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一怔.他说要娶我.我一直都当做是笑话.沒有放在心上.如今瞧他这模样.怎么有点为情所困的意思.
南宫云看着我道:“你可愿意嫁给我.”
我立刻下意识就摇头.
南宫云盯着我.忽而咬牙切齿道:“莫非你要嫁给楚瑾墨.”
我沉默着不说话.等不到我的回答.南宫云看着我的脸从期待变成冰冷.他猛地站起身.大声喝道:“來人.”
一个侍卫撩开帐篷的门帘走进去:“主公.”
南宫云冷声道:“去取木枷锁.”
侍卫片刻后取來一个木枷锁.南宫云黑着脸亲手把木枷锁套在我的身上:“我这一世都锁着你.看你怎么嫁给楚瑾墨.”
他转头看向侍卫:“把她给我带下去.好好看管.來人.给我拿酒來.”
这副木枷锁少说也有三四十斤.我挂在脖子上就如泰山压顶般.我被带到一个帐篷.由一个侍卫看管着我.
南宫云的喜怒无常我早就见识过了.他的残暴无情我也见怪不怪.不知道他还会想出什么办法來折磨我.应该不会是什么值得我期待的事情.
我坐在地上.打量着看管我的这个侍卫.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白净的脸上稚气未脱.此时他双手环抱.冷冷看着我.
我见他年幼.估计也不是个心思活泛的人.眉头一皱计上心來.我“哎呀”一声.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往下弓腰.
侍卫开口道:“你怎么了.”
我艰难道:“不好了.有老鼠咬了我的脚.”
侍卫站起來:“老鼠.”
我索性直接倒在地上:“我的脚.啊.是只有毒的老鼠.我恐怕活不成了.”
侍卫慌慌张张就要往外跑.南宫云吩咐了严加看管.我要是被老鼠咬死了.他可就遭殃了.
我见他要往外走.急忙叫住他:“你别走.老鼠在我的脚上.你把它给捉住就好了.”
侍卫将信将疑走过來:“在哪里.”
我把手搭在木枷锁上.朝地上乱指一通:“在这里.看见沒.快快.抓住它.”
侍卫弓着腰在地上查看:“在哪里.我怎么沒瞧见.”
待他走近了.我把木枷锁举起來用力往他头上一砸.这几十斤的木枷锁砸在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只听到侍卫闷哼一声.就倒地不起.
我拿脚踹了他一脚.见他沒有动弹.我放心朝门口走去.掀开门帘往外看.南宫云给我上了这副枷锁.认为我必定沒办法逃跑.所以只派了这么个少年侍卫看管我.
此时已经是深夜.除了两三个守夜的人.其他的侍卫们都已经睡去.我趁着他们换班的时候.三步并作两步.快速逃离营地.
深更半夜的.又沒有马匹.再加上这副几十斤的木枷锁.我根本就沒有办法跑远.但是我坚持着一直往前走.就是爬也要先离开这个地方再说.
一直走到一处河流.我发现脚下湿润.抬头去看.河边到处都长着茂盛的芦苇丛.此时后面传來人声.我回头去看.不好.有火光.一定是被南宫云发现了.带着侍卫來追我來了.
我情急之下.朝河中走去.想趟水过河.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浮起來.对了.这木头不就是救生圈吗.此时后面追兵已到.过河是來不及了.
我拿定主意.返回河边.挑了一处浅水处.整个人直接平躺在水中.而木枷锁的浮力刚好使得我的头能够浮出水面呼吸.
我听到南宫云暴跳如雷的声音:“一个女子带着那么沉重的木枷锁.怎么可能跑远.给我仔细地搜.”
我在水中一动不动.祈祷着千万别让他搜到我.也许是我这个计策过于铤而走险.南宫云根本就沒想到我会躲在水里.侍卫们拿着明晃晃的刀.举着火把.在树丛和草丛中不断搜索.
“什么人.”
“这里有人.”
我吃了一惊.是谁做了我的替死鬼.
只听见一个人求饶道:“各位.不知道是到底什么事.”
那人被带到南宫云的面前.南宫云冷冷道:“你是谁.有沒有见过一个带着枷锁的女子.”
那人道:“我沒有瞧见什么女子.我是住在这里的牧民.因为昨晚贪杯多喝了两杯就睡着了.现在正赶着剪完羊毛的车往回赶呢.”
我透过芦苇丛望过去.见到南宫云拔出佩刀就往羊毛车里刺去.那几刀又快又急.可见得他心中的愤怒.我咬牙抵抗着冰冷的河水.不禁想着这几刀要是刺在我身上.我可就活不成了.
南宫云几刀下去.发现羊毛车上的确沒有人.对那人说道:“你既然是本地人.对此处一定熟悉.我在找一个女子.你给我带路.”
那人见南宫云衣着华贵.带着一众侍卫.估计自己肯定惹不起.忙答应道:“诺.”
一众人继续在河边搜索.那人也被迫加入了搜索的行列.他顺着河水拔开芦苇丛.一边找一边嘟嘟囔囔道:“这都是什么事.怎么会遇上了这帮阎罗王.咦.”
他拔开的芦苇丛正巧是我的藏身之处.我心中暗叫道完了.他肯定会马上告诉南宫云去邀功.我这次看來是擦翅难逃了.
他一把抓住我身上的木枷锁.用力把我往水面上一拉.我上半身被他拽出水面.此时我与他四目对望.这人头戴毡帽.身裹羊皮.一副牧民的打扮.年纪不过二十.皮肤白皙.双目如剑.透露出一种不似普通人的气质.
此时我与牧民四目相对.我料想他必定会出卖我.沒想到他看着我的眼神只犹豫了一秒钟.便又将我放回水里.
我靠着木枷锁浮在水上.那人压低声音对我说:“你千万不要出声.”接着他离开我藏身的芦苇丛.朝着别处找去.
我还沒有來得及庆幸自己人品爆发.就瞥见几个侍卫拿刀开始砍芦苇.我倒吸一口冷气.他们不会想把芦苇都砍光让我无处遁形吧.
那牧民见此情况上前一步对着南宫云说道:“既然是个女人.还带着枷锁.天又黑.她肯定跑不远.我就住在这一片.我估计她应该都沒有逃到这里來.不如原路返回从头仔细搜查一遍.”
南宫云站在河边.他离我藏身的水面只有数米远.我平躺在水中.因为寒冷牙齿一直打颤.却强制克制着自己.一动不动.
南宫云盯着河水.缓缓说道:“慕兰.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他转身:“重回营地.从头搜一遍.”
我听到南宫云带着侍卫们离去的脚步.心下舒了一口气.突然芦苇丛被人拔开.
那牧民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快速地说道:“你赶快逃走.要是被抓住了.千万别说见过我.也不要说我救你的事情.我可惹不起这群人.”说完他走回岸边.驾起羊毛车跟在队伍后面离去.
我等到他们都走远了.从河里站起來.木枷锁泡了水.竟然比原來更重了些.我全身湿透.不住发抖.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木枷锁.
这么逃肯定不是办法.背着这副几十斤重的枷锁.我不可能逃出多远.刚才那个牧民肯救我.也许我可以去找他.求他帮我.
打定主意之后.我顺着羊毛车的留在地上的轱辘车印.摸索着前进.牧民那车羊毛很重.在地上留下的车印很好辨识.我顺着车印來到一处帐篷.
刚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传來一个女声:“哥.你怎么现在才回來.是不是又偷偷溜出去喝酒了.”
“不用说.肯定是.羊毛车也弄得乱七八糟的.”有人附和道.
“沒有沒有…嗝.”一个男子声音正在辩解.不留神打了个酒嗝.我辨认出这就是救我的牧民的声音.于是我挑开门帘.就钻进了帐篷.
帐篷里三个人见到我都吃了一惊.我也知道自己此时带着个巨大的木枷锁.浑身湿透.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那牧民道:“不是叫你赶快逃走么.你怎么找到我家來了.”
我道:“我沒有地方可以去.请你收留我一晚上.”
牧民忙摆手道:“那群人刚才逼着我做向导.我好不容易才溜掉.可他们还沒有走远.领头的人说等到明天白天还要搜.你还是赶紧走吧.”
他身边一个娇俏可人的少女立刻道:“哥.别人有难.我们怎么可以不帮.兔子被鹰追赶钻到草丛.草还帮兔子呢.羊被狼追赶躲到山里.大山还帮羊呢.如今她落难到我们家.我们难道还不如草和大山吗.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另一个少年看向我说道:“妹妹说得对.你别怕.留下來.”
牧民一拍脑袋:“哎.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三人帮我弄开了木枷锁.又给我拿來了干衣服换上.我吃着少女给我的馍馍.从她口里得知他们的來历.
这三人是兄妹.救我的是大哥.叫颜逸.二弟叫颜循.小妹叫颜小莲.他们都是苍南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