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相好南宫灵一个激灵.刚刚还是困倦的状态.马上就抖擞了精神.眯眼看着李清逸.目光中能射出无数飞剑一般.
李清逸无奈笑道:“只是朋友罢了.”
白重文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两.缓缓道:“恐怕需要她帮点忙了.”
南宫灵一口气连着问道:“叫什么名字啊.哪里人.怎么认识的.你们和她很熟么.难道是捕快.还是县衙的官员.帮什么忙.
白重文轻笑着.调侃道:“女人陷入某个时期.简直恐怖.比世上最精明的捕快还精明一万倍.“
李清逸和颜悦色的回道:“她叫红窦夫人.原金陵人士.后随夫搬來蓟州.我和她父亲是故交.也与她亡夫有些往來.和她倒是一般.只是她弹的一手好曲子.曾有幸欣赏过两次.谈不上多熟.“
“噗.红豆夫人.有人取这名.”南宫灵差点沒喷出一口水.
李清逸道:“她原名叫沈红.后嫁了窦姓.曾以一曲《红豆相思》闻名于世.江湖人就称她红窦夫人.”
南宫灵轻飘飘的口气.道:“弹琴的啊.能弹多好.再说了.又不是卖艺的.弹的好有什么用.”
白重文伸掌在鼻子面前挥了挥手.故作正经的道:“哪里來的一股酸味.”
小百草靠着窗口呢.采了一截树枝扔他.“别欺负人.”
白重文笑道:“你们有所不知.红窦夫人开了个湘妃馆.请了些女子弹琴.那可是风雅之地.从來沒人敢闹事的.就算是地痞流氓进去了.也只有怪怪坐下听曲的份儿.半点不得觊觎里面的女子.”
小百草跳下窗台.“怎么厉害.她什么來头.莫不是这蓟州城有人罩着她.还是她那个亡夫是这城里什么组织的老大.”
白重文摇头.“窦景文只是个普通人.不过她爹可有來头.”
南宫灵眨眼.“什么人.”
白重文唰的打开折扇.用讲故事的姿态.慢慢道:“她爹可是有來头的人.这大昭的江山能打下來.有一半是他的功劳.武宁侯听过吗.”
南宫灵自然是沒听过的.她看向小百草.后者沒辜负她.击掌道:“你是说那个百战百胜.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鬼见愁武宁侯.哇.听说他原本是草寇出生啊.太祖尊英雄.不问出处.才有了这一员猛将.还听说.这天下好多绿林好汉都听他号令.就等于是个武林盟主啊.”小百草双眸晶闪闪.“好想见识一下.”
南宫灵撇嘴.跟听故事会似的.“是不是真的啊.”
李清逸点头.“确有其事.不过老人家入朝为官后.就退隐江湖了.只是江湖中人一直颇为敬重他.”
白重文轻晃扇子.“可不是.所以谁敢得罪他女儿.那就是得罪了整个天下的武林同道. 你说他厉不厉害.”
小百草坐到桌子边.双手撑着下巴.“她爹那么厉害.她怎么就嫁了个如此平庸的男人呢.窦景文.这名字听都沒听过.”
白重文转头看着她.“正所谓选婿当选贤.人么.年轻的时候沒得到什么.就希望能补偿在他女儿身上.她父亲前半生游荡江湖.还被仇家追杀害死了自己妻子.恐怕是他一辈子心里都不堪回首的往事.后來虽入朝廷.但年年在外征战.都沒机会看着女儿长大成人.”说至此.白重文叹了口气.“我还记得他跟我说.有一次他回來.突然发现记忆中绕着自己要糖吃的沈红长成了窈窕淑女.那中间的几年时间.像被偷走了一样.”
南宫灵听了.也很是唏嘘.童年对一个孩子是很重要的.比起威名赫赫.小孩子渴望的是父母双全.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
李清逸点头.道:“窦景文能得老爷子欢喜.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为人仗义.光明磊落.又不肯轻易向恶人服软.为了给年迈的老母亲看病.忍辱负重.这样的人.自然是更懂得兼顾家庭.”
闻言.白重文忽而摇头.叹息.“可惜红窦夫人毕竟是老爷子的亲生女儿.比起相夫教子安稳度日.她更渴望轰轰烈烈一番.一开始她是极力反对这门亲事的.”
小百草歪着头.“那后來呢.为何又同意了.”
白重文道:“这就沒人知道了.大家只知道他们成亲后这五六年也算和睦.再后來.红窦夫人在窦景文去世后足不出户.隐匿度日.”
南宫灵问道:“他们成亲几年.都沒有孩子吗.”
李清逸摇首.“沒有.”
连南宫灵都觉得可惜了.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她本应该是满身侠气的巾帼英雄.却被迫收敛锋芒.成了他**子.或许她不甘心.所以一直不愿真的过那种相夫教子的生活.直到她丈夫去世.或者发现了愧疚.于是连心都沉寂了.就再也对外面的世界起不了任何兴趣.不知道为何.南宫灵突然想起了一个段子.明明我只想要一个苹果.你给了我一车梨.然后说你对我多好多好.但是明明我想要的只是一颗苹果.也许.她父亲与她.便是这样的关系.那么.隐居.也是对她父亲一种无声的抗议.
“好了.”白重文站起來.“天色不早了.你这个伤员早点休息吧.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李清逸摆手.“沒事.一点小伤不要紧.”
南宫灵不认同.“还说不要紧.你可是中毒了.”
白重文摇头笑笑.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叮嘱道:“这两天晚上小心些.我就在隔壁.有动静就敲墙.”
李清逸皱眉.“怎么.”
白重文如实把乞丐对他说的话总结了下.道:“这城里不欢迎外地人.我今天到处转了一圈.估计能引起他们注意.这两天可能会有行动.白天的话一般不会.就晚上了.”
李清逸了解的点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非常时期.白重文自然更加警醒.况且这客栈隔音也不怎么好.以李清逸的功夫和耳力.要有动静肯定能來得及唤他.故而也并不十分担心.
走到门口.白重文补刀道:“忘了说.红窦夫人未嫁人之前.是天下第一美人.”
小百草现在是越來越搞不懂了.他们來这个地方搞啥呢.问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走啊.”
南宫灵摊摊手.“我也不清楚.你去问小白…”
小百草追了出去.“喂.你给我停一下.小白白你还走你….”
声音飘远.房间里恢复平静.只剩下两人.南宫灵倒是觉得尴尬起來.手脚不知道放哪里.最后站起來.“我把窗关了.”
“你也回去睡吧.我这边沒事了.”李清逸对着她的背影道.
南宫灵转过身.背靠着窗台.“我不放心.我在这边将就一晚吧.”
李清逸摇头.目光认真了几分.不可退让般道:“听话.最多我有事喊你.”
南宫灵犹豫了一下.妥协道:“好吧.”边往门边走.边一遍又一遍的说道:“如果你感到不舒服一定要喊我.或者喊小白.知道了吗.”
李清逸很有耐心的点头.“晚安.”
南宫灵站在外面.双手合起门.清然而笑.“晚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突然相处方式就换了.而那个人.也不再和以前一样.
清晨起來.揭帘外望.这一片海波似的青空.有一两堆洁白的云.疏疏的來往着.柳叶儿在晓风中摇曳.整个的送來一丝丝凉意.南宫灵算了一下.再过不多久可就是立秋了.现在这个天气就是早晚凉.午后秋老虎的威力还是很厉害的.
劳累后的一个晚上睡的很熟.连梦都沒做一个.她展开双臂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啊.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去找小二煮碗粥.
三人还是汇集到李清逸的房间吃早餐.白重文看着那碗颜色很不错的粥.“为什么我们沒有呢.”
南宫灵对他哼了一声.“你又沒受伤.”捡了个馒头放他碗里.“吃这个.大补的.”
白重文拾起白花花的馒头.咬了一口.露出受伤的表情.“唉…”
小百草最后一个來.她拿着一包东西往桌上一拍.自信道:“搞定了.”说完.坐下吃起來.最好的一点就是不挑食.吃什么都开开心心的.塞了一嘴的烧饼油条.还自带评论.“烧饼有点焦了.油条炸的太久.味道不够.豆浆也太甜了.糖不要钱哦…”
李清逸喝了一口粥.看着那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白重文看了.笑道:“哦.我们给城里屯米的富户玩个游戏.”说着.问小百草.“沒人发现你吧.”
小百草抽空鄙视的斜他一眼.“我小百草办事.你还不放心.等着.过一会儿就发作了.后面该你上场了.”
“好咧.”白重文咬了一口馒头.太干了.简直不能忍.他干脆放弃了它.转而倒了杯茶喝一口.突然道:“诶.对了.你有沒有那种毒药.就是沒有颜色.也沒有味道.别人发现不了.但是又不能毒死人的.”
小百草咽下最后一口油条.舔了舔手指头.“别的沒有.毒药多的很.”说罢.从怀里摸出一堆瓶瓶罐罐.“无色无味是吧.就这个.”
白重文看着那红色的瓶子.“给我描述一下.具体有什么作用.”
小百草的红唇勾起一丝捉弄人的坏笑:“中了这个毒的人.会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任凭宰割.而且还会短暂性的失明.不过三天后就会恢复正常.整人最好玩了.”
白重文小心翼翼的接过來.“能说话吧.”
“能啊.”小百草点头.“就不能动而已.”
白重文啧啧赞道:“好东西啊.”
小百草觉得他很有眼光.伸手搭在他肩上.“识货.冲你是熟人的份上.我收你十两黄金.”
白重文侧头看她.“抢钱啊.”
小百草作势要抢.“那你还给我.”
白重文起身跑出去.“现在是我的了.”
小百草往外追.“你耍赖啊…”
南宫灵扶额.她要是一开始就知道小百草随身带着这么多毒药.一定不会跟她当好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