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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如梦幻影

    杨月芙奔出店门,只见门前的大道上是人头攒动,大家个个面露喜色,纷纷朝前面敲锣打鼓的地方跑去;见此情形,杨月芙也赶紧步下台阶,顺着人流朝前奔去,唯恐落到最后,错过了前面的热闹。

    混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的杨月芙,好不容易才停住脚步,也是极力的伸长了脖子,朝前面探望着,无奈人实在不少,杨月芙费了老半天的劲儿,还是看不真切。

    杨月芙望了一眼混乱拥挤的人堆,计上心头,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挥手朝天上撒开,高声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哎呀,地上有银子捡啊……”

    这招儿果然奏效,前面看热闹的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眼尖的几个人连忙抢先俯地捡起了银子。人们顾不上看热闹,连忙都纷纷朝银子奔去,场面顿时是一片混乱。

    早已料想如此场面的杨月芙,迅速乱中取道儿,迅速闪身出局,抢占了先机。

    放眼望去,难怪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原来这里是有位美娇娘正在当街舞剑呢。

    杨月芙也微微眯着眼睛,饶有兴致的观看了起来;这个小美人儿不过十五六岁,身形高挑,容貌美丽,服饰虽不太华美,但是舞姿卓越,身手矫健,两把雪亮的软剑随着娇躯流转,剑法流畅飘逸而且节奏明朗,软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却与女子那抹柔弱的身影完美融合,令人屏息。

    正当杨月芙痴痴发呆之时,女子的腰肢忽地顺着剑光倒去,杨月芙以为她突然失手,顿时心提到嗓子眼儿上。不想就在着地那一刻,她凌空一个翻身,只是一瞬间,剑影骤逝,犹如江海凝聚的波光,收的那么的平静,果然是精妙无双,余韵绕梁。

    人群中一阵喝彩,杨月芙和众人一般,脸上写满了无限的欣赏和惊叹,由衷的感慨道,这位小女子,剑法和舞姿果然是超凡脱俗,让人神往。

    在周围的人群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彩之声中,杨月芙这才认真打量起眼前街头卖艺的江湖人起来,貌似是兄妹二人,此时妹妹刚刚表演完毕,已经是娇喘微微,香汗淋漓,她冲大家鞠躬行礼完毕,转身又手脚麻利的收拾完地上散乱着的家伙。才满面含笑,又略带羞涩的拾起托盘迈着小步,嫋嫋娜娜的走到众人面前,腼腆的微微低着头,挨个的讨起了打赏。

    杨月芙微微笑笑,大方的从袖子里摸出五两银子来,轻轻的搁在托盘里,小美人略感诧异的望了一眼盘中的一锭银子,面色微微泛红,美丽的大眼睛里涌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泪光,与杨月芙暖暖的目光相接,她赶紧又低下头,连忙屈身对杨月芙盈盈下拜,轻启朱唇低声道:“多谢姑娘……”

    杨月芙由衷的赞叹道:“姑娘客气了,你小小年纪,剑法就已经是如此的卓越多姿,想来当日的公孙大娘也不过如此罢了,这些银子是你应得的。”

    姑娘羞怯的垂下头头,满脸含笑跑到哥哥身边,凑近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这个二十上下的玄衣少年微微颔首,也是把感激的目光朝杨月芙这边投了过来,杨月芙目光闪动,微微颔首。

    忽然人群中一阵骚动,一个锦衣华服的肥胖男子带着一群家丁,大声嚷嚷着拨开人群,走了过来。此人肥头大耳,满面油光,两只贼贼的小眼睛一边色迷迷的盯着方才舞剑的姑娘,一边伸出一只肥手朝着姑娘的脸蛋儿摸过去,嬉皮笑脸的道:“小美人儿,刚才那剑法耍的不错嘛。有没兴趣跟哥哥我回府上去耍耍,保管比你再这里风吹日晒的要好啊。”

    玄衣少年见状连忙挺身挡在妹妹身前,拱手道:“这位公子,舍妹行为粗野,剑术平平,实在不敢到府上去献丑,还请公子见谅。”

    这个肥胖子面色冷冷一笑,挥手对身后的家丁呼道:“丁子,赏他们十两银子……”

    “好嘞,”后面的家丁闻声而来,拱手送上一锭银子,搁在姑娘方才的托盘里。玄衣少年一楞。未及说话,肥胖子盛气凌人的道:“怎么样,够你妹妹耍一场的吧。”周围围观的人们见状皆是小声议论着。

    玄衣少年心知此人必是不安好心,自然不会让妹妹前入虎口,只得赔笑的推脱道,“今日舍妹的表演已然结束了,人也乏了,这位公子若是想看的话,明日再来不迟……”

    “少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少年话还没说完,肥胖子就是一声断呼,“爷看上你妹妹,是她的福气,你们一个江湖卖艺的,装什么清高。”说着对身后的家丁一挥手,“把小美人儿给爷抢过来,爷重重有赏。”

    后面早已跟随的一群家丁一听说有赏钱,立刻应声而出,如狼似虎的朝这对兄妹扑了过来。

    杨月芙暗叫一声不好,连忙上前一步,高声呼道:“且慢。”肥胖子闻言一惊,一起回过头来。目光皆是集中在杨月芙身上,杨月芙缓缓的上前几步,走到肥胖子跟前,微微拱手道:“陈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肥胖子冷冷的瞅了眼眼前的杨月芙,不屑一顾的道,“杨月芙,少来套近乎,是识趣儿的,劝你还是少管爷的闲事。”

    杨月芙目光温顺的漂了一眼陈公子的肥头大耳,微微笑笑:“哎,公子这样说可就差远了,杨月芙今日是看在同窗一场的份儿上,好心的提醒公子一句,此处可是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以陈公子如今的身份,当谨言慎行才是啊。”

    陈公子肥胖的脸上闪过一丝停顿,冷哼一声,粗野的道:“你他妈少吓唬我,也不看看爷是谁,哪个能动得了我。”

    小美女看到杨月芙自人群走了出来,本来以为可以化险为夷,可看如今的架势,怕是最后一丝希望也要破灭了。她担心的和哥哥对望了一眼,二人心底儿不禁为眼前为自己出头的杨月芙捏了一把汗。

    杨月芙闻言不怒反笑,和风细雨的凑近陈公子的耳边,低声道:“公子说的不错,不过公子不会这么健忘吧,这半年里,杨月芙可是听说有那么几位爷被流出京外了。莫非公子是厌倦了这繁花似锦的京城,不想再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