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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见倾心

    “江干入夜杵声秋,百尺疏桐挂斗牛,思苦自看明月苦,人愁不是月华愁;”朱飏刚刚停下笔来,就听到附近悉悉索索的,似乎有行人的脚步声。朱飏微微警觉起来,伸手从马鞍上摘下青刀,轻轻的退到一旁,侧耳倾听着附近的动静;

    夜阑人俱寂,天上明月如水,繁星点点。奇怪,细听之下,又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了。朱飏伸手拍拍自己的额头,难道是荒郊野岭,自己遇到鬼了。朱飏一边平伏着纳闷的心绪,一边顺着面前长长的枯草,警惕的向前走去。前面不远处,杂草摇曳,似有人声,哼,原来在这里,鬼鬼祟祟的,今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暗中窥探。

    想到此处,朱飏呼的一声拔出大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高声呼道:“深更半夜,什么人在此鬼鬼祟祟,藏头露尾的。”

    “啊,”朱飏只觉的耳边响起一声尖叫,他连忙闻声探过头去,但见面前的杂草丛中正窝着两个面容清丽的女子。只见她们年约十六七岁,俩人都是头发凌乱,衣衫单薄,满脸惊恐。此时已是冻得瑟瑟发抖,正紧紧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模样非常狼狈。

    荒郊野岭,夜色迷离之夜,居然让自己遇到两个衣冠不整的女子,真是……,朱飏微微愕然,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第一感觉就是非礼勿视,非礼勿视。他一边转过眼神儿,一边连忙收起手中的青刀,慌乱中,三步并作两步的退了出来。

    好不容易奔回到火堆旁,擦擦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惊魂未定,今夜真是见鬼了,早知道有女子在那里,真还不如不去一探究竟。如今真是,哎,朱飏心下正在懊恼,后悔不跌。

    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女子怯怯的声音:“这位公子,我们实在冻得不行,你可否行行好,让我们二人过去烤会儿火……”

    朱飏慌忙回过头去,是方才草丛中的两个女子正可怜巴巴的立在他身后,双眼中满是期盼和恳切,却又是一脸的小心翼翼,楚楚可怜的神情。朱飏楞了片刻之后,含糊的点点头,“二位姑娘随意吧。”

    “如此真是多谢公子了。”二位姑娘见朱飏立马答应下来,两眼立刻放出欣喜的光芒,争先恐后的窜到火堆跟前,蹲下身来。

    朱飏看看面前如今喜出望外的二位姑娘,松了口气,也蹲下身子,用一个细长的棍子,轻轻拨弄着火心儿,火光跳跃着腾跃起来,一下子热烈了不少。

    “小姐,看看火苗蹿上来了,小心烧了衣裳,不过真的暖和了好多啊,”火堆前丫鬟模样的姑娘兴奋的叫起来。

    “嘘,嘘……”另一个撇见一旁熟睡的朱春,连忙用手示意她小声点,“这位公子睡着了,你小声点儿。”

    火光噼里啪啦微微作响,两位姑娘渐渐兴奋起来,咬着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朱飏没有听到,也懒得去偷听人家女儿家的悄悄话。朱飏慢慢绕过火堆,若无其事的继续收拾着方才铺上的纸砚。

    对面的姑娘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微微屈身拘了个礼,感激的说道。“公子,今夜真是多谢你了,不然只怕奴家主仆二人,就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只不过是堆篝火而已,举手之劳,小姐不必多礼。”朱飏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微微含笑的答道。

    对方看着他收拾的字画,轻轻念道:“江干入夜杵声秋,百尺疏桐挂斗牛,思苦自看明月苦,人愁不是月华愁;”抬头看着朱飏道,“听公子口音,不是京城人士。”

    朱飏笑笑,道:“姑娘说的不错,在下是江南人士。”

    对方微微颔首,目光停留在字画上,柔声道,“哦,那,公子此次进京,可是来参加恩科的。”

    朱飏微微点头。

    对方羞怯的一笑,道:“奴家玉箫,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朱飏。”朱飏礼貌的自我介绍道。

    “哦。”玉箫一面微微点头,一面在心里默念着几遍这个名字。

    朱飏看着玉箫谈吐不凡,却又深夜流落荒郊野岭,想了想,还是探寻的问道,“在下看小姐似乎不似生在普通人家,可又是为何深夜零落在此呢。”

    玉箫抬起明亮的大眼睛,望着朱飏轻轻一笑,转过身去,在火堆旁席地而坐,道,“今日奴家看天气晴好,便和丫头前去郊外游玩,本来是打算早些回来的。可只怪自己太贪玩,竟然忘记了时辰,这才进不了城,落魄至此,让公子见笑了。”

    朱飏微微笑笑,忽的又是眉头一拧,连忙俯下身来,伸手抚摸着地面,耳朵贴在地面上凝听了一会儿。玉箫看到朱飏的样子,心头一紧,连忙问道,“公子,怎么了。”

    朱飏顾不上回答她的话,又皱眉仔细聆听了片刻,捡起几个棍子敲灭火苗,直起身来。回头看了看树下的马匹,灵机一动。迅速跑到树下,解开绳索,打着马匹就地跑了几个圈之后。

    才快步奔到睡眼惺忪的朱春旁边,一把揪起道,“快起来,快起来,有人来了,赶快离开这里。”一面回头对玉箫主仆二人道:“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若是二位姑娘不介意,也赶紧跟我先避开一会儿再说吧。”

    玉箫主仆从没见过这阵势,也慌乱的站起身来,跟在朱飏背后,几个人一行,踏着夜色,悄悄朝小林深处的杂草从中隐没而去。

    果然片刻之后,距离此处不远处,一队举着火把的人马正在渐行渐近。不多时,这队人马已经顺着火光,找到这里。团团的围住了还在冒着微弱火光的火堆,走在最前面的士兵迅速跳下马来,快步走到火堆旁探视了一下,才回头大声对身后的将军道,“将军,这里有个火堆,应该是刚走不久。”

    将军面色凝重的吩咐道,“再仔细查查看一下,看看是否有来人的踪迹。”士兵高声应答着,又回过身绕着火堆四周仔细的观察了一番,才重新拱手道,“将军,这里马蹄凌乱,而且从地上的痕迹看,似乎是男人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