.她知道慧语便是兰妤之后.也沒有挑破.只是静静的看着萧聿.他到底要耍何花样.不经意间.她看到了萧聿包扎的手掌.虽疑惑他这是何时受的伤.也不问.只等着之后几日的箭术比试.她猜着.萧聿体内的毒应该还有大半未解.自己倒是好了.不知他能不能撑到
转眼间便到了最后一日.一早.前两场胜出者已到了靶场.几乎胜出前两轮的皆是皇室子弟.是平日里熟悉的几人.只是苏瑾细心地观察了几人的状态.
一一看过去.太子满面春风.齐王眼中含笑.九王讳莫如深.萧聿深沉内敛.就在裁判宣布开始的时候.苏瑾突然喝道.“慢着.”
众人便朝她的方向看來.似在质疑.苏瑾扶额微微一笑.便让边上众女失了颜色.道:“这射箭甚是有趣.臣妾也想來试试.不知爷时准还是不准.”
这话一簇.众人恍然失色.炸开了锅.有些守旧的贵妇便开始了指点.这哪里是女子能说出的话.怀王妃果真豪放不羁.真真浪荡.苏瑾不去听那些充盈入耳的话语.只是直视前方.朝着萧聿看去.
萧聿未说话.便是准了.苏瑾袅娜上前.众人又是一惊.几位皇子也是变了脸色.这可是帝君面前的比赛.不是儿戏.怎可有女子上场.怀王竟也准了她这胡闹的请求.看來坊间传言非虚.怀王的确宠她.
文帝也无异议.苏瑾倚在萧聿的臂弯内.他的大手扶着她缓缓拉开弓.含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