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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大局为重

    阿古拉忙道:“凡事以大局为重.皇上(妥欢帖木儿)如今正期盼着将军带兵勤王保驾.将军岂能因一时之气坏了大事.”

    扩廓帖木儿不仅勃然大怒:“那张大奎烧了我十余万担粮草.你叫我的大军如何行进.”

    阿古拉不禁劝道:“将军.一路上有村镇民居.我们可以一路东进一路就地取粮.”

    扩廓帖木儿闻听此言不仅仰天叹息道:“我大元之所以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对汉人欺压过甚.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佞臣不顾百姓的死活.”说罢狠狠瞪了阿古拉一眼.策马向西直奔远处的战团.

    扩廓帖木儿的亲军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主将一走其余兵马自然尾随.阿古拉骑马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这才打马赶上队伍.

    此刻的大奎.长槊早断.却不知从谁的手里夺來的一支长杆狼牙棒.大奎骑在马上将这狼牙棒抡的虎虎生风.毕竟敌军人多势众.大奎虽是招招毙命却也是防多攻少.只听身周兵器相撞之声仿若爆豆一般‘叮当’急响.元兵元将哪里见过这等神人.数十员战将各持兵器围着打.竟是不能伤其分毫.一拨人累了便换一拨人.每撤下的数十人中总会少几个.

    一声战马悲嘶.大奎只觉身形一矮.胯下战马已是不堪久战.扑倒在地.大奎就势纵身下马.掌中狼牙棒贴地一圈横扫.只闻‘咔啪啪’一阵脆响.身前数名敌将的战马尽皆扑倒.竟是被大奎以狼牙棒扫断了马腿.数名敌将身子前扑之际.一道刀光匹练一般一闪而沒.数名敌将手捂咽喉扑倒地上再无生机.大奎举手投足间又杀数人.出刀归鞘一气呵成.

    “看刀”身后一声大喝.一名彪悍敌将骑在马上挥刀砍到.大奎抡棒舞个背花.‘当’一声大响.竟是险险挡住一刀.大奎回身垫步.右脚早起.‘啪’一声.这一脚带着破风之声正踢在敌将腰肋上.

    敌将骑在马上.万万沒有想到大奎会有此一招.待到反应过來右肋下一阵剧痛.大奎是步战.敌将是骑在马上.这一招‘朝天一柱香’使得却是恰到好处.大奎的功力何等深厚.这一脚至少要踢断敌将三根肋骨.

    敌将惨哼一声翻身落马.大奎却是纵身而起.刚好上了这匹空马.不等敌兵围堵.大奎即催马向前.再次杀入敌群.他可不敢明目张胆的落单.若是被场外的弓弩手抓住空挡.趁机來上一通乱箭.那便是有九条命也死透了.

    大奎冲进敌群.掌中狼牙棒向身侧一名敌将怒砸而下.敌将挺兵器上架.哪成想大奎乃是虚招.棒头一抬榜尾却是以棒代枪直捣敌将敌将咽喉.‘噗’一声轻响.敌将咽喉中招翻身落马.大奎一摆狼牙棒‘当’的一响.却是恰恰格开袭來的一柄战斧.狼牙棒带风而动.大奎回手将持斧战将扫落马下.这一棒直打的那持斧战将**迸裂.

    正当大奎杀得兴起.一声角号悠长刺耳.围在大奎身周的敌将闻听角号之声纷纷四散.

    大奎刚到动作.耳边却是传來一声长笑:“张将军别來无恙.”

    听到这句话.大奎反倒是冷静了下來.扭身四望之下.见到元兵弓弩手并未有异动.这才放下心來.再看说话者却是远在十余丈外.轻裘缓带外罩银甲.天蓝色披风随风轻动.看其面相四十出头.却是因为养尊处优不显年纪.

    “可是扩廓将军.”大奎扬声问道.

    “正是王某.”扩廓帖木儿轻轻一笑.续道:“想不到一别多年.张将军还认得王某.”

    大奎哪里会记得王保保长什么样.当年一场混战.又是黑夜.除了记得王保保是公是母.其余的样貌却是随着时间慢慢淡忘.此刻天色已经大亮.王保保又近在眼前.大奎这才得以一睹真容.

    扩廓帖木儿(王保保)生就一双浓眉.双目却似鹰隼一般.令人不敢逼视.高鼻阔唇.唇上两撇八字胡.如此样貌.大奎比之要英俊些.至少大奎心中如此想.

    “扩廓将军倒是风采更胜从前啊.”大奎说着将狼牙棒横在了马上.想要松手却发觉狼牙棒的长杆上已满是血污.右手握着狼牙棒也觉得有些黏糊糊.大奎浑身浴血.旭日映照下更显煞气.虽是简简单单的一身铁甲.但却不失将军风范.纵有千军万马围在身周.竟是谈笑风生仪态从容.

    扩廓帖木儿望着大奎.心中赞许.嘴上却道:“如今这陕甘之地尽在我手.若是张将军不弃.何不与我一起坐江山.”

    “哈哈哈哈哈.你们所谓的大元当年坐拥整个天下之时.张某且带兵征伐.如今扩廓将军所拥不过两行省.况且朝不保夕.张某又怎会屈从.”大奎笑了笑又道:“若是扩廓将军有兴致.你我不妨切磋一番.若是你胜了我.那么张大奎自然屈从.”

    这一番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那么在场的元兵元将自然会认为是狂妄之言.便是每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但大奎说出这话來.却是沒人反驳.一夜的厮杀.从后军大寨到这里.一路上尸体横七竖八.死在大奎手上的元兵元将不知凡几.由此可见.整个元军大营中能与大奎一较长短的.除了扩廓帖木儿.怕是再无第二人.

    扩廓帖木儿听到大奎如此说话.却是并不恼怒.策马向前行了几步.这才道:“即是张将军有此雅兴.王某自当奉陪.不知张将军所言可当真.”

    大奎哈哈大笑道:“我张大奎一言九鼎.岂能食言而肥.”虽是如此说.但大奎心中着实沒有底气.苦战一夜.双手虎口早已震裂.此刻停了下來.周身的疲惫之感更甚.此番迎战王保保.胜则活命.败了无非一死而已.

    扩廓帖木儿默默的从鞍勾上摘下大刀.望着大刀喃喃自语道:“当年王某的刀不济事.后來寻名匠打造了这口大刀.此刀名曰‘卷云’.跟随我多年來.还未曾遇到敌手.如今幸好张将军到此.王某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