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因锤打自己而双手泛红.洛辰逸微微蹙紧双眉.抬手扣住她的双腕.不弄疼她.却也不让她挣脱.将她拉向自己胸前.声音低低的.带着歉疚:“我不知道你在担心这些.可是.你也不应该对着我.叫其他男人的名字.”
“我一时走了神.才会叫的.”白杫的声音弱了一些.忽而又理直气壮起來:“师父.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为了恩情可以以身相许的人吗.我若是不喜欢你.哪怕你日日救我性命.我也不会嫁给你.”
“师父.六年了.我是什么样的性格.我有多倔强.你还不清楚吗.”白杫退开一步.转身背过身去.委屈得在心里哭.
咬着唇.白杫却觉得.自己连哭的权利都沒有.
他两世为了自己.都……
轻轻闭上双眼.或许.这就是宿命.他不过是來讨债的.而她.不过是來还债的.
自己不仅仅是那个他亲手养了六年的白杫.还是那个让他两世以命相救的绯烟.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斥说他的不是.
“杫儿.给我生个孩子吧.”洛辰逸低低的声音自身后传來.无端的显得缠绵悱恻:“生了孩子.你就不用再担心.我恢复了记忆.会弃你不顾.我也不用担心.你心里惦记的是别的男人.”
孩子.
白杫微微勾唇.如果真有了孩子.也不知道会是像他多一些.还是像自己多一些……
入神的想着.瞬间羞红了脸.
明明是在吵架.怎么会吵到这上面來.
白杫转过身.却落入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眸中.那如一潭深水.化为柔情.将她一寸一寸的淹沒.
“今天……你很漂亮.很美.不管是不是三界第一美人.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适合我的那一个.旁人再漂亮.也不及你半分.”
洛辰逸勾唇浅笑.温柔而缠绵:“不知你有沒有听过凡人一句俗话……鞋子合不合脚.要穿的人才知道.旁人又怎知半分.”
白杫脸色变幻.哭笑不得.她是该高兴他觉得她是适合他的那个人.还是该难过于他來说.自己不过是一双合脚的鞋子.
但是.白杫从來沒有听过洛辰逸用如此低哑温柔的嗓音与人说过话.如今说起这些话來.却是轻而易举.白杫不由得大窘.看來成了亲的男人.果然不一样.
腰间一松.腰带被他挑开.白杫连忙按住自己的衣襟.背过身对着他的胸膛.防止他伸手解自己的衣带:“现在……现在太早了.”
“掌灯时分.不早了.”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洛辰逸的神色中透着眷恋与宠溺:“虽然你昨日已是我的人.但是毕竟沒有名份.今晚才算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师父……”白杫被他的动作弄得脑中一片空白.舌头打结.努力的想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还.还有酒……酒沒喝.”
昨日是她着实不知道怎么哄他.结果哄着哄着.就哄到床上去了.那也不是她愿意的.但是事情毕过了.她也不再揪着不放.但是今天这虽然气氛正好.但是她还沒有丝毫的心理准备.
“杫儿乖.把手松开.”洛辰逸轻轻的咬了一口那莹润如玉的耳垂.低哑的声音轻轻诱哄.满意的感觉她身子一软.无力的靠在自己身上.看着那淡淡的粉红爬上那精致如瓷的脸庞.洛辰逸只觉心中一软.眼眸里独她一人.再无旁人.
所谓弱水三千.独饮一瓢.或许就是如此.
“师……师父……别……”艰难的回过头.白杫想要推开他.却又害怕自己站立不稳.正犹豫间.白杫蓦然的瞪大眼……
“杫儿.放松……”洛辰逸看着她如水漾般的眸子.低下头在她唇边落下一吻.清甜的滋味在唇齿间化开.
白杫侧过头.青涩回应.
洛辰逸伸手揽住她的腰.防止她滑下去.也防止她脱离自己.
太和殿内.人已经走得只剩零星几个.
初夏与轩扬在陆怀英身旁一左一右的坐着.而对面的凌风也难得沒有跟在墨如冰身后.而是同样一脸苦恼的坐在陆怀英对面.
“别喝了.”初夏皱眉看着陆怀英喝酒就跟喝水似的.叹了一口气.却沒有去抢他的酒杯:“这事情已经成定局了.更何况这是小师妹一直以來的梦想.她好不容易梦想成真.你应该替她高兴才是.”
“嗯.我高兴.我很高兴.”陆怀英扔了杯子.干脆就着酒壶喝起來.俊脸上的痛苦.任白痴也能看出來.
“什么一直以來的梦想.”凌风插嘴.
“闭嘴.”初夏横了他一眼.
凌风连忙摸摸鼻子.识趣的闭嘴.
“好了好了.师弟.你要是真的难过.你就哭出來.”
初夏拍拍胸脯:“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陆怀英继续喝酒.沉默不语.
“师姐.你以为谁都像你啊.一难过就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沒听过吗.”
凌风一脸教训的样子看她.
“我说你是不是欠揍啊.”初夏从别桌拿过一壶酒.重重的贯在凌风面前:“有这个闲情.不如你陪陆师弟喝酒.两个人喝总比一个人喝好.否则我去告诉流冰师叔.说你落井下石.”
凌风苦着脸.求饶的看她:“师姐.我错了.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喝不喝.”
“喝.”
初夏满意的笑了.昂了昂下颚.示意他喝.
凌风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眼前的酒壶:“师姐我可是个乖孩子……”
“乖孩子会喜欢墨如冰.”初夏挥了挥手.“快喝.不然我揍你.”
如果说白杫是陆怀英的痛处.那墨如冰就是凌风的痛楚.他知道墨如冰不喜欢他.眼里根本沒有他.而且常常对着白杫使绊子.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是他还是喜欢.毫无理由.毫无立场的喜欢.
苦闷的情绪盈满胸怀.墨如冰今天那黑如锅底而又痛苦的脸色历历在目.他知道她是因为洛尊上娶了小师妹.但是她知不知道.她难过的时候.他也在难过.
拿过酒壶.凌风当灌水般仰头就是半壶.
为什么.她就不懂得自己的心.洛尊上冰冷如霜.待她沒有半分温情.为什么她还如此死心踏地.她是蓬來小主.要什么样的男子沒有.非得喜欢洛尊上.
仰头.又是一大口酒.
一旁的初夏瞪大了眼.看着凌风:“你沒事吧.”
“沒事.你让我喝.喝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凌风晃着酒壶.听着里面的酒水來回荡:“师姐.酒快沒了.再去拿点來.”说着.将手中的酒壶跟陆怀英碰了碰:“來.我们一醉方休.只要醉了.就什么都有了.梦里我们想要什么有什么.”
陆怀英的手一僵.接着仰头就是半壶.滴落的酒自唇角滑落.滚下衣襟.滑过锁骨:“杫儿师妹……杫儿师妹……”陆怀英神色迷离.暗隐痛苦.如同受伤般低吼:“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泪水自眼角滑落.陆怀英狠狠的抹去.
“对啊.为什么.都是喜欢洛尊上.为什么……他有什么好……冰冷如霜.不苟言笑……如果不是上仙的身份.他就是个怪物……一个不会笑的怪物.”
初夏与轩扬对视一眼:“你倒是劝劝他们啊.明明只有一个酒鬼的.这下好了.”
“算了.由着他们喝吧.爱得不得的滋味.我们体会不了.”轩扬摇摇头.双手并指成剑交叉.指尖泛着蓝色光芒:“我先回去跟师父说一声.”
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
初夏看着一左一右的酒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少喝一些.沒人拖你们回去啊.我的法术不好.带不了人走的.”
“师姐……你说.我有什么不好……我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杫儿师妹一定要选洛尊上……他洛辰逸不过是修为高深的散仙.那又有什么了不起.他的身份就是附加.要承载的东西那么多……跟他在一起.那么累……为什么……为什么.”
初夏沉默不语.她也回答不了陆怀英的问題.或许爱了就是爱了.毫无理由.
陆怀英仿佛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仰头倒酒.却半晌沒倒出來.气恨的将空空如也的酒壶扔出去.
摇摇晃晃的起身.想去拿酒.
“别去别去.我去给你拿.马上就來.马上就來.”初夏连忙按住陆怀英.深怕他站起來.看什么不顺眼.就摔什么.
“你说.小师妹倒还好一些.她至少有希望……如今洛尊上已经成亲了.可是……可是她……她还是一如继往的.想等着洛尊上恢复记忆.然后弃了小师妹……为什么……我对她不好吗.我哪一点……哪一点比不上洛尊上”
凌风结结巴巴的.打了一个酒鬲.仰头又是一口酒:“六年了.自她上山开始.我喜欢她六年了.可是这六年里.她的眼里.从來沒有我……要不是因为……要不是因为我与你们亲近……她根本连话都懒得与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