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牵着她的手,一路向西奔去,渐行渐进,忽然杨月芙被眼前的一片景象惊呆了。
只见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大片红的正艳的枫叶林,宛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染红了天际。微风拂过,片片红叶随风灵巧的翻飞着,好似千万只美丽的蝴蝶在翩翩飞舞,杨月芙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和满足。
她 已经被眼前的景致彻底吸引住了,迫不急待的奔了过去,在落叶纷飞的枫叶林中欢快的跳跃着,旋舞着。仰起头,任随风飞舞的片片枫叶拂过她的脸颊。
景年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在林间欢快雀跃的杨月芙,自己却并没有前去打搅,而是自己伸手从马背上取下酒壶来席地而坐,一边远远望着藿香,一边仰头喝了一口酒。
忽然杨月芙回过头来,对景年嫣然一笑道:“这里果真是个好去处,谢谢公子今天能带杨月芙来这里。”
说完也跑过来席地而坐,顺手抢过景年手里的酒壶仰脖儿喝了一口酒,才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是啊”景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林海,摩挲着手里的如意佩,柔声道,“以后叫我景年就可以了。”杨月芙侧脸看着一脸柔情蜜意的景年,低眉一笑。
景年柔声道,“怎么样,这里比起满江楼如何?”
“自然是这里胜出酒家百倍,只是我们每日都要呆在城里头,难得能偷得浮生半日闲啊,实在是有点儿可了。”杨月芙仰头看着枫林中隐隐闪现的的丝丝斑驳光影,感慨万千的说。
“既是难得,就要辜负了如此胜景啊”景年说完把酒壶递给藿香,起身从马背上取下双剑。
“月芙,今日景年为你舞剑助兴如何?”景年回头望着杨月芙,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今日既有此雅兴,杨月芙自然是求之不得了。”杨月芙微笑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道。
景年长剑起舞,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真是一道银光林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细看来,他的剑法中又有阴有阳,亦刚亦柔。出招时,或迟缓,或迅捷,姿势各异,但剑招古朴浑厚,剑法精妙实所罕见。双剑势道雄浑,疾趋疾退、剑尖上幻出点点寒星。
杨月芙看着眼前的景年,总觉他的剑法之中隐隐夹杂着凌厉刁钻,腾腾杀气,让人背脊生寒。
此时景年已经横剑收招,微笑着朝这边走来。
杨月芙连忙站起来赞叹道:“剑法果然精妙,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过奖了。”景年笑着坐了下来。
悄然看了看杨月芙的脸,面色有些惴惴的道,“如果有一日,我欺骗了你,你当如何。”
杨月芙一愣,抬起头来,笑道,“怎么了,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景年低头摩挲着手中的如意佩,心中万般滋味道,“我是说如果的话。”
杨月芙回过头来,握着景年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道:“如果有一天,你对我说了假话,我相信,你总是有你的理由,我不怪你。”
景年心头一热,继续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会怎么样。”
杨月芙心头一震,看着眼前的景年,想想他的招招杀气,和时隐时现的戾气,一时也有些恍惚。
景年忽地一笑,伸手刮了下杨月芙的鼻子,道,“如果我变成那样的人,也只有你能够杀的了我。”说着站起身来,从怀里取出短笛,立在枫叶林中吹奏了起来。
枫叶飘零,笛声悠扬……
踏云牧,朱飏,杨澈。
秋高气爽,白云万里,踏云牧盛名在外,再加上武举将近,各地武举已经陆续的赶往京城,准备参加最后的角逐。
杨澈和朱飏也是一大早儿的赶往牧场,一来看看对手水准究竟如何,心里有个底儿。二来也是趁着现在尚无职务在身,可是自由驰骋的时候,出来闲游一番。
二人一路策马而来,果然在沿途看见了不少操着各地口音,持着各种兵器的少年。杨澈眯着眼睛,勒了勒手中的缰绳,打马慢行起来。紧随其后的朱飏也赶紧策马上前,和其并排而行。
杨澈目光扫视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少年,一边对身侧的朱飏道:“看来京城最近,果真是来了不少高手,此番兵部的那些大人们该高兴了。”
朱飏闻言淡淡一笑道,“我朝历来都是人才济济,如同今日的这番景象,兵部的大人们只怕是早有预料了。”
杨澈侧头看了看一脸随和的朱飏,道:“我朝武官多数还是根据行伍和承袭两种而来,这次朝中今年突然下旨,要用武举来甄选武官,还是头一回。”
朱飏点点头道,“不过看近日的情形,民间人才也的确不少,埋没了也的确可惜。”
杨澈皱眉道,“不过,这种武举终究只是对军中武官的一个补充而已,比不得科举取仕。想不到,还会有如此多的人来竞逐。”
朱飏浅笑道,“试想一下,若然有个少年,自小酷爱习武,可惜家中并无承袭的机会;如今太平盛世,行伍这条路,机会实在太少。那这个少年,便只能隐匿这身武功勉强去考科举,或是去做武馆授学之类的差事,抑或抑郁终生。”
说到此处,朱飏面色变得严峻起来,他顿了顿,看着杨澈的眼睛,问道:“杨兄,你说,他的一身好武艺,岂不是可惜了。”
杨澈回望着一脸严肃认真,感慨良多的朱飏,心下明白三分,含笑的点点头,“公子说的有道理。”
二人刚进踏云牧的大门,就看见前面的马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被四面围的水泄不通的马场里,隐约可见骏马奔腾,尘土飞扬。朱飏远远眺望了一会儿,道:“看情形,今日这里,必是有人在比试骑射。”
“看看去。”杨澈说着,打马快步向马场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