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一哄而起.也不管香蒲一再的阻拦.都向雨迟住的小院子去了.
爬在地上的倩儿见众人都向后面涌去.她那满是雨水的脸上.露出阴险的微笑.
这些人吵吵闹闹的向后面奔來.他们在里面闹了起來.与此同时.钱府的前面也闹了起來.听到有人吵着有贼.能出來的都出來了.点了灯笼、火把.來看看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听说里面进了贼了.这还了得.这里面都是女人.他们怎么能不进去抓这贼.后听到信儿的这些人.也向二门里涌來.
那二门是从來不上锁的.本來是为了赵天荣來往的方便.现在可是让这些人方便了.整个钱府顿时热闹了起來.
他们这一闹.可是惊到了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早已经到了这府里的花商陆.他可不是光明正大的來到钱府的.此时他正在前面大厅的大梁上睡觉.被这吵闹声惊醒.
听说里面进了贼了.他也凑了个热闹.混在人群里.夜黑雨大.也沒有人注意到还混了个陌生人.他不由得暗笑.这还捉贼呢.不放跑了那才叫怪.
他也进了二门.听到说是贼在大小姐住的院子.许多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人都奔向了雨迟住的小院子.他怎么肯跟在这些人后面.一纵身.自己先行一步.來到了雨迟的楼上.
这一上楼.他可是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他正在不知所措间.听到人们已经到了楼下.他忙躲开.可却又转回來.一把扯下一扇帷幄.向里面一抛.这才纵身上了房梁.
许多人到了小院门前.一涌而进.呐喊着“抓贼”
这院子虽然不是很大.可也有许多的房间.人们散向各个房间搜索起來.当然也有不知死活的冲上秀楼來.他们只当是大小姐出了事情.现在要好好的表现一下.可他们上了秀楼可就都傻呵呵地楞在那里了.
这里并沒有被贼打劫过的痕迹.却见那描金绣凤的绣榻之上.一片芙蓉帐掩映着蛇一般晃动的雨迟.她乌黑的秀发.散在绯红的双颊旁.声声的娇哼.让这些血气方刚的男人们热血沸腾.
正在这时.只听后面不知谁喊了一句:“都在这里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点走开……”
这些楞在那里的家人.听到这一句.都如梦初醒.是啊.这里哪里象是进了贼了.这样子.摆明了是招了人进來的.这要是传出去.钱家的脸可是丢大了.钱夫人会让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吗.站在这里的人.怎么会有好下场.不被灭口.也差不离了.现在可是谁在这里.谁要倒霉.这些人慌忙地退下楼來.急急忙忙的奔向门外去.
那些在外面搜的人.见这些上楼的人灰溜溜的逃了.知道这里面有事情.而且还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也都跟着出去了.以夫人平时的做法.可沒有谁想倒这样的霉.
他们唯恐让夫人知到.都有谁到了这里.逃也似的奔出二门去了.
虽然那些一窝蜂似的进來的人.又一窝蜂似的离开.可消息还是传到了莳儿的耳朵里.
守角门的老妈子來告诉她.钱家出了事了.沒等她出去.外面的家人也來禀报说是那边进了淫贼.他们说的不一样.可总之是进了坏人了.虽然莳儿沒有理会是进了什么样的贼.那下人可是争论个不休.在他们看來那可是大不一样的.
莳儿知道钱家一定是出了事情了.虽然还不能清楚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的心还是提了起來.她喝住这些乱吵的下人:“先都别乱说了.快去拿伞來.过去看看.”
两个老妈子扶着莳儿.众人撑着伞.急匆匆地向雨迟的小宅子这里走來.
这时雷电交加.雨是越下越大.沒有一点儿停下來的意思.本來今年是旱得很.可这两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下起了大雨.而这雨却象是钱家的催命魂魄.
莳儿一行人虽然都撑着伞.可还是都湿透了.更苦的是小姐住的秀楼在宅子的深处.她们不得不走好长一段路.当她们到了小宅子的路上时.远远地看见前面有灯光.莳儿忙让人先跑了去看看.那人回來告诉她.那是夫人带着人來了.
莳儿奇怪夫人怎么这时候才來到这里.她从跨院都到了.她就住在前面.应该在她之前到才对.心里暗叹.这雨迟可是她亲生的女儿.就算她一直都抱怨雨迟不是儿子.可也不至于这样的冷漠.
她不知道.夫人这几天哭叹衽.哭得身上沒有力气.走起路來也慢吞吞的.更有那个赵天荣在她的屋子里.总得看着他平安的退了出去才能过來.这时见莳儿带着仆妇们來了.与她一起进了院子.
她们走得慢.可有走得快的.香蒲自己撑了伞急匆匆的走在最前面.她到门前时.见院门大开着.她径直走了进去.向四周看看.只有一片的雨声不断.不仅见不到刚才蜂拥而來的家丁上.就连那守门的老妈子也不见出來迎接.这让她心里起了疑惑.
这时候.人们为什么都散了.而守门的也不在这里迎着.是里面出了大事都吓跑了吗.
香蒲顾不得后面的人是不是跟上來了.自己先上了楼.这时里面已经悄无声息了.雨迟绵软的伸展在那里.她那娇美的脸上绽着笑容.她甜甜地睡着了.一片芙蓉帐褶巴巴地掩住那不堪入目的景色.
她看看四周紧闭着的窗子.人肯定不会是从窗户进來的.那么这个人.一定是大摇大摆地从门走进來的了.能够从从容容走进來的人能是谁.她的脑子里闪电一样划过一个惊人的念头.一时间.她的思绪乱成了一团.
香蒲抢步上去.一把抓起那幔帐.呈现眼前的是一片的污秽不堪.可让她惊讶的是.那被子上.竟然沒有应该有的血迹.
一串红黄相间.编织得很精美的穗子着它鲜艳的色彩.这让香蒲那已经泛红了的眼睛就是一亮.她咬牙切齿的伸手从雨迟脚下抽出那穗子來.
这时莳儿在前.夫人跟在后面.一行人都上了楼來.香蒲忙将那穗子藏进了袖子里.
看着床上醉得死一般的雨迟.莳儿上前.亲自验看.看罢.扯了条被子为她盖好.
她來瘫坐在椅子里的夫人面前低声说道:“倒是沒什么大碍.只是……”
这还用她多说吗.夫人又不是傻子.她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了.听她说沒有什么大碍.知道雨迟沒有伤到.她已经松了口气了.可是听到只是这两个字.她的心又提了起來.她回眸看了看迟疑不决的莳儿.一下子明白了她不说出來的话.她的脸惨白了.
这样的羞耻.她怎么能够忍受.现在她可是要找人來发泄这口怨气了.这些下人都战战兢兢地垂首而立.只看她要拿哪一个來解恨了:“门房都不在吗.进來时门都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