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不会又是想惹出什么事情出来吧?”古张氏对那个女人十分敏感,在她的意识中,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如今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至少,迦楼此刻不会出现在这里。
而那个无辜可怜的孩子,也不会被当今的皇帝囚禁。
“谁知道呢?只要她不要来招惹我们就行!”古明十分没有好气的回道。
“不说她了,老头子,你回来之后去看过楠儿没有?那小子今天叫我祖母了!”古张氏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一旁没有开口说话的迦楼,急忙将话题转移,同时冲着古明使了个眼色。
“居然都会说话了?那小子!还偷偷摸摸的啊,我这就去看看那小子去。”古明接到古张氏的暗示,便起身,往外走去。
两个十分善良的人并没有在心中觉得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为迦楼的缘故,如果真的要怪,那自然要怪那个狠心的坏女人。
如今良皇贵妃在这宅子中的代号,就是那女人,那坏女人。
“小姐。”乐颜挺着大肚子走过来,拉住迦楼的手,想说什么,却并没有任何话说出口。
看着乐颜,迦楼脸上便忍不住满是笑容。
生命真是神奇,当年明明已经被大夫诊断出会影响到身体的乐颜,如今居然也要为人母了。
“我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嫁给稳重的古关的缘故,乐颜这三年来,话很好,但是行为确是越来越稳重,说话和做事之前,都已经先有了思量。
迦楼自然是很高兴乐颜这样的变化,一个女子,即将成为一个母亲的女子,自然是需要有能力撑起自己的一小片天地。
“迦楼,有件事情,哪怕你嫌弃张妈啰嗦,张妈还是想说。”古张氏看着乐颜,又看看迦楼,缓缓开口。
迦楼听见古张氏的话,便低垂下头去。
“你如今也已经有十九了,一个女孩子,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有个依靠。”古张氏要说的,果然就是迦楼的婚事。
这三年来,迦楼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比较三年前的青葱,如今的迦楼可算得是风华绝代了。
只是因为一直在这庄子中,也没有什么外人可以接触。
虽然迦楼的容貌大部分继承了那个女子的优点,但是再加上自己的优势,迦楼比那个女子最盛的时期,还是更胜一筹。
长成这样,是迦楼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
迦楼抬眼,趁着古张氏不注意,偷偷冲乐颜做了个鬼脸,逗得乐颜差点笑出声。
“娘。小姐的事情小姐自己有打算的,你不要再说,再说了,小姐这样优秀,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小姐?”乐颜开口,先是撒娇,随后又仰着头,十分嚣张的说道。
“也是,可是不管怎么说,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不说以后怎么样,老了老了的时候,总得要个人好好过日子。”古张氏也先是点头,但是还是坚持。
“哎呀娘,你看看你,你希望好好过日子,那也是因为爹是个好人,又不是所有人都像爹这样,一辈子只爱娘一个。”乐颜看见古张氏居然还是抓着迦楼应该快点成亲这件事情不放,顿时撒娇道。
迦楼好笑的看着这一对婆媳,忍不住轻笑摇头。
如果她到时候也想好好过日子,能够拥有古张氏这样的婆婆,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两婆媳互相搀扶着出去,迦楼也站起身,缓缓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现在伺候迦楼的人是羽娘,这庄子中,似乎也只有羽娘,才是最合适的人。
看见迦楼回来,羽娘微笑着将她迎进来。
“这大晚上,怎么回来也不那个灯笼?要是绊倒了可怎么办?”看见迦楼走进来,羽娘便忍不住小小的埋怨到。
“哪里会有那么容易摔跤?灯笼给乐颜和张妈妈了,她们两个比我都需要。”
“你呀,还是只顾着别人,都不为自己好好打算打算。”羽娘看着迦楼,微微摇头笑道。
“好像你也一样吧,都三年了,就没有想过,给自己找个归宿?我看古四哥,对你可是十分上心的。”迦楼看着羽娘,逗着她。
“古四哥?小姐!他可比我还小一岁呢!”古四哥古河对她上心?这怎么可能?
“小一岁又怎么样,谁规定小一岁,就不能喜欢你了?我看古四哥不错,不如,你就从了吧?”迦楼刻意开着玩笑,却让羽娘闹了个大红脸。
“你再说,再说我就不理你了!”羽娘急得跺脚,忍不住嗔怪道。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求饶求饶行不行?”迦楼伸出双手,一副投降的姿势。
两个人嘻嘻哈哈一阵,等到熄灯后,才又开始说起话来。
黑暗中,因为谁也看不清楚谁,因此可以说一些,埋藏在心中不愿意说出口的话。
“我还是觉得他没死。”羽娘开口,声音在黑暗中听得并不是很真切。
“我也是。”
其实这三年来,迦楼问过自己很多次,如果严简当年没有死,她会不会依照当年的想法,只是为了让自己心中安定,就和严简在一起?
只是那段感情,却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迦楼承认,她对严简的感情根本就没有羽娘那么深,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
“小姐,如果他,他没有死,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不知道,或者会,或者不会,但是现在,我想不会了。”迦楼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透入进来的些许光亮,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很容易让人沉沉入睡,然后将自己迷失在梦中。
“不会了?为什么?”嘘嘘碎碎的声音从羽娘躺着的榻上传来,显然迦楼的一句话让她震惊不小。
“一段没有开始的感情,让我无法透入太多的心思,羽娘,我希望你也不要。”迦楼的声音轻了下去,却让羽娘根本无法入睡。
一段没有开始的感情。
这又何尝不是说她和严简呢?
说自己已经是严简的人了,那也不过是她的想法而已,严简从来,就没有对她说过任何话。
是她自己奢望,能够成为严简的妻子,哪怕一天都好。
可是那天还没有到来,就已经结束了。
一夜无话,迦楼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微亮,这三年来,她还是习惯了每天早起,然后照旧是晨练。
比起三年前的蹩脚功夫来,如今让她和古关对招,她也能赢上一招半招了。
只是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古关的那只手,永远也好不了了,好在古关那段时间消极过之后,便又重拾了信心。
迦楼来到晨练的场地,果然看见古关真单手握着刀,往木桩子上砍去。
这样的动作,他已经重复了三年。
“师傅早呀。”迦楼俏皮的冲着古关打招呼,古关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看向迦楼。
“早。”
右手既然已经不能再用,那就开发左手的力量,一天不行,那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
而古关,却已经坚持了三年。
而这三年来,古关对于古连和的监视,却从来没有放弃过。
他很想救出当年那个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郁老。也很想为自己的那条胳膊报仇。
“赵公子刚走。”
而这三年来,庄子上还有一个人,死心塌地的跟着迦楼。
听见赵公子三个字,迦楼便忍不住眼神闪躲。
将绑腿绑好,她又开始每天的晨练,跑完五十圈再练习跃上树,这样的事情虽然对于她来说已经轻车熟路,但是多练习练习,那是永远不会有错的。
等晨练结束,两个人自然是照常的对招,只是这次不知道是迦楼分心,还是古关的武艺增进,总之在快结束的时候,迦楼的手臂,被古关手中的利剑,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迦楼!”古关抛下手中的兵器,冲向迦楼。
只见她捂着一直往外涓涓流血的手臂,眉头深皱。
“我没事。”迦楼脸色苍白,却挤出僵硬的笑容看向古关。
古关刚想伸手去搀扶迦楼,一双大手却是将迦楼整个人横抱起来。
“赵封川!”迦楼捂着胳膊,看着来人喃喃道。
“重死了!而且都是血!脏死了!”来人却是眉头比迦楼皱得还要深,满嘴的嫌弃。
一句话让迦楼恨不得翻了个白眼就此昏过去。
她就知道,绝对不能对这个人有任何的感激,不然他会把她给气死。
迦楼受伤的事情在庄子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始作俑者古关被两个女人骂得狗血临头,古张氏指着古关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孽子。
乐颜却是双手叉腰,冲着古关大吼,你怎么能伤了小姐?你怎么敢!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古关又委屈又可怜,可怜兮兮的看着迦楼,想让她为自己说句话,却引来某人哎呦哎呦的大叫声,好像她已经快嗝屁了一样。
可怜无助的古关,却是被骂得更严重了。
“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怪古关哥。”等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的迦楼,看见古关可怜兮兮的神情,才十分虚弱的开口。
只是这样的话,不仅引来古张氏对古关的谅解,反而让古关挨骂得更厉害了。