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 心里一沉,早就知道这大小姐是个刁蛮难缠的,看来如今要想脱身,又要费些心思了。于是,微微抬眸子,注视着眼前的方美绻,浅笑道,“姑娘莫要玩笑了,景年岂会是这个意思。”
景 年还没说完,就被方美绻一阵抢白:“那既然不是这个意思,何以拒人千里之外,方美绻是狰狞的恶鬼还是吃人的老虎,让公子避之唯恐不及?”
面对刁 蛮无理的大小姐,景年一时真是无言以对,有些焦急的看看天边,时辰差不多了。想想自己昨日那可是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才约定今日与杨月芙见面一聚,岂能因为这大小姐坏了大事。便敛起笑意,正色道,美绻姑娘,景年今日真是急事在身,请姑娘暂且放景年离开,改日景年定然主动前来,向姑娘赔罪如何。”
方美绻心下万分委屈,每次看到自己,景年总是想方设法的摆脱自己。今日自己如此这般的屈尊就卑,小心翼翼,他居然还是如此咄咄逼人,终于让这个娇纵任性的大小姐忍无可忍,好不恼火。
方美绻忍住夺眶而出,盈盈欲滴的泪珠,道,“难道方美绻就如此惹顾公子讨厌吗。”
景年眼见时辰已过,还死死强档在自己面前,拒不让道儿的方美绻还在这里胡搅蛮缠,心里虽是一团乱麻,但总不能恨恨一把推开。
景年心里着急,再顾不上怜香惜玉,俊俏的面庞上,已经开始隐约现出一丝心烦气躁的神情来,但嘴里仍是淡淡道:“姑娘误会了。”
一旁的红玉吓的要死,悬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眼巴巴的在一旁紧张的观战。自家小姐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等委屈,如今这般低声下气儿,还被这小子众目睽睽之下,恨恨的嫌弃了一把,不知道接下来,小姐会干出什么骇人的事情来。
此刻的方美绻梨花带雨,两眼只怔怔盯着景年的脸,一言不发。
景年见方美绻终于没有吭声了,松了一口气,赶紧绕过一动不动的方美绻,只想赶紧快步逃离。
忽然身后的方美绻大叫一声,恨恨的道:“顾公子,你今日若是再往前一步,我就从这跳下去。”
景年脚步微微顿了顿,侧脸撇了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方美绻,微微皱眉,正事要紧,懒得与你这大小姐再做纠缠,还是转脸继续朝前走去。
方美绻看到景年只不过稍做停留,还是决绝的离开了,恼恨的一跺脚,“顾景年,你……”
红玉连忙上前劝道,“小姐……”
方美绻面色难堪,一把狠狠的推开红玉,吼道:“你走开啊。”说着,一步跨上栏杆,“咚……”的一声真的跳了下去。
“小姐,小姐”被推到在地的红玉,见此情形,赶紧爬将起来,一边趴在栏杆上使劲儿的往下看,一边吓的大声哭喊起来,“救命啊,救命,小姐掉水里去了……”
没走几步远的景年听到背后“咚……”的一声巨响,心下就是一沉,难道这刁蛮丫头还真敢跳河去,未来得及回头,就听到红玉连哭带喊的呼救声。
景年一惊,容不得多想,赶紧也翻过栏杆,跳了下去。
如此一番上天入地的折腾,方美绻总算是被景年捞了上来,全身湿淋淋的。红玉顾不上责怪景年,连忙哭喊着推搡着放倒在地的方美绻。方美绻挣扎着吐了几口水,缓缓转醒过来,一旁的景年这才松了一口气儿。
开始动手绞着自己衣服的水,一阵凉风儿刮过来,景年不禁打了个寒颤,虽然如今的天气不算太冷,但毕竟入秋了,如今湿淋淋的立在这里,还是容易着凉的。
景年无语的扫了一眼蔫蔫的躺在地上,才刚刚缓过气儿来,却已是气狠狠瞪着自己的方美绻,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拨开人群,一把抱起地上的方美绻就往前走。
“你要干什么?”红玉一愣,连忙起身追问道。
景年微微停顿,道,“还能干什么,当然是送你家小姐去医馆,折腾这半日的,浑身湿淋淋的躺在地上,若是着了风寒可不得了。”说着加快步子超前走去。
心里只希望杨月芙今日不要来的太早,别错过了与自己的相会才好。
依偎在景年怀里的方美绻,神思荡漾,微微抬脸悄悄的凝望这自己朝思暮想的少年,满心甜蜜。
最后干脆一伸手,紧紧勾着景年的脖子,景年只想急急赶路,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
一旁的玉箫看着眼前的景年,满脸鄙夷的对一旁的苏泽道,“师兄,我说这个人,怎的那么清高呢,敢情早就巴结上人家吏部尚书了,走的还是裙边路线,真是无耻。”
苏泽却是眉头微蹙,只是目光淡淡的望了几眼,并没搭话。
一抬头,眼睛的余光,扫到斜对面,也是神色严峻的杨澈,二人目光对视,都是微微颔首。
杨月芙病情猛烈,来势汹汹,竟然起不来了,病怏怏的躺在那里,手中还忘不了痴望着手中的玉佩发呆。
阿萝出去熬药了,屋里无人,安静的很,窗口的阳光徐徐照了进来,洋洋洒洒,平和温暖。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阿萝?是你吗。”杨月芙一边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一边挣扎着朝门口望去。
一抬头,却见神色严峻的哥哥从门外转了进来,一言不发的走到妹妹身边,随手拖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定定的看着杨月芙倦倦和有些泛出青白的小脸儿,道,“看你这,才几天功夫,都病成这摸样儿了。”
杨月芙勉强一笑,道,“成什么模样了,哪有那么夸张。”
杨澈爱怜的看看妹妹,接着道““可哥哥记得,你自小到大,都不怎的生病的。”
杨月芙闻言摇摇头,道,“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杨澈瞟了眼妹妹手中的如意佩,漫不经心的道,“依我看,你这是心病,源头就在这两块玉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