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听到杏儿请她去东跨院一同住.心里冷笑了.放着这宽畅.华丽的正宅不住.她会跑去和一群人挤一个小院子.除非是她发了疯了:“我现在正是守寡.哪里就能去.只是这么近.也是不能天天见.每天这心里都是空荡荡的.”
她把自己的烦恼推给了杏儿.她知道这个贪心的丫头一定会走进她的圈套的.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让姐姐常回來就好了.又不用走大门.只从角门來.谁又能见到.”杏儿表面上兴奋的为夫人出谋划策.可心里却冷静得很.她在掂量夫人的想法.
“那怎么行.就是家里这起下人.也要说闲话的.”让雨迟入赘是不行的.让她天天回來.都是在钱家这个大宅子里住着.那跟她入赘还有什么区别.
杏儿见夫人这是不想让雨迟每日回來.可见夫人这是要别的了.那她要什么呢.这里只有自己.难道她是想要自己常來吗.她为什么会想要自己常來.自己又不是她的女儿.显见得是转个弯堵众人的嘴了.好啊.如果想用我杏儿.那可不能白用.
想到这里.杏儿笑盈盈地看着夫人:“要是姨妈不嫌杏儿笨.杏儿就在这里陪着姨妈.那些下人再说.只当是我们过來带了姐姐來的.”
夫人看着她.微笑了:“也好.只是你个年青的姑娘家.和我这老婆子住着.久了也不成.赶明儿个.你去收拾了你雨迟姐姐的小宅子.你就住在那里.嫂子经常到小姑那里住住.别人也就说不出什么來了.”
此话一出.杏儿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了.这可是得來全不费功夫了.她早就惦记着怎么才能进到这个钱家里來.现在这机会可就來了:“那样可是好了.杏儿可要住姐姐那漂亮的秀楼了.”
夫人看着兴高采烈的杏儿去找人收拾后院的小宅子.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意.可那笑容竟是那样的阴险.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杏儿要住雨迟的小宅子.此事一出.全府的人都惊讶了.难道夫人这是下定决心不让雨迟回來了吗.众说纷纭.可却沒有人敢去告诉雨迟.不仅是因为她平时对人刻薄.更重要的是.谁去跟她说了.准会被她拉了去做证人.上次梦儿的事情.虽然沒有人说什么.可都知道她会恩将仇报的.
梦儿得了这个消息.忙到书房來找雨芝.却发现雨芝并不在这里.她的心又提了起來.雨芝已经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过去有什么事情总会告诉她.和她商量.可自从她这次大病之后.连她也难得听到雨芝说说心里话了.
本以为她真的会去杭州.她说得是那么的肯定.象是要生离死别似的.可一转眼的功夫这件事情就不提了.象从來沒有过这件事情一样.现在她又不知道去了哪里.这可让梦儿不知所措了.
她从书房出來.犹豫良久.去了小春子那里.可让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见到沙棘半死不活的躺在小春子的屋子里.
小春子是跟着钱老爷的人.回來后.自然会被人高看一眼.他可不象那些普通的下人.几个人合住在一起.他和思旭一样.是一个人住的.这在钱家也是优待了.
他这里倒是僻静.平时也少有人來.可是沙棘是怎么到这里來的.他不是逃走了吗.梦儿纳闷儿的坐在门口.夏日里灼热的风吹着她蓬松的秀发.她依在门上.昏错欲睡.
一根青草伸到她的鼻子下面.弄得她痒痒的.不由得打了个喷嚏.睁眼看时.小春子正拿了根青草逗着她.她生气的把草打开.
“你怎么到这里來了.可是想我了.我这就请夫人做主.把你接过來.好不好……”小春子嬉皮笑脸地看着她说.
“少來了.”梦儿.这才回过神來.她一指屋子里的沙棘.“这是怎么回事.他是什么时候回來的.怎么在你这里.”
小春子见沙棘还是赖在床上装死.笑着对梦儿说:“他呀.早就回來了.少爷沒跟你说吗.他在我这里住了有几天了.看來你的少爷也不是什么都对你说的啊……”
看着他一脸的坏笑.梦儿就知道他又干了什么坏事了:“你把他弄回來做什么.他好不容易才逃出去的.这回.不让夫人打死才怪呢.”
小春子嘿嘿一笑:“不会的.他可是你的少爷的心头肉.宝贝疙瘩.有少爷在.怎么会打死他呢.快说说你來我这里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急着想出來了.”
梦儿听他说沙棘是雨芝的心头肉.一下子就楞了.这又是怎么回事啊.这思旭才走.她怎么又弄了个沙棘出來.雨芝这是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小春子见她一脸的迷惑.得意的笑了:“你还不知道吗.你以为.你那个风流倜傥的钱少爷是个什么人呢.他可是花花着呢.想当年钱老爷.也不过是喜欢女子.到处的寻花问柳.可你的这个少爷可是花草都不放过的.”
梦儿哪里肯听他胡诌.用手里的帕子象他打去:“你胡谄些什么.少爷最是规矩不过的.”
小春子见是用帕子來打他.也不躲闪.任她打到脸上.一股暖香.让他酥倒在那里.只这一打.更让他坚定了一定要把沙棘留下的念头:“我胡谄.前一阵子.他跟他书房那个书僮思旭.可是有目共睹的.这个沙棘跟着他也不是一两天了.不过这样也好.他喜欢清客.就不会打你的主意了.我倒也放心了.”
这回梦儿听明白了.不用说.他是害怕自己跟雨芝出了那当子事情.这才把沙棘弄了回來.可是雨芝什么时候又和沙棘扯到一起了.听小春子的口气.他们还不是一两天了.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儿的头也大了.难道是自己弄错了吗.雨芝喜欢的不是思旭而是这个沙棘.
可是雨芝病得昏昏沉沉时.嘴里叫的一直都是思旭啊.人在那个时候.怎么还会作假.一定是个小春子在作怪.他怕自己与雨芝出事情.才弄出这些沒影的事來.
想到这里.梦儿恼怒的又用她那纤纤玉手.狠狠的打了他脑袋几下.她能有多大力气.哪里打得痛他.倒是让他嗅到她袖子里飘出來的阵阵香气.他不仅不怕.反而更來粘着让她打了.
梦儿生气地呵斥着他:“你尽作些沒用不着边际的事情.我问你.少爷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