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 年仔细盘算了一番,道,“大人如何可以确定,是疾风使者截下了这个名册,而且老夫想不出来,他为何要截下这个名册。”
方 大人仰头叹了口气,道,“这个名册失踪已久,对手却没有任何要挟老夫的动作,皇上对待老夫的态度似乎也并无异常,所以老夫断定,这个名册并不在对手手中。那么既然不在对手手中,就只能是内鬼,奔雷你自小到大,都是重情重义,为老夫办的事情,都是深得我心。而且这个名册关乎你自己的性命安危,你没有理由私藏起来。”
顾景年 眉头深锁,低头不语,方大人脸色一沉,接着道,“疾风素来狡诈奸猾,早有反叛之心。这些年来,对老夫的命令,一直都在暗中阳奉阴违。这个名册,当日从无痕的属下那里轻松的劫走,老夫查过现场,护送名册的两个高手,都尚未来的及拔出佩剑。这个简直太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熟人所为,岂会如此的不济。”
顾景年闻言无话可说,道,“大人,可即便如此,大人何不着人将疾风擒回京城,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如此只凭借揣测就下了死令,岂非太过武断了。”
“奔雷,老夫知道你与疾风素来交好,今日老夫也是看在你对黑云栈还算忠心的份上,才跟你说明缘由。如今缘由已知,你竟然还如此冥顽不灵,为他求情,简直是糊涂之极。”方大人见顾景年依然继续为秦岭求情,怒火中烧。
顾景年抬起头来,直视着方大人因为生气愤怒而微微颤抖的身躯,知晓再说无益,只觉心下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
顾景年心头微微颤抖着,不由得紧紧的握着了手中的双剑,暗下决心,自己派人自行查找秦岭下落,希望可以赶到方大人的前面。
方大人看到顾景年有些失落的背影,紧紧拧着眉头。缓缓自身后走出来的三郎,顺着方大人的目光,道,“大人,无痕按照大人的吩咐,已经派人跟踪过奔雷一段时间了,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只是无痕总是觉得,奔雷似乎有事隐瞒大人。”
方大人望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回过头来,看着无痕的脸,面无表情的道:“无痕,你跟踪奔雷也有些时日了,既然什么也没有查出来,那老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是你疑心太重呢,或者是能力不够呢?”
三郎闻言心中一慌,忙俯身恭敬的,道,“是奔雷使者太过狡猾。”
方大人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老夫看你就是疑心太重,老夫密令奔雷办的每一件事情,他都完成的很好,而且不着痕迹,让其他人根本就无迹可寻。之前,你说他故意放过沈风,可事实证明,你猜错了,他还是帮老夫除掉了他。你说他钟情杨家千金,不会刺杀杨世子,可如今你也猜错了。”
三郎闻言脑子里一团乱麻,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词,心里只恨顾景年太奸猾,“大人,我……”
“好了,无痕,如今我黑云栈,只剩下你和奔雷两位使者了。以后你要多像他学习,而不是嫉恨,疾风的事情,你一定要给我办的干净利落。”
三郎只得俯首听令。
方大人想了想,又提醒道,“疾风自幼心计深沉,计谋出众。老夫料想你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已经在锦州早早就派人监视他的动向了,务必给我除掉疾风。而且这件事情,老夫料想奔雷一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你要多加小心,增派人手,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无痕明白。”虽然听到方大人对疾风和奔雷评价的话,三郎心里非常不服气,但仍然只能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暗下决心一定要做出点儿成绩来,让方大人重新审视自己。
杨府,杨月芙闺房。
杨月芙正一人默默的守护在哥哥,目光定定的直视着躺在病榻之上,双目紧闭,面容疲惫的杨澈,一脸愁容。
冷风从窗外袭来,呆呆发愣的杨月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站起身来,轻轻的关上了窗户,屋里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
杨月芙目光投到哥哥略显苍白的病容之上,微微蹙眉,脑子飞快的转动的回忆起大夫的话,“杨世子伤势虽重,但并无生命危险。如今之所以长时间昏迷不醒,只不过是因为伤口失血过多,加上连日来旅途劳顿,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
当自己问及哥哥胸前伤口的时候,大夫倒是微微皱眉,道,出手之人很有分寸,伤口深浅和距离心头的位置拿捏的都很精准。从表面上看,杨澈陷入假死状态,但实际上,这种伤口只要及时救治,都不会伤及性命。
而且当时对杨其,那个杀手似乎也很仁慈,杨其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要命的伤口,只不过仅仅是被打晕了而已。如此杀手,是否太过仁慈,也太过奇怪了。
还有当日匆匆而来的白大人和苏师兄,大家那日看起来都是怪怪的。对哥哥的此次被劫显然都有怀疑,但似乎又都是欲言又止,三缄其口,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看来自己还是要亲自去白芙走一趟,看看究竟白大人他们究竟是在隐瞒什么,对哥哥的这个刺杀,究竟知道多少。
主意拿定,杨月芙站起身来,急急忙忙的穿好外衣斗篷,脚步匆匆的朝着白府方向而去。
白府白大人书房之中,苏泽和白大人在厅内静静的等候着锦州的消息。
二人各怀心事,一时无语。眼看时辰早已过去,门口还是毫无动静。苏泽朝门外望了过去,冬日的阳光懒懒的照耀在门前的石头狮子身上,温暖和煦。
门口已然不见一丝人影儿,苏泽微微皱眉,站起身来,对稍稍有些愁容的白大人宽慰恭敬道,“大人不必担心,石将军行事一向小心谨慎,带回的消息是不会有误的。”
白大人抬眼看了苏泽一眼,道,“这个石孝成老夫不甚了解,不过既然泽儿以为他是靠的住的,那么老夫就信他一回。”
苏泽闻言心下微微一松,恭敬的答道,“泽儿代石将军多谢大人,石将军既然来信言明会给大人一个惊喜,想来此行一定是有所收获,必定是不会让大人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