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觉得你是真心爱小澈的。但是经过这几天。我想你对以后的生活也有了大概的了解。排除其他所有干扰因素。你觉得小澈能给你的是你想要的婚姻吗？应酬交际是豪门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你能适应么？”
“再退一步。就算小澈能为你改变。让你不出头露面。意味着他要承受很多不必要的压力。也可以说是不可能的。对于集团企业的带头人来说。在正式公开场合妻子必须站在丈夫身边。”
刘瑾瑜直中要害。简曦知道她早已看出自己对应酬的怯懦情绪。但为皇甫澈这点困难是可以克服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会总让皇甫澈迁就我。我虽然出生平民不善社交但可以学。我会努力做好的。”
他微怔。唇角随即上扬：“傻瓜。才看出来啊。”
“恋爱時浓情蜜意。但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庭以及背景。皇甫家能接受你吗？你也清楚小澈和他爸的关系。再加上高莉的事。说句不客气的话。我想他可能很难接受你。如果真是这样。即便小澈坚决选择你。你会好过吗？”
“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
难道真像刘瑾瑜说的这样。是在自己身上寻找到已逝妈妈的温暖感觉？？
“怎么到这来了。我在里面找了好几圈还以为你被拐走了呢。”皇甫澈拉进西服。牵起她的手。浓眉不由得皱起来。“你在这站多久了。手这么冰。很冷？”
见她呆呆的望着自己。眸光迷离惆怅。他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不开心的事？”
简曦一怔。从没有人说过这种话。像年轻時的刘瑾瑶？真的假的？
“大学的時候。我也交了个男朋友。并不是他有多出色。他父母只是普通的公务员。他阳光帅气。体贴温柔。对我特别好。吃鱼的時候都挑完刺把肉夹给我。我以为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从没进过厨房的我为他学做饭。为配合他的情况。我买廉价的衣服化妆品。不吃大餐。期盼着结婚。天天给他做饭带孩子做个贤妻良母。”
“也许小澈也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你的。他从小失去妈妈。一直在寻找记忆中我姐姐留给他的感觉。”
几人好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敏感的邰小博觉得简曦好像有心事。问她却说没事。听李发大倒成为豪门女婿的苦水。
简曦急忙否认：“不会的。您严重了。其实到现在我也有些迷茫。”
简曦僵住了。心止不住的下沉。曾不止一次的问过皇甫澈为何会喜欢自己。他从没给过正面的回答。不是说她傻乎乎就是说她笨的可爱。
“当然不排除有些人也是因为爱。不乏有获得幸福的。但大部分全都以失败收场。区别在于時间早晚而已。因为生活不是那么简单。不是光有爱就行的。爱情是很玄妙的东西。谁能保证爱情能持续多久呢。没有永远的爱情。那么新鲜的激情褪去后。靠什么来继续呢？相同的信仰、爱好、兴趣等等。”
“所以我才觉得你聪明。不像時下的女孩儿不管不顾。夸夸其谈。”转动着高脚杯。从液体里欣赏着外面的夜色。“这酒叫长岛冰茶。味道还不错。呵呵。喝酒是交际应酬的必备技能。”
他的嘴角上翘。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这就是我。你已经上了贼船。不喜欢也得喜欢。”手环住她的腰往屋里走去。
简曦抿着唇。也走到阳台边。没说话。
“嗯。我相信你能。”刘瑾瑜微笑站直身体。将红酒杯递过去。“不介意的话喝口。可以暖暖身。外面冷。”
“胡说？”他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一双手紧紧捆住他。生怕她化成一缕烟跑了似的。沉着脸凶巴巴的说。“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你是我的。我是你的。一辈子不分开。”
“简曦。你不要误会。我绝没有想让你离开小澈的意思。我只是——”刘瑾瑜顿了下。似乎在想合适的话。“或许是因为你给我的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觉。我不想看到你后悔伤心。才说些心里话。如果让你不开心。我很抱歉。”
“男人啊。才真正是善变的动物。你绞尽脑汁以为终于靠近他。了解了他。下一秒却发觉已变得面目全非。”
“其实我还蛮喜欢你的。你身上那种纯真烂漫。尤其是笑起来甜美的样子让人特别温暖舒服。感觉很像我姐姐。就是小澈的妈妈她也总爱这样笑。”
欢了喜这。“这酒还给您。不适合我喝。”简曦对着夜空吐出长长一口气。讪笑着开口。“其实我心里也这样想过。但我明白说起来容易。真正做到很难。”
她略一犹豫。接过酒杯抿了口。又苦又涩。辛辣的像团火在胃里燃烧。说不出的难喝。
“极爱他却不得不忘了他。甚至想非君不嫁。还幼稚到心底无暇。然后给他刮花。”
这是爱吗？还是一种寄托呢？？
“迷茫是正常的。人有很多時候其实并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刘瑾瑜转身手撑在阳台上。微微仰头悠远的目光投向夜空。顿了顿才接着说道。“现在有一种现象。美女正在远离平民。即使那些在小巷子里长大的美女。绝大多数也会从青梅竹马的邻家阿哥的破自行车后座跳下来。头也不回的钻进巷子口守候着的奔驰或宝马。”
她沉浸在记忆里。仿佛在自言自语。并不需要简曦的回应。
安可儿先去休息了。李发觉得连空气都变得清新。夸张的猛吸。皇甫澈拿来一瓶洋酒。给每人倒了一些。
刘瑾瑜走了。简曦独自在阳台站了很久。忽然一件衣服披在身上才回过神。
“我有点觉得配不上你。”
“没有。”她微微浅笑。幽幽的说道。“忽然觉得你真的很帅。惊艳了時光。”
“以前我也很讨厌这种所谓的豪门生活。在外人眼里奢华高贵。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应该是更糟。除非是办Party。家里总是冷冷清清的。管家、佣人很多。每个月见到爸爸妈妈的次数一只手数都用不完。学校的活动甚至家长会都是由管家代为参加。我从很小就决心以后一定要离开这个家。寻找到幸福。”
一口饮尽杯中之物。她自嘲的笑了笑。摆着手说：“这酒后劲大。有些头晕。我先回去了。你也别站太久。小心着凉。”
“终于有一天。他对我提出分手。说不碰让平凡的我绊住他的一生。他爱上了别人。用他的话说一见钟情。那人的一颦一笑都能让他心神荡漾。那女孩不喜欢做家务。但收入不菲。身上的衣服永远逛街如新。她经常去美容院。约会的時候喜欢去咖啡馆西餐厅。她有情调。懂浪漫。更有经济头脑。在他的眼里我和那女孩相比之下简直成了‘土包子’。于是他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我。”
伸手点住她的唇。将自轻的话封在口中。黑眸闪闪发亮。声音低沉的如同这窗外的夜色：“你就是你无论好的坏的。我都喜欢。因为你也要同样包容我的缺点。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没营养的废话。”
刘瑾瑜扭头看她。眼里有着赞许：“你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换做别人肯定会争辩自己与高莉不同。绝不会做那些事。多半还会说会努力做到最好。得到我姐夫的认同。”
“他还说女孩子没本事才喜欢做贤妻良母。如果也能赚钱能吃大餐。谁会喜欢这样精打细算的生活？就在那時我知道他对我的敢轻易悄然滋生了一种轻视。把我对他的好当做一种理所当然。他开始觉得我庸俗态度越来越不耐烦。有時吵架的時候甚至说怎么看中了我这样平凡无味的女孩儿。”
“他比我高两届。毕业后在一家大公司找到工作。他胃不好我担心他在外面吃。時间长了受不了。就天天起大早给他做饭。其实我并不知道。很多時候我给他带的饭都被偷偷倒掉了。后来他说每当看到我准备的盒饭就会非常烦。公司里的女孩都很少带饭。几乎只有他一个人带。每当同事们吃吃的笑着说‘大帅哥找了个好老婆呀’。都觉得是一种讽刺。”
“有次我发烧。我老妈不放心非要过来看我。到这就忙碌着收拾房间。洗衣服做饭。有次我和可儿出去。老妈给我打电话‘儿子。这大城市里的老鼠都是傻的。见到人都不知道跑。我一鞋底子就拍死了。’我回去后一看。可儿养了两年的仓鼠已经归西。她虽然没说什么却在伤心的哭了好久。我妈知道给我闯祸也难受。我是哄完这边哄那边。郁闷的我恨不得变成那只仓鼠。”U6Y9。
宾客散去。皇甫澈带着走进一间角落的客房。李发扯掉领带叫苦不迭。装上流社会真累。邰小博和万森也都随意起来。
“你真霸道。”
万森挖苦他：“你以为豪门这么好进啊。可儿没和你闹。你就偷着乐。時间长着呢。小火慢炖保准你外焦里嫩。软软乎乎。热气腾腾。”
李发哭笑不得：“你丫烤地瓜呐。”
大家哈哈大笑。简曦却更加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