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召见.这倒是令张珺婉出乎意料.
向來.都是她主动去找赫连驰.虽然大部分的时候是热恋贴冷屁股.不过.今时今日.她在宫中的地位已经不同.忍辱负重.倒也算是值得.
暗卫直接把张珺婉带进了偏殿旁的那间小屋内.
“皇上.不知道这件事情.臣妾能帮上什么忙.”來时的路上.血稠已经简单把要张珺婉來的目的说了下.
“朕知道.你这个女人.有些不可告人的本事.”赫连驰开门见山：“这些日子.朕能安睡.也都是因为你那非凡的能力吧.”
他猜想.张珺婉一定是会些能控制人心神的本领.可到底有多厉害.他不知道.不过.用來对付慕容妍儿.应该是足够了.
“皇上是想臣妾去从慕容妍儿口中问出皇后和皇子的下落么.”张珺婉也不掩饰.在聪明人面前掩饰.是愚蠢的.
“不错.倘若你能让慕容妍儿开口.说出实话.重重有赏.”
“皇上所谓的赏.不知为何……”张珺婉自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机会.
“女人.不要和朕讨价还价.”赫连驰似乎有些不悦.张珺婉想要什么.他很清楚.可是.除了功名利禄.他什么也给不了其他女人.
“那皇上.就等着臣妾的好消息吧.”张珺婉沒有再多少.转身走进了偏殿.
大殿中.暗卫们退了出去.只剩下两个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
张珺婉看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慕容妍儿.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忽然忍不住想.她会不会有一天.也被赫连驰如此对待.
那慕容妍儿.至少有漠北慕容家为靠山.还有和赫连驰那特殊的关系.却都难以逃此下落.而她呢.如今什么都沒有了.唯有靠自己……
慕容妍儿抬头.当她看清楚了來人是张珺婉的时候.倒是有些意外.当下不屑的说道：“张采女.你是來看我的笑话么.呵呵.那你可要睁开眼睛看好了.深爱赫连驰.只会落得如此下场.”
慕容妍儿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自嘲和鄙夷.只是.不知道她是在鄙夷自己.还是张珺婉.
“我可不那么认为.毕竟.我可沒有对皇后以及小皇子心怀不轨.”张珺婉唇边挂着一丝不屑一顾的笑意.
“呵呵.张珺婉.你和我.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罢了.在你心中.恐怕想要将莫涟漪碎尸万段的想法.不比我少多少吧.”
慕容妍儿此刻已是悬在黄泉路上.说话全无顾忌.
“张珺婉.你自以为你嫁入了宫中.成了他的女人.就得到的比我多了么.”慕容妍儿大笑道：“哈哈.张珺婉.我告诉你.赫连驰根本就是沒有心的.你若依旧执念.你的下场.也许会更惨.”
此刻.在这大殿中的两个女人.一个自由.一个被束缚.一个光鲜.一个狼狈.可是心情.却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张珺婉此刻心情复杂.她当然知道.利用催眠之术.当然能从慕容妍儿口中听到实话.可是.赫连驰便在旁边听着呢.
而她.怎么可能甘心让莫涟漪回來.她不是死了么.那就再也不要活过來.
心中这么想着.张珺婉心中便已经有了打算.
而真正心焦的人.却是在一边旁听的的赫连驰.
他真是怕会从慕容妍儿口中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不过.那两个女人在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对话后.终于进入了正題.
“如此说來.你绑架了小皇子.为的就是威胁皇后.”张珺婉倒是很快从慕容妍儿口中问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沒错.想她莫涟漪自负.却不料.依旧敌不过我.”慕容妍儿早已沒有了自己的意识.理智不受控制.完全在张珺婉的操纵之中.
“那么……皇后和皇子.如今身在何处.”这一次.张珺婉问的非常缓慢.同时.她也在暗中施力.
要知道.利用催眠.让一个人毫无意识.说出内心真实的一切.倒是不难.可是要让她按照自己的控制说出张珺婉想让她说出的话.便需费些力气.
听到张珺婉这个问題.赫连驰身子一僵.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只等待着慕容妍儿的回答.
可是.慕容妍儿却沉默了.难道.张珺婉并不能完全控制她让她说出答案么.
少顷.便听慕容妍儿缓缓开口：“呵呵.莫涟漪那个贱女人.还有被赫连驰捧在手心的那个小鬼.此刻.怕是早已经在阎罗殿里了.”慕容妍儿的语气.些许疯癫.
“你杀了他们.”张珺婉的语气也十分急切.
“沒错.莫涟漪.我恨死她了.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如果赫连驰想找她的尸体.便叫人去黄河打捞吧.哈哈.不过.估计也早已填了鱼虾的肚子.”
此言一出.赫连驰一口鲜血.径直喷出.
如果说先前.他还抱着些许希望.那么现在.当真是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慕容妍儿把每一个细节都描述的十分清楚.听來并不像是在说谎.而她也并不知道赫连驰早就找到了尸体.所以才会那么说吧.
“皇上……您要保重身体.”血稠在一边.说出这句话.自己都觉得有些虚无.
赫连驰沒有回应.只是迈开步伐.朝外走了出去.
血稠连忙跟了上去.赫连驰却摆了摆手.示意不要任何人跟着他.
曾经.他以天下为己任.似乎在他的设想中.唯有那种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才是他一生追求的.
只是.他忘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的天下大业.早已不那么重要.他的心.早已深深陷在了那个令他心满意足的女人身上.
而现在.却只留他一人.赫连驰的心.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沒有刺痛.沒有感觉.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皇上都走了.这戏.再继续下去也沒什么意思了.张珺婉对慕容妍儿那番话.倒是十分满意.
这么一來.赫连驰该死心了吧.只要他能对莫涟漪死心.她就有办法再让赫连驰的心死而复燃.
张珺婉隐隐觉得.属于她的时代.就要來了.
这个时候.莫涟漪正带着万念在寒冰上玩耍.不远处.是伫立在江边的慕容翔织.一把翡翠碧玉笛在手.吹奏着悠扬的乐曲.
莫涟漪正拉着万念的手.在冰川上自由自在的滑翔.忽然.只觉得心头一阵阵痛.
莫涟漪逐渐的减慢了速度.然后蹲下來.抚了抚万念的额头.说道：“儿子.你先跑.娘亲去追你.”
“好.”万念犹如一条灵活的泥鳅.声音才落.身影已经窜出了好远.他一边跑着.一边愉快的喊道：“娘亲.快來抓我.师伯.看我的蜻蜓点水.”说着.万念小小的身影轻轻一跃.化出一个漂亮的姿势.
只是.他却沒有听到莫涟漪担心的呵斥.忍不住回首去看.却惊讶的发现.莫涟漪半跪在冰面上.一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
“娘亲.你怎么了.”万念见状.心中满是惊恐.当下朝莫涟漪跑了过去.同时朝着慕容翔织的方向大喊：“师伯.快來救我娘亲.”
只不过.早在万念的声音发出之前.慕容翔织的身影便已经飞奔至莫涟漪面前.
慕容翔织带着这一大一小回到了岸上.替莫涟漪把脉.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当下.他警觉的盯着莫涟漪.眼神中.些许怀疑.在他看來.诡计多端的莫涟漪.此刻恐怕又是故意.想趁机逃走……
只是.看着莫涟漪那紧皱的眉头.似乎又不是在装.
“娘亲……”万念不明所以.小心翼翼的凑了上去.
沉沉叹息一声.莫涟漪摆了摆手.说道：“我沒事……”
只是.慕容翔织却清楚的看到.莫涟漪的眼眼角.有一滴泪光闪烁.
“娘亲.你是不是想念父皇了……”万念方才还兴高采烈的.此刻.却也奄了下來.小孩子的感情.最是难以掩饰.就连一向自诩沒有感情的慕容翔织.也似乎感受到了这对母子的伤悲.
面对万念的疑惑.莫涟漪有些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沒错.就在方才.她的心底刺痛.似乎感觉到了赫连驰同样悲痛的感受.
“娘亲.万念也想父皇……”说着.万念的眼泪便流了出來.他日日夜夜都想疼爱自己的父皇.又生怕莫涟漪知道后担心.所以才故作愉快.每天欢笑着逗莫涟漪开心.此刻.却再也掩藏不住.
“师伯.万念求求你了.放我们回去吧.万念和娘亲都想父皇.我父皇.也一定想我们.”万念抱住了慕容翔织的腿.苦苦哀求着.抬起头.泪汪汪的眼神中.满是委屈.
慕容翔织沒有说话.他不懂.挂念一个人.是种怎样的感觉.只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方才莫涟漪眼神中一闪即逝的柔情.却似乎击中了他心底某个位置.让一向泰然宁静的他.自此有些心乱.
抱起了万念.莫涟漪心疼的哄着儿子：“万念乖.咱们回屋里去吧.这儿风大.”
“娘亲.我想爹爹……”万念用手背擦干眼角的泪水.撇着小嘴.
“过补了多久.咱们便会回去找爹爹了.你想啊.爹爹有那么多人陪着.可是师伯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咱们再陪陪师伯.然后就回去找爹爹好么.”莫涟漪看着儿子伤心.她心中也不好受.可是.她总不能据实相告让儿子幼小的心灵中充满对别人的愤恨吧.
万念点了点头.又朝慕容翔织眨了眨眼睛.
跟在他们母子身后.慕容翔织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心中.却有些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