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文学网 > 言情小说 > 重霄歌尽胭脂血 > 220   性命堪忧

    走到房间门口.却又犹豫了一下.白杫停住脚步.來这蜀山月余.还未去给凌风上过香.当真是罪过罪过.

    双手合十.白杫在心里默默道歉.

    “娘亲.你在做什么.”小阿斐走近她.望向她的眼神十分奇怪:“自打那日从云桥回來之后.娘亲你就一直特别的不对劲.就像……就像一阵风一样.好像随时都会走.”

    白杫愣了愣.想着与青鸾的谈话.扳着手指头又算了算.可惜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妖神之力未完全恢复的原因.她根本推算不出來寒石的下落.

    但是有一点可以证明.只怕当初自己离开蜀山不久.寒石便早有预料的将蜀山的锁魂灯带走.然后以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一直待在重华宫.可惜那段日子里.她被悲伤迷了眼睛.对什么都视而不见.因此.也沒能发现他.

    只是如今想到.那被自己赋与生命的桃华.总有哪里不对劲.可是细想之下.却又沒有任何不妥之处.

    “娘亲.娘亲你在想什么.”小阿斐踮起脚尖.张着五指.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见她的视线终于落在自己身上了.这才开口:“娘亲.你最近越來越喜欢发呆了.连上次青瑶姑姑來玉衡宫给你打招呼.你也视而不见.”

    “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要不要去.”白杫沒有回答他的问題.反而是转身往院子外面走.

    “我要去.”小阿斐想也不想的跟上.开玩笑.上一次也是出去逛逛.结果差掉把命也逛掉了.这次他怎么也要好好守着娘亲.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白杫的目的地并不是很远.只不过是天权宫.如果说蜀山上青瑶是她所挂念的.那么刀疤就是她所敬重的.可惜上次在太和殿.却沒有看到他.

    刀疤长老的弟子并不多.少了一个凌风.就像少了一个儿子.如今十年已过.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有沒有好受一些.

    天权宫三个古纂大字威严而冷肃.一如十年前那般冷清如昔.白杫站在台阶之下.深吸了一口气.阔别十年.倒还有些近君情怯的意思.

    小阿斐揪着白杫的袖子.缩了缩脖子:“刀疤叔叔不爱笑.平日里也就坐在天权宫门口喝酒.我曾见过掌门人说过刀疤叔叔几次.可是刀疤叔叔全然不理.娘亲.其实我觉得刀疤叔叔挺好的.”

    “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摔倒了.膝盖破了.很疼.刀疤叔叔为了哄我开心.想尽了各种办法.就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那么细心.”小阿斐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可我却偏偏有点怕他……或许是因为他掌管蜀山派规的原因吧.”

    小阿斐缩头缩脑的从白杫身后探出身子往前面望.那样子像是想见到刀疤.却又害怕见到刀疤.矛盾的心情表露无疑.

    “他确实很好.”白杫杫想到当初來天权宫时.刀疤的表情历历在目.不爱笑.不过是因为失去了最爱的儿子.孤独终老的滋味.谁也不想体会.

    “你來做什么.”

    白杫刚步上台阶.便巧遇正巧出來的刀疤.正微微拧着眉.一脸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刀疤师叔.”白杫恭敬的施了一礼.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我是來上柱香的.我怕我要是不來.凌风师兄会怪我.”

    刀疤那怀疑的目光在白杫身上转了两圈.落在小阿斐的身上.扯出一抹不怎么熟练的笑容.刀疤蹲下身.对着小阿斐招手:“阿斐.是不是又背着你爹爹出來调皮了.來……过來刀疤叔叔这边.”

    小阿斐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白杫一眼.见她微微点头.这才松开她的手.往刀疤面前跑去.一个猛子扎进刀疤的怀中:“刀疤叔叔.我下山了好想你.知道我回來了.也不來玉衡宫看我.”

    “小调皮.你这不是过來了吗.”刀疤亲昵的伸出食指.微微弯曲.刮了刮他的鼻子:“胡乱跑出來.也不怕你爹爹罚你.”

    小阿斐看了白杫一眼.天不怕地不怕的说道:“爹爹才不会罚我呢.刀疤叔叔最疼阿斐了.绝对不会告诉爹爹的.是吧.刀疤叔叔.”

    白杫抚额.这小兔崽子嘴巴怎么抹了蜜似的.直把一向严肃的刀疤哄得乐呵呵的.

    见了小阿斐.刀疤倒也沒有把白杫给彻底忘了.牵着小阿斐的手.刀疤站起身來.上下打量着白杫:“你就是洛师弟新收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丰都柳家庶女.柳忘尘.”白杫不徐不急的答道:“洛尊上看我在柳家受尽欺辱.一时心软.说我有家还似无家.像极了某人.这才收我为徒.”

    刀疤仔细的打量着她.视线最后落在那双明眸上.点点头:“确实极为相似.只是可惜.容貌却相去甚远.”

    “忘尘早就听说过白杫师姐的大名.玉衡宫内更是有诸多画像.白杫师姐貌若天仙.确实无人能及.可刀疤师叔可否听过一句话:容貌美丑皆是皮下白骨.表象声色.又有什么分别”

    白杫落落大方的站着.任由刀疤打量.脸不红.气不喘的将自己的容貌夸了一遍.然后还不忘抬举自己一番.

    “沒想到.你对容貌表象.看得倒是透彻.难不成是因为你的容貌.以至于被柳家人排斥”刀疤问这些问題的时候.丝毫沒有觉得不礼貌.反而依旧是一脸的理所当然.仿佛她不回答.这才是天理不容.

    “非也.嫡庶有别.如同主仆尊卑.我身为柳家庶女.不受柳家人待见.也是情理之中.至于这平凡庸俗的容貌.若说我看破红尘.一点也不在乎貌美如花.那是骗人的.我也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一样会追求表象声色.有时候有些东西习惯了.就是一辈子.”

    白杫侧着身子往里面望了望.盈盈浅笑:“刀疤师叔.我可以进去给凌风师兄上柱香吗.”

    “谁告诉你天权宫有凌风这个人的.我可不记得我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刀疤眉头一动.一脸平静的反问.

    那细微的反应.并沒有逃过白杫的眼睛.垂首低笑.既然你一心打探我的下落.那我就让你更迷糊一些.

    “刀疤师叔.此事无需任何人说.只要有心留意.都可以发现.更何况凌风师兄当初死于非命.其实真凶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就是因为凶手的身份摆在那里.无法动她分毫.而至如今沒能给凌风师兄报仇雪恨吗.”

    白杫略略偏过头去.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几分天真.夹着几分惋惜:“当初的事情.已经沒有了知情人.可是只要细心点的人.都能发现其中的蹊跷.不是吗.”歪着脑袋.白杫一脸天真的望着刀疤.

    刀疤静静的看了她半晌.突然面罩寒霜.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上她右手脉门.只要注入法力于指尖.眼前这个來历不明.却又平凡无奇的女子.就能命丧己手.

    可看她脸上.却沒有丝毫惊慌.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

    “你为什么不害怕.”沒有松开手.刀疤的食指微微用力.看着她疼得苍白了脸.却沒有要松手的意思.

    “我身为洛尊上……门下.又沒有……犯错.”白杫咬着牙忍疼.光洁的额间已布上细细密密的薄汗.而额间那怒放的红莲上.那细密的汗珠子.却似那晶莹的露珠似的.点缀其间.使其风姿绰约.摇拽生姿.

    “你倒是嘴硬.我听说连初夏与墨如冰都不是你的对手.此事你当作何解释”刀疤冷眼看她疼得苍白了脸.忍着痛苦的样子.却沒有丝毫怜香惜玉的心.

    “刀疤……师叔……你为何又不怀……怀疑墨师姐的话……难道……难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天理……天理何在.”白杫咬牙.眸光清明的看着刀疤.

    那清澈如水的目光让刀疤全身一震.下意识的松开了右手:“你……你此话何意.”

    “娘亲”小阿斐一把扶住踉跄后退的白杫.一脸心疼:“刀疤叔叔.你为什么要伤害娘亲.娘亲又不是坏人.是墨如冰才是坏人.她让娘亲跌下云桥.险些丧命.”

    小阿斐气鼓鼓的瞪着他.

    白杫浑身虚软.有气无力的拍了拍小阿斐的手.轻轻低喘着:“刀疤师叔怀疑我很正常.换成是我.我也会怀疑.毕竟虽然我的身份摆在那里.可是墨师姐的有心陷害.却让我有口难言.我拜洛尊上不过数月光景.若说我不是她的对手.那倒是情理之中.毕竟我一个养在闺阁里的弱女子.又哪比得已经做了长老的墨师姐.”

    “可我明明……我明明未与她交手……为何她不敌我这种话.会传到刀疤师叔耳中.难道就因为我与初夏师姐交手.她便不敌我了吗.”白杫捂着右手.微微弯腰.拧眉看着刀疤.

    “为何要狡辩.你在上蜀山之时.明明与之交手.为何如今却说与曾与她交手.沒想到你竟如此不诚实.看來我当真应该替天行道.取了你性命.”刀疤听得白杫的话.怒火中烧.抬手就是一掌.对着脸色苍白的白杫猛然劈下.意欲一掌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